見短發男孩一個勁地往家裏跑,薑武直接一個閃身來到他身邊。


    淡淡地問:“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結果,男孩一句話也不吭,隻是將兩個大田螺捂在懷中,埋頭走路。


    薑武一愣,還想著去他家了解下情況。


    結果,似乎是個啞巴。


    無所謂了,反正要去窩棚區看看。


    很快,三人穿行在窩棚區的狹窄小道上,四周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腐敗、腥臭還有黴味等莫名的味道。


    簡陋的窩棚錯綜複雜地搭建在一起,仿佛是一片由破舊材料拚湊而成的迷宮。


    每座窩棚的外表都破舊不堪,有些甚至隻用幾塊破布和木棍支撐著。


    它們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在這些簡陋的窩棚周圍,無用的垃圾滿地,一片狼藉。


    在這裏,男孩將大田螺捂得更緊了,恨不得將腰都佝僂起來。


    而薑武和蘇子瑜兩人,更是成了動物園裏的熊貓,吸引了無數幸存者的目光。


    這些幸存者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迷茫。


    更多的則是一種呆滯和麻木。


    一些人默默地注視著薑武三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還有些人則帶著警惕的神情,仿佛對薑武和蘇子瑜的出現感到不安。


    而一些女人,嚐試著向薑武拋去媚眼,做著各種邀請的姿勢,希望薑武能看得上她們。


    從她們的手勢和話裏,薑武搞明白了,一次二兩米。


    一些漂亮一點的,一次半斤米。


    或者拿其他等價值的東西換......


    ......


    在窩棚迷宮中穿行了一會,男孩終於放慢了腳步。


    最終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


    比起剛才穿行過的那片區域,這裏更臭了。


    濃重的屎尿味,讓薑武明白,這附近肯定有一個大型公廁。


    環視四周,薑武看到了一個高聳的牌子。


    【洞湖基地三號旱廁】


    可即便味道如此厚重,周圍依舊還有不少的窩棚。


    直到走到這邊,薑武才發現男孩總算放下了一些戒備。


    他的腰也直起來一些。


    這片區域明顯形成了一個院落,居住在這裏的人相互之間產生了鄰裏關係。


    一些女人和小孩還和男孩打招呼。


    不過男孩僅僅隻是點頭示意。


    男孩家是用小樹枝和泥土堆砌而成,頂部罩了塊不知道從哪個垃圾堆裏撿來的破舊雨布。


    幾根木棍捆成一排,就是簡易的門。


    一根很長的藤蔓將門緊緊的纏在旁邊的支撐上。


    緊挨著他房子的另一個窩棚。


    一個滿臉紅暈,身材瘦削的女人將一個男人送出門,搖著手嬌聲笑道:“陳哥下次還來喲~我這最便宜~”


    等男人走遠,女人才發現站在旁邊的薑武和蘇子瑜。


    她偷偷的打量了幾眼薑武,評估著做成功生意的可能性。


    不過看到蘇子瑜的長相,她直接放棄了。


    剛準備回去收拾,又發現旁邊開門的男孩。


    看到男孩和他手中的田螺,女人小聲驚呼道:“哎呀,李小子,你怎麽又去湖邊了!你真不要命了啊!”


    她的驚呼吸引到了四處打量的薑武。


    薑武看了眼女人,姿色平平,身上還有著濃鬱的石楠花樹的味道。


    不過,反正是來了解下窩棚區幸存者真實的生活情況的,無所謂了。


    淡淡地問道:“你認識他?你叫什麽?”


    女人這時才意識到,這兩個打扮特殊的人,是跟隔壁的李小子一起來的。


    難道,李小子犯錯了?


    女人想了想,露出一個笑容,小心地說:“我叫湯佳,這位大哥,不知道您到這邊來,是有什麽事麽?”


    薑武剛準備說話,男孩的簡易窩棚裏傳出一連串的稚嫩咳嗽聲。


    咳嗽聲還帶著顫音。


    聽起來,像是肺部出問題了。


    薑武皺了皺眉頭。


    這屋裏,居然還有個快咳出大問題的小男孩。


    湯佳一直小心的打量著薑武的神情。


    見他蹙眉的樣子,湯佳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還留有對弱者的憐憫。


    不由唏噓道:“李家小子真是可憐,一家三口逃難到這裏,先是他母親被叫到了核心區,結果死的不明不白,屍體被渾身赤裸的扔在了核心區和安全區之間的空地上。”


    “後來他弟弟又染上了病,咳了這麽久也沒好,他一個人照顧著弟弟,每天加一起就二兩米。”


    薑武淡淡地問道:“核心區和安全區?”


    湯佳一愣,小心說道:“核心區就是那些勢力所在的區域,安全區就是我們這裏。”


    旁邊的門開了,李姓男孩鑽了進去。


    薑武從口袋掏出一塊士力架遞給湯佳,淡淡地說:“跟我們一起進去,我想找你聊點事。”


    湯佳看到那塊士力架,吃了一驚。


    這樣的稀缺貨,絕對能去市場上換上五斤米!


    連忙接過士力架,藏到衣服裏麵,點頭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隨後,她連忙去關上自己家的簡易門。


    薑武勾著腰走進男孩的窩棚。


    陽光透過四處漏光的牆壁,將這個隻有十平方左右的窩棚照亮。


    靠牆邊,用泥土堆起了一個矮床,上麵鋪了些碎布片。


    一個看上去隻有10歲左右的小男孩躺在碎布片上。


    那個男孩,雙目緊閉,瘦削的小臉紅彤彤的。


    哪怕窩棚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他也沒什麽反應。


    另一側的牆邊,堆放了一些木柴,還有一個用石頭堆砌的小土灶。


    上麵架了個破舊的鐵罐。


    男孩將小棚子裏唯一的一個木凳遞給薑武。


    自己則去查看小男孩的情況。


    薑武打量了下手中的木凳,這玩意,已經包漿了。


    怕是有不小的年頭。


    將木凳遞給蘇子瑜,薑武走到躺著的小男孩身邊。


    取下蛇皮手套,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燒的有些燙人。


    薑武看了眼明顯有些慌張的李姓男孩,淡淡地問:“這裏麵有醫院麽?”


    旁邊的湯佳連忙說:“有小診所,但是很貴,光診金就要五兩米,藥錢更是貴的離譜,我早就去看過了,一粒退燒藥,至少要十斤米。”


    薑武一愣,自己基地裏,很少有人得病。


    就算得病,各種藥品非常充足。


    卻沒想到在洞湖基地,一粒退燒藥就要十斤米。


    到底是末世後藥品本身就是這麽貴?


    還是因為那些勢力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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