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深處。


    濃重的暗紅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夢魘,緩緩蠕動,仿佛吞噬一切光明的巨獸。


    在這片混沌之中,維多利亞的眉頭緊鎖。


    她那紅寶石般的眼眸中閃爍著不解與警惕,緊緊盯著眼前的【葉言】、


    他此刻正以一種,不屬於這具稚嫩孩童身體的沉穩,姿態站立著。


    “主人?”


    “對,正是如此。”


    【葉言】的回答輕描淡寫,手指輕輕豎在唇邊,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現在正在夢境的深處遨遊,我不能,也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這份寧靜。”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維多利亞麵色陰沉,看著眼前占據了他孩子身體的人,體內魔力悄然運轉。


    “你到底是誰”


    “啊”


    然而,【葉言】隻是輕笑一聲,身形微退,仿佛是在躲避一場無形的風暴。


    就在這一瞬,地麵猛然震顫。


    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瞬間被瘋狂生長的藤蔓所占據,這些翠綠的觸手如同活物般扭曲,企圖將入侵者束縛。


    “你是在問這個啊!”


    【葉言】的聲音穿透了藤蔓的喧囂。


    他非但沒有絲毫懼意,反而張開雙臂,仿佛迎接一場盛大的慶典。


    “吾乃暴食”


    “是這世界最原始的欲望之一”


    “是世間一切食欲的代表”


    【葉言】話落,那些藤蔓迅速將葉言團團包圍。


    “是吞噬一切即將吞噬一切之物。”


    砰!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那些藤蔓非但沒有達成束縛的目的,反而成為了他力量的祭品。


    血紅的霧氣自藤蔓之中洶湧而出,那是暴食獨有的力量。


    它們如同貪婪的巨獸,將一切綠色生命吞噬殆盡,連精靈術法賦予的生機都未能幸免。


    精靈術式招呼出來的植物,對於血霧沒有一絲作用。


    隻不過是一頓美餐罷了。


    “喂喂喂!”


    就在這時候,雅裏烏斯聽到【葉言】即“暴食”的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額頭不由得滲出冷汗。


    “你這家夥,到底是從什麽時候,生出自我意識的?”


    “是千萬年前,還是更早的時候!”


    該死。


    不會,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吧!


    那樣的話,就真的麻煩了。


    但是不該啊!


    這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從古至今,未曾發生過的事情。


    “自我意識?”


    暴食似乎對這個詞產生了興趣。


    他舔了舔嘴角,那雙血紅的寶石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好奇也有滿足。


    “但是不對哦”


    在那片被濃鬱血霧輕輕繚繞的幽暗空間內。


    暴食緩緩踱步,猩紅的舌頭在幹涸的唇邊優雅地劃過。


    仿佛是在品味著即將揭曉的秘密之甘美。


    他的目光深邃而複雜,如同深淵凝視著維多利亞。


    “我此刻所行所感所言,皆是主人的意思”


    暴食舔了舔舌頭,意味深長的盯著維多利亞道:


    “畢竟,我擁有主人全部的記憶”


    “全部,哪怕是你這所謂的“母親”也未曾了解過的”


    “什麽?”


    維多利亞有些不甘。


    她隱隱約約知道,這家夥說的到底是什麽。


    如果,是她想的那樣,那確實是她不知道的。


    “啊啊啊啊!”


    暴食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勝利的滿足,也有對維多利亞無知的憐憫。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主人的母親,可是你有了解過什麽”


    “又知道什麽?”


    “啊,對”


    暴食看向維多利亞笑道:


    “像一直被主人保護的你,又能知道什麽?!”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無誤地刺入了維多利亞的心髒,讓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


    是啊!


    她一直被保護著。


    維多利亞看向周身血霧。


    哪怕是現在,在這種無意識的情況下,她依舊被保護著。


    “夠了!”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了暴食的嘲諷。


    “我在問你話呢!”


    “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時候擁有的,”


    “自我意識?”


    “我都說了,我並不認為是。”


    “如果,你要將此,稱為自我意識的話,那麽願稱之為愛”


    暴食抱著身體,述說著一切,麵色潮紅,述說著一切。


    “啊,對,如果說,這就是你說的,這便是吧!”


    “少廢話!”


    雅裏烏斯很是不耐煩的打斷,眼前這小鬼的話。


    “回答我的問題”


    然而,暴食根本並不想要鳥他,衝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猜!”


    “該死”


    氣得雅裏烏斯在空氣中,狠狠跺了幾腳!


    “雅裏烏斯大人,我的孩子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維多利亞緊盯著雅裏烏斯,那雙紅寶石般的雙眸中仿佛匯聚了所有母親的焦慮與不安。


    雅裏烏斯深吸一口氣。


    她的眼神在維多利亞的懇求中變得柔和,卻又夾雜著幾分無奈與沉重。


    “暴食,雖說是專屬技能,但它是最初的原始欲望之一,本不該有自我意識的”


    “但不知道為何,此刻有了。”


    “會怎麽樣?”


    維多利亞不在乎其他,隻關心,她的孩子會怎麽樣。


    “會,很麻煩!”


    雅裏烏斯皺眉,看向維多利亞,通過契約傳音。


    “情況改變,在封印這家夥之前,你必須喚醒你的孩子”


    “哦哦哦”


    正當兩人交換著至關重要的信息時,暴食那充滿嘲諷的聲音如寒冰般刺破了周圍的寧靜。


    “哼,兩個小家夥在這裏密謀什麽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把戲。”


    “不過嘛!”


    暴食嘴角上揚,看向維多利亞嘲笑道:


    “區區一個被嗬護過度的精靈,又能翻起什麽風浪?”


    “是啊,我一直被保護著”


    維多利亞聞言,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挺直了脊背,目光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決與勇氣。


    “但,那又怎麽樣呢?”


    “什麽?!”


    暴食大驚,這精靈居然如此厚顏無恥。


    在記憶中不是這樣的啊!


    看到暴食的樣子,維多利亞知道了什麽,輕笑一聲道:


    “你嫉妒了?”


    “哈!”


    聽到維多利亞的話,暴食周身血霧翻湧,麵色陰沉。


    “你這隻有胸大的幼女精靈,到底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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