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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l 樓主


    今天中午,我們和之前一樣一起去食堂吃飯。


    他還是點了那幾個菜,仿佛永遠吃不膩,我因為特別緊張,沒吃多少東西,他注意到了,還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真貼心啊。


    我搖頭說沒事。


    我們吃完後放好餐具,他習慣性地邁上回辦公區的步子,我站在原地沒動,他走了幾步才發現我沒跟上去,回過頭來看我,臉上帶著疑惑,問我怎麽不走了。


    身邊人來人往的都是同一個公司的同事,我咬了咬牙,幾步走到他身前,牽起他的手往公司旁邊的一個小公園走。


    小公園早上和傍晚的時候人比較多,大多是些老年人來溜達或健身,中午的時候,小公園裏幾乎見不到什麽人,對於我來說是個絕佳地點。


    他一路被我牽著走,卻沒有什麽反抗的動作,等我停下來,他才認真地看著我的表情,問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不知道我沉默了多久,在我自己看來是很久的,因為我的兩方意識一直在鬥爭,我想說的話在舌尖幾番掙紮遲遲出不了口,但也許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麽漫長,因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隻是一直溫和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說出了第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他笑了起來,用略顯柔和的聲音安撫我:“你說吧,我聽著。”


    他的溫柔給了我勇氣,讓我敢將有關於我對他的感情的每一處細節的思考都訴之於口。


    我告訴他,我對他是一見鍾情。在我們公司相遇之前,我曾經在公交上就記住了他的樣子,而後始終無法忘懷,無意識中就將他和其他人分隔開,讓他成為那個能夠影響我心跳速度的人。


    我說我預想過我和他的老年生活——當我進入老年的時候,我最希望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是他——我們可以在生活節奏慢的城市居住下來。


    他喜歡養花草,我們的陽台就可以分出一塊區域來放置他照顧的植物;他喜歡看書,我們的書房就一定要有一麵靠牆的大書櫃,上麵擺滿他想看的書;他喜歡散步,我們還可以養一條小狗,性格溫順一些的,等每次吃完晚飯,我們可以一起牽著狗散步。


    當然,我們的關係也可能到達不了老年,也許在中年我們的感情就已進入疲憊期,我們可能會因為彼此太過熟悉而導致相互厭倦,我們可能會戴著相同款式的戒指躺在同一張床上,卻各睡一側,背對而眠,也許真的到了某一天,我們之中的一方終究會因為熬不過日子的平淡而主動提出分手。


    這些可能不止一次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它們並不稀有,它們是萬千情侶的結局中再尋常不過的一些可能。然而,即使有這樣殘酷而現實的可能性,我也願意冒這個風險,去換取一個能和他長久親密相處的機會。


    想和他生活在同一個空間,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早晨我給他做早飯,下班後我們一起去超市買蔬菜,然後回家一起做晚飯。


    ……我想和他擁抱,接吻……□□。想每天晚上抱著他入睡,然後第二天看著他在我懷裏醒來……


    我對他說:


    對不起,我很自私,這些情緒我原該把它們爛在心底的,但還是忍不住想告訴你。


    我真的不想嚇到你,我很喜歡和你做朋友的感覺,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喜歡,我不會強求你接受我,但希望你不要討厭我,繼續把我當成普通朋友來看待。


    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他,也眼見著他從笑著看我,到眼神閃爍,最後低下頭,微微偏過身,整個人體現出無聲的抗拒狀態。


    我沒有專門為告白寫過稿子,但腦中的想法已經積累了太久,我沒動用任何記憶的技巧,那些話就自然而然地從我的口中出來了。


    等我意識到我已經說完的時候,我的手已經握成了緊緊的拳頭,掌心汗津津的,內心裏的慌亂終於表現出來,我忍不住後退半步,有種想拔腿就跑的衝動。


    但也隻是半步而已,在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之前,我不敢就這麽離開,我能預想到,如果我當時離開了,無形而持久的尷尬氛圍將無限期地橫亙在我和他之間,我很難保證再度有勇氣向他提及我的感情。


    所以我僵立在原地,努力從喉嚨裏擠出聲音,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對他說:“拒絕我也沒關係……但我希望我們還能像朋友一樣相處,可以嗎……”


    他還是沒有看我,隻是側著臉,不知道在看什麽。


    沉默中,我的心跳漸漸平緩下來——現在我戳破了窗戶紙,倒有了點破罐破摔的想法——因為緊張而凝固的血液也開始緩慢流淌。


    我專注地看著他的側臉。


    我們之間的距離隻一步之遙,平日裏我因為不敢顯露情意所以不曾仔細看過他,


    那一刻,我近乎貪婪地觀察著他。


    他的皮膚很好,白皙、細膩,我曾經偶然間碰觸過,是滑嫩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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