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是不敢動,昨晚的教訓已足夠讓他認識到鹿欽原可怕的一麵,尤其是在床上,他不敢有半點脾氣。鹿欽原隻是享受難得美人在懷的感覺,以往他醒來時小七早就跑沒了影,這還是第一次,擁著小七賴在床上消磨大好晨光,感覺還不賴。


    看著小七裝睡,鹿欽原擱在小七腰間的手往下滑去,便覺懷裏的身體一顫,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惶恐不安的望著他,卻沒有做出反抗的動作。


    “醒了就好,起吧。”很遺憾,如果小七反抗一下,鹿欽原絕對會把小七溫柔殘忍的鎮壓,加深昨晚的教訓,讓小七徹底明白反抗需要付出的沉痛代價。


    小七往一邊躲了躲,等鹿欽原下了床,才動手穿衣服,在鹿欽原出門時跟在後麵一起下了樓。


    一下樓,便見白澤站在樓梯旁等他們,白澤平時就很注意形象,一身西裝永遠穿的得體端莊,也很重禮,見了兩人先恭敬的問好:“鹿爺,簡少爺。”


    鹿欽原嗯了聲,隨口說:“給小七熱杯牛奶。”走了兩步又吩咐:“哦,對了,現在小孩都喜歡玩什麽?”準備塞一枚大棗繼續昨晚的安撫。


    白澤想了想,說:“我見許多小孩玩輪滑。”


    鹿欽原點點頭:“37碼的,讓人買一雙送來。”


    小七聽著不動聲色,眼神卻明亮起來。


    輪滑鞋送來的時候小七坐在單人沙發上歪著頭看書,雙腳□□著搭在前麵的腳凳上,交疊著高高翹起。


    白澤將包裝精美的輪滑鞋送到小七手裏時,小七將信將疑的打開,看到裏麵靜靜躺著的藍水晶顏色的輪滑鞋,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抱著輪滑鞋便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人:“小白哥你快來,沙棠哥,大叔,快來!束秀哥肯定在睡覺,就不叫他了。”把人都喊了一遍,獨獨就漏了鹿欽原。


    朱厭非常鬱悶:“為什麽他們都是哥,我就是叔,其實我年紀也沒那麽大。”


    沙棠一身廚師服,戴著高高的廚師帽,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很有教書先生的□□,手上一把□□玩的出神入化,蝴蝶一樣在指間蹁躚。聽到朱厭的埋怨沙棠不客氣的打擊道:“不是大叔勝似大叔,長那麽著急,後麵有狼攆你呢。”


    “嘿你小子,會不會說話,論年紀你得喊我哥知道嗎。”朱厭是幾個人裏年紀最大的,但他們都以平輩處,平時都是喊名字,偶爾打鬧起來朱厭才會拿年紀壓人。


    沙棠不依不饒:“我喊你叔都行,你還要小七喊你哥?要不要臉。”


    白澤批評他:“不能說不過就倚老賣老,丟人。”


    小七正在繫鞋帶,頭也不抬的說:“也可能嫩皮底下藏著一把老骨頭呢”


    朱厭哈哈大笑:“束秀不就是,坑人吶!”


    小七眉眼含笑,向白澤伸手:“小白哥,你拉我起來,教教我。”


    小七學的很快,經過幾輪滑行就完全駕馭了這雙輪滑鞋,朱厭站在旁邊鼓著巴掌叫好,白澤一臉欣慰的微笑,時不時提點幾句輪滑的注意事項。


    鹿欽原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小七在花園裏穿行,蝴蝶一樣翩翩起舞,自由自在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更真實。


    吃飯的時候小七也不捨得脫掉輪滑鞋,想飯後再玩一會兒,鹿欽原說:“如果你想雙腳廢掉,可以繼續穿著,但是我不允許你飯後繼續玩。”小七這才乖乖的把輪滑鞋脫掉,雙腳頓時一陣輕鬆,這時候才覺出雙腳的酸痛。


    飯後躺在屋前的躺椅上曬太陽歇腳,手上拿著本書看得意興闌珊,興奮的心情到現在還沒有平復下來。他閉上眼想像著滑行起來時,輕風低低吟唱著舒緩的歌聲從耳畔拂過,裏麵有自由的味道,而他就像長了一雙翅膀,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那種好像要擁抱天空的感覺讓他留戀不已。


    感覺到身旁坐下來一人,小七睜開眼,見是鹿欽原便笑了:“謝謝你送我輪滑鞋。”


    喜悅之情毫不掩飾的洋溢在眼底,像映在河底的星星,閃爍著迷人綽約的光芒,鹿欽原看著他的眼睛低聲笑:“你喜歡就好。”


    明天是父親節,按照以前的規矩,親近的幾個人會來他這裏小聚,莫遒也會來。


    信息便如戰機,信息暢通才能及時掌控全局,隨時調整布局以達勝利。所以鹿欽原有很多消息渠道,而替他掌管這一渠道的就是莫遒。


    道上流傳著一句話,上水市隱黑鴿子,上濘市飛天堂鳥。天堂鳥莫遒都查不到的人,論理就該歸到生死簿上,鹿欽原沒那麽做,小七有時候幹淨的像張白紙,有時候深沉如投石無波的深潭,但不論哪一麵的小七,鹿欽原都相信,小七的本心是好的。


    節日以後齊嶽就要出國,這次來一是小聚再是辭行。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傳說中的閔加,一進門便被齊嶽圈在懷裏,八爪魚似的抱著,齊嶽嘴裏喋喋不休的叮囑白澤:“加加一工作起來就沒完沒了,記得提醒他早睡,不要熬夜,熬夜對身體不好,記得每天晚上給他溫一杯牛奶,一定要溫的,如果不溫他就要喝涼的了,還有,他睡眠不好,一點動靜就醒了,早上不要在他房門口大聲說話,加加有起床氣,會揍人的,啊,對了,加加不太能吃辣椒,一吃辣椒就上火,他還就愛吃辣的,沒人管著吃多了就胃疼,得時常提醒著,加加……”


    白澤好脾氣的應著,束秀不耐煩的說:“幹脆把你家加加揣兜裏帶出國得了,念經啊,回回出遠門就念一遍,煩不煩!”


    齊嶽因為束秀打斷他說話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又準備對閔加進行勸說,閔加在他唇上親了親:“你再說一個字我聽聽。”


    “加加我愛你。”齊嶽對著閔加的唇狠狠吻了一下,閔加對束秀說:“秀秀,找個地兒把人埋了吧。”一用力掙脫開齊嶽的懷抱,往旁邊坐了坐,眉毛一挑眼睛淡淡一瞥,齊嶽便不敢再往這湊。


    束秀本就看不上齊嶽,反而和閔加很合得來,閔加一開口,束秀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兩人中間,齊嶽氣的手指發抖,指著束秀說不出一句話。


    鹿欽原和小七一前一後下樓,白澤立馬恭恭敬敬的彎身行禮:“鹿爺,簡少爺。”白澤就是規矩多,相當律己,幸虧他不拿律己的那套律人。


    鹿欽原看了看擠在兩人中間的束秀,又看看一臉怨憤的齊嶽,目光轉向一直笑而不語的閔加:“好久不見了。”


    閔加雖然一直笑著,但不太說話,鹿欽原跟他打招呼,他也隻是點了點頭。鹿欽原不以為意,回應似的也點了下頭,指著小七說:“這是小七,你認識一下。”又指指閔加給小七介紹:“這是閔加。”


    閔加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眉目溫和沉靜,一直笑著,給人的感覺平易近人,他看著小七,誇讚了一句:“你的眼睛很漂亮。”卻發現小七一直看著他,要笑不笑的模樣,便問:“怎麽這樣看著我,我們以前見過嗎?”


    小七搖了搖頭,挨著閔加坐下,仍舊盯著閔加的臉看,看了又看再次搖頭,閔加問:“你搖什麽頭,又不是撥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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