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雕振翅高飛,掠過連綿起伏、綠樹蔥蘢的山巒,曆經漫長旅程後,林淩風終於得以一窺那坐落於碧波蕩漾大湖之畔的地煞武城。


    此城巍峨壯觀,城牆由一塊塊巨大的方石砌成,每塊皆達五米見方,其上箭樓聳立,陣塔密布,彰顯著不凡的防禦之力。


    一旦有蠻獸侵襲,隻需啟動護城大陣,便能確保城池安然無恙。


    步入地煞武城,林淩風被眼前景象所震撼。


    城中人來人往,修煉者們的服飾各異,他們或來自遠方宗門,或為探險而來,將所得寶物在此交易,換取修煉所需。


    一位年約三十的魔狼半人,渾身覆蓋著濃密的狼毛,赤裸上身,手持巨斧,騎乘於二階蠻獸銀龍獅之上,趾高氣揚地穿行於寬闊的街道。


    其身後跟隨著十餘位武體境修為的仆從,他們眼神中滿是對主人的敬畏,畢恭畢敬地緊隨其後。


    不遠處,一對雙胞胎少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們容顏相似,宛如鏡中倒影,背負戰劍,身著大衍宗府弟子特有的袍衫,領口繡著一朵潔白無瑕的雲彩,顯然是宗門內宮弟子無疑。


    兩少女手牽兩隻色彩斑斕的蠻禽,步入城門,頓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引來無數修煉者的側目與禮讓。


    街道兩側,各式各樣的攤位琳琅滿目,攤主們賣力吆喝,競相推銷著各自的寶貝。


    “剛從斷月峰采得的靈藥,品質上乘,僅需五百銀幣一株!”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天殘劍,一柄四階絕武靈器,劍身鐫刻十五道精妙符刻,價值不菲,三萬五千銀幣即可擁有。朋友,不妨一看,即便是自用之餘,贈予佳人亦是佳選。”


    一位年約半百、身形幹瘦的攤主,手執一柄潔白戰劍,目光熱切地望向林淩風,滿含期待。


    林淩風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拉動雪花雕的韁繩,與陳巧倩和金烏皇一同向武鬥場的方向緩步前行。


    那幹瘦攤主見狀,不禁輕歎一聲,繼續他的叫賣。


    “大師兄!”


    “弟弟!”


    兩道熟悉的聲音自林淩風身後響起,他轉身望去,隻見柳浪與林邵初正自遠處疾步而來,臉上洋溢著見到親人的喜悅。


    確認眼前之人確是林淩風無疑,柳浪與林邵初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幾分,臉上笑容更甚。


    “大師兄,你不是正閉關衝擊悟地境嗎?怎會出現在地煞武城?若非見到陳師姐也在,我幾乎要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柳浪笑言,他的武道修為已是大進,如今已至超體境後期。


    林邵初同樣笑容滿麵,修為亦是不凡,已達超體境大成之境,他笑道:“我就知道是弟弟,我的眼光怎會出錯?”


    林淩風聞言,亦是笑容滿麵,問道:“你二人怎會來到此地?”


    柳浪道:“此番我與四公子特地前來地煞武城,一為采購些丹藥,二則是探望家父。大師兄,你對我父親的救命之恩,他老人家時常提及,讚不絕口,總讓我以你為楷模。”


    提及柳浪的父親,眾人皆知,那是雲霧宗昔日寶市錢莊的莊主,柳川棕。


    林淩風淡然一笑:“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柳浪眼神微動,轉而問道:“大師兄,陳師姐,你們此行可是前往寶市武鬥場?”


    林淩風點頭答道:“陳師妹欲在武鬥場一展身手,爭奪《玄榜》席位,我隻是陪她同行,或許也會順道采購些修煉所需之物。”


    林邵初聞言,麵露遺憾之色:“弟弟,以你的實力,若能參與《玄榜》之爭,定能躋身前兩百之列。此番放棄,實屬可惜!”


    “大師兄的實力,若真要爭奪《玄榜》前十,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柳浪笑著恭維道,雖心中並不全然相信,但此言更多是為了拉近與林淩風的關係。


    畢竟,林淩風如今已是西院之首,若能得其庇護,他在西院的日子自然會順暢許多。


    言罷,柳浪又熱情相邀:“既然大師兄與陳師姐已至地煞武城,怎可錯過天月樓的美食?今日,就讓我來做東,請二位一聚!”


    林邵初眼含笑意,打趣道:“天月樓的佳肴,其價不菲,聽聞一頓飯下來,足以讓超體境初期的修士囊中羞澀。柳少,今日這頓飯,你可是下了重本啊。”


    柳浪笑得爽朗:“能為大師兄和陳師姐設宴,再大的花費也是值得的。”


    雖然獸丹足以維係日常所需,尋常食物多已棄之不顧。


    但天月樓卻是個例外,它所提供的美食,每一道皆是珍稀食材所製,對修煉大有裨益,外界難以尋覓。


    更不必提那天月樓內的環境,或清幽園林,或華麗宮殿,乃至飛天樓閣,無一不令人讚歎。


    為了一嚐這世間珍饈,不少修煉者甘願一擲千金,隻為在天月樓中享受那片刻的味蕾盛宴與心靈寧靜。


    正如林邵初所言,能在天月樓用餐,對於普通修煉者來說,確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往往能令其資產所剩無幾。


    因此,能踏入這天月樓的,多是武道上的佼佼者,或是出身顯赫的天才子弟。


    “天月樓,不僅是一處品味美食之地,更是地煞嶺中赫赫有名的六流勢力之一。其樓主手段高明,麾下匯聚了眾多武道強者,傳聞中,連窺天境的武道神話都甘願為天月樓效力。”


    柳浪邊走邊為林淩風介紹著天月樓的背景,言語間滿是敬佩之情,隨後引領著他步入這座天月樓。


    林淩風心中暗忖:“區區酒樓,竟能躋身六流勢力之列,其背後之人定非池中之物。天月樓能與雲霧宗這等宗門分庭抗禮,其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柳浪深知天月樓的規矩,上前詢問掌櫃:“掌櫃,近天閣是否還有空位?”


    掌櫃的目光在柳浪的武道學府外宮弟子袍衫上掠過,微微一笑:“尚有一桌空席,但入近天閣之前,需先繳納四千枚銀幣。”


    柳浪點頭應允,隨即從懷中取出四枚靈石,遞給掌櫃。


    掌櫃滿意地收下靈石,轉身吩咐一名身著鎧甲的修煉者:“將幾位的坐騎安頓於蠻獸宮,務必妥善照顧。”


    接著,掌櫃將四枚銀色號牌遞予柳浪:“持此號牌,可乘坐天月樓的黃級飛舟,直達近天閣。”


    近天閣,乃是天月樓精心打造的空中樓閣,懸浮於地煞武城之上,距離地麵約有四百米之遙,唯有搭乘飛舟方能抵達。


    那艘負責載客的黃級飛舟,於半空中悠然飛行,其體長不過十數米,卻是一件七階絕武靈器,由一位悟地鏡的高手親自駕馭。


    林邵初難掩興奮之情,輕聲道:“僅用四千銀幣,便能享受悟地鏡強者的接送服務,此行真乃超值!”


    林淩風立於黃級飛舟之上,目光遠眺那懸浮天際的近天閣。


    三層琉璃構建的樓閣,底部托舉著一座直徑百米的龐大陣法,仿佛將整座樓閣輕輕置於虛空之中。


    雲霧繚繞間,白鶴翩躚起舞,近天閣宛如仙境中的樓閣,令人心曠神怡。


    隱約間,絲竹管弦之音自樓閣深處傳來,悠揚悅耳,宛如天籟之音,自九天之上緩緩降落,更添幾分神秘與高雅。


    天月樓的實力之強,由此可見一斑。單是這座近天閣,便是一件九階絕武靈器,其威能足以承載數百人翱翔天際,穿梭於雲霧之間。


    黃級飛舟緩緩降落在近天閣第一層的石階之下,柳浪、林淩風、陳巧倩與林邵初相繼走下飛舟,踏上石階。


    一位身著華麗宮裝的少女迎上前來,引領他們進入近天閣,最終在一張空置的桌案旁停下。


    “諸位,因二樓與三樓已滿,今日隻能在一樓用餐。不過請放心,一樓的菜品雖不及樓上精致,但價格卻更為親民,僅為樓上的半數。”


    顯然,樓層的高低不僅代表著視野的優劣,更象征著賓客身份與消費能力的差異。


    林淩風對此毫不在意,他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開始細細打量起近天閣內的環境。


    一樓內聚集了約莫二十餘名修煉者,皆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他們或衣著華麗,或身著統一的武袍,個個神采奕奕,盡顯武道高手的風采,修為無一不在超體境之上。


    大廳中央,八名身著彩衣、體態輕盈的美豔少女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她們的容顏傾城,身姿曼妙,肌膚如雪,宛如天界下凡的仙子,令人目不暇接。


    柳浪注意到林淩風的目光偶爾掠過那些跳舞的少女,便悄悄靠近他,低聲笑道:“那些女子,被天月樓稱為‘陪食’,皆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由樓中的武道強者從三十六宗門下轄的各大城池精心挑選而來。近天閣有個規矩,每日都會更換八位不同的美女,專為修煉者們提供‘陪食’服務。”


    林邵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問道:“‘陪食’是何意?”


    柳浪嘿嘿一笑,解釋道:“陪食,簡而言之,便是陪伴入睡之意。怎麽,四公子也對此感興趣了?”


    那八位跳舞的女子,每一個都是人間絕色,經由天月樓嚴格篩選,特意送至地煞武城,以供貴客享用。


    林邵初不免被她們的美麗所吸引,直流口水。


    柳浪深知取悅林邵初即是間接討好林淩風,遂進一步說道:“稍後近天閣將舉行一場特別的拍賣,正是這八位‘陪食’的初夜競價。價高者得,她們的初夜價值連城,非數十萬枚銀幣不可輕易染指。”


    林邵初聞言,眼中的熱切瞬間冷卻,不禁咋舌道:“這也太貴了!”


    旋即,林邵初的目光轉向林淩風,眼中滿是乞求之色,哀怨地說:“弟弟,你可得幫幫四哥,你瞧瞧,四哥至今連個公子妃都沒有,你忍心看我一人孤獨到老嗎?”


    然而,此刻的林淩風仿佛並未聽見林邵初的懇求,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側的景象所吸引。


    視線穿過人群,他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唐宇與唐靈杉,正與四位大衍宗府的外府弟子圍坐一起,觥籌交錯,笑聲連連,正熱烈討論著近期發生的幾件轟動一時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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