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空間裏一股悶臭味,煙味嗆得她屏住了呼吸。


    她忐忑地走了一圈,看到江垣的時候,懸著的一顆心好生降下來。她走過去,插。進他和高加宇中間,“我有話跟你說。”


    高加宇跟蘇阿細說了句什麽話,蘇阿細沒聽清,她隻注意到江垣連頭都沒抬一下,“現在不行,我晚上找你。”


    蘇阿細考慮了一下,仍然說:“那我在外麵等你。”


    江垣勸她:“我打遊戲呢,你別等我,回去吃飯。”


    “我就說幾句話。”


    “說了別等我。”


    蘇阿細沉默了很久,平靜地走出了網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加更,等不及要虐狗子了(搓搓手)


    37、最遙遠的距離「二」 …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在背傳播學概論的時候他在lol。


    世界上最最遙遠的距離是你在思考人生的時候他在lol。


    世界上最最最遙遠的距離是你需要人陪伴的時候, 他仍然在lol。


    蘇阿細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種絕望。


    她從來不打遊戲,所以她根本不能理解這玩意兒到底能有多吸引人。


    她好好地想了想, 至今還沒有什麽能像遊戲之於男生一樣,對她來說能沉迷到上癮的東西。


    所以她不能理解江垣。


    蘇阿細走了以後,江垣沒有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繼續沉默地打遊戲。


    過了好一會兒, 才想到蘇阿細。他在想, 她打算跟他說什麽, 還特地跑這一趟。


    在網吧待了將近四個小時, 出門時, 已過十點。


    高加宇讓他再玩一會兒,江垣說:“我還得回去哄我女朋友。”


    高加宇冷笑:“你個馬後炮。”


    江垣沒理他。


    五月初下了幾場雨,溫度降了不少, 外麵冷風呼嘯。江垣緊了緊外套。


    零零星星的幾輛車子在孤獨的暗夜裏開過去, 不遠處的香椿樹下站了一個又高又瘦的身影。江垣見了,腳步一頓。而後飛快地跑過去。


    蘇阿細穿了件單薄的雪紡衫,藏在樹後麵, 能擋一點風。


    她覺得兩條腿都快站折了,看到他過來的時候, 差點掉眼淚。


    江垣過去拉了一下她的手, 他牽得不重, 所以連甩開都不必,她隻要輕輕一抽,一溫一涼的兩隻手便輕而易舉分開了。


    他手抄進褲子口袋, 定定地看著她,聲音微啞,帶著歉意開口:“一直在等我啊?”


    蘇阿細也平靜地看他:“我不是說我等你嗎?”


    “我看你後來也沒進去,還以為你早就走了。”


    她抱著雙手,視線別開,沒有再接話了。


    “冷嗎?”江垣溫柔地問了一句,沒等她回答,就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他隻穿一件短袖,露出白白細細的兩條手臂,貼著急速捲來的冷風。


    蘇阿細沒拿,江垣說:“穿起來吧,晚上冷。學校挺遠的,要走好久。”


    “你自己呢?”


    “我不怕冷。”


    她還是沒拿。


    江垣把衣服披在她肩膀上,“來,手伸一下。”


    蘇阿細往旁邊跨了一步,一顆眼淚掉下來,砸在鼻尖,緊接著就有第二顆第三顆。


    阿迪的外套被卷到地上,油膩膩的路麵,多了一抹幹淨的湖水藍。


    江垣把衣服撿起來垮在臂彎裏,把蘇阿細的臉撥到自己麵前,幫她擦擦眼淚,好聲好氣地說:“我真不知道你在等我。”


    他一隻手托住她的腰,輕輕地一拉,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就窩進自己懷裏。江垣垂眼看著她,有點安慰也無從開口的無力感。他輕輕吻她的眼角,“不要哭,有什麽話你跟我說。”


    蘇阿細用手指蹭了一下眼淚,說:“我們分手吧。”


    江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說什麽傻話啊。”


    蘇阿細緩緩地把他推遠:“沒說傻話,就這樣吧。”


    “……”


    “我走了。”


    江垣跟上去捏住她的手腕:“回學校嗎?”


    蘇阿細把他的手指從自己的手腕上摳下去,“我以後不歸你管了,我去哪裏也不用跟你匯報,你別再碰我。”


    江垣喉頭似是阻塞了一下:“你今天來找我就是說這個?”


    蘇阿細往學校的方向走,頭也不回:“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說這個,但是我現在隻想跟你說這個,其他的事情都無關緊要了。”


    江垣繼續跟上:“我還有哪裏做的不好?”


    “不重要的,因為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改,我不相信你會為我改變,我覺得有的地方合不來,以後也會一直合不來,也沒有必要勉強了。”


    “你別這樣啊,你這叫逃避,遇到矛盾難道不應該解決嗎?”


    “你每次都說這樣說,可是你真的想著要解決了嗎,打遊戲這事,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放心上了嗎。我是真的不想吵架,所以分手吧。跟你在一起挺開心的,有的時候也很累,我覺得一個人可能更輕鬆一點。沒什麽特別的理由。”


    江垣攥了她一下,在蘇阿細吃了痛皺眉之際,他又立馬鬆開,盯著她半條手臂被他捏出的印子,“我讓你累了嗎?”


    蘇阿細說:“有時候會。”


    “其實也沒有那麽累吧,有的事情沒有多複雜,但你就會胡思亂想,我對你從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你壓根沒必要想那麽多。”


    踩上滿地焦脆的葉蘀,沙沙的碎葉聲使夜晚冷凝。蘇阿細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那你就在這裏站四個小時試試看啊,試試看你會不會胡思亂想。”


    江垣隻好無奈地再次道歉:“好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遊戲我以後少打,別生我氣。”


    蘇阿細看了他很久很久,咬著字說:“江垣,我以後再信你一句話我就是傻逼。”


    她越走越快,江垣一直跟得緊緊的,“幹嘛那麽隨便就要分手?”


    “不是隨便,我們兩個本來就不合適,這樣下去以後也不可能會合得來。而且你會越來越不喜歡我。既然總會有那麽一天,不如早一點了斷。”


    “我為什麽會不喜歡你啊。”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當初對我的耐心嗎。我們還小,你不會喜歡我一輩子的。”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那你呢,你喜歡我嗎?”眼看蘇阿細的背影微怔,江垣又換一種問法,“你喜歡過我嗎?”


    你喜歡過我嗎?


    江垣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阿細也停下了,回頭說:“沒有,從來沒有。一點也不喜歡,談著玩玩的。”


    她說完,悶著頭繼續走。


    蘇阿細不知道江垣後來怎麽樣了,因為他一直沒有再跟上去。


    ***


    宿舍裏大家都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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