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季分手季不懂嗎?這些結婚的隻是少數,像錢啟這種在一起半年訂婚的少見,少之又少。當初他倆訂婚,我們這群發小下巴都掉了,想著有可能在一起比較長的時間,畢竟是錢啟的初戀,而且還是他費盡心思追了半年才追到手的。”高禦其實挺搞不懂錢啟的。


    初戀對每個男的來講都挺不同的,但是高禦覺得感情不過都這樣,剛開始荷爾蒙的湧動,你認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人了,可是直到後來的後來,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出現,都堅持不了三個月。


    比起權衡利弊,他們這個圈子裏的男性比普通男人更懂得權衡利弊,也更懂得其他女孩喜歡他們不止喜歡他們這個人。


    看得太透了。


    “誒,小啟,你究竟是怎麽想的?怎麽就突然定了?”陳謙不懂,他長期不在上海,沒見證過錢啟的瘋狂,道聽途說多少覺得錢啟有點戀愛腦上頭。


    周邊的小夥伴其實也不大懂,或者說更不懂。


    嚴斌上挑著唇角,看著周邊這些擁有著豐富情史的青年們,表情各異地想要從錢啟這得到答案。大概是他內心隱隱對崔倪囡抱有濾鏡,覺得錢啟高攀了崔倪囡,甚至他作為一名男性,也對這段戀情不抱期待,更何況其他人。


    “始於顏值忠於人品,我們有一致的三觀,迥異的愛好……”


    “能說些靠譜的嘛?”高禦不想聽這些看似完美的標準答案。


    “我從告白的那天起就不是單純的想談戀愛,我就是奔著結婚去的。”錢啟擺手一笑,“越相處就越愛,離開就會想念,喜歡好像就是不可理喻。”錢啟臉上迷茫著一種笨拙的坦白,“喜歡一個人真的不好講,我最最最早的一次是車壞了,坐地鐵,就看到她了,站著,踩著賊醜的人字拖,真漂亮。”


    “後來在學校裏經常看見她,吃飯吃很多,胃口真好!說話也好聽。”看起來好像平平無奇,但是錢啟跟著中午飯都多吃了幾口。


    高禦:“草,好夢幻?”不得不說他真的羨慕了沒有那麽堅定地被選擇過,當然也沒有選擇過別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中途又遇見了這麽一個女的,你們有共同的興趣、愛好、話題,甚至能想你所想,你說什麽她就能接下句話,完全照著你的理想的這麽一個人出現了,你——”嚴斌這時候說這種話是不合時宜的,但是偏偏還是說了。


    錢啟不喜歡這種假設,來回踱步,“如果真出現了這麽一個人,這讓我想起我倆私下談起出軌這件事,她做個假設喪夫和出軌,讓她選擇,你知道她選什麽?”


    “那必須當個美美的寡婦,出了軌的男人不是說像爛黃瓜嗎?”劉洋和洋子之間也談過這個問題,原則性問題不能範。


    現在的男生劈腿不少見,在戀愛期間喜歡上別的女孩也不是沒有過。無非就是分手,主動些,開誠布公地表達自我,愛上另一個人了。況且沒有結婚,隻是心之所向罷了。


    就算結婚了,說句絕情的不愛了就不愛了,愛這東西能裝一輩子嗎?


    男性理性,無非是站在自己這邊想舒坦地過日子。


    “囡囡說她寧願我出軌,或許會傷心一段日子,但是結局就是當陌生人了。訂婚前,我簽了協議了。如果婚後出軌,孩子歸她,下半輩子不準去騷擾她,見不著她。協議上說好的,死生不複相見。”


    在座的男生都驚訝地抬頭看他,怎麽會?隻聽說婚前定協議,婚前的財產與女方無關,這麽離譜的協議,錢啟都願意簽下。


    錢家爸媽也不肯吧,那生了孩子,孩子也歸女方?


    “財產呢?”康晟問他,“不會淨身出戶吧~”


    “財產一人一半,我的意思是我淨身出戶,囡囡說不要錢隻要孩子,錢都不要了,連我也不要了。”錢啟談起那段兩人被兩方父母掌控的簽下字就覺得心裏一片荒漠,盡管知道這協議是為了保障囡囡的權益,他一想會有分開的結局,心就疼得不行。


    “你說我看到另一個很契合的女子,不可能的,完全不能接受,囡囡不要我這件事,我連想都不敢想。那協議簽得我心難受好幾天,我怎麽可能輕易為了個女人放棄囡囡!”


    “囡囡和我在一起甚至訂婚都要極大的勇氣。”錢啟回眸和崔倪囡招了一下手,“齊大非偶我嶽父嶽母不知道都講了多少遍了。當初不知道我的家境,嶽父還以為隻是小富之家,知道以後攔著我們不能單獨見麵,一旦我行差踏錯,他怕囡囡受苦,隻求離婚,我能為了個女的,讓崔倪囡後悔?我把她鎖在自己懷裏,十九歲訂婚這件事,我就沒想過其他人。從訂婚開始,後半輩子我就是本著讓她一直幸福喜樂的目的,就我倆,沒有別人。”


    “其實仔細想想你嶽父考慮得沒錯,咱們這圈子真的是爛到不能爛了。”康晟被錢啟所說的嚇到了,也被他簽的協議嚇到了。


    一般婚前的糾結都是財產公證,不過按照他的說法,崔倪囡也不是離婚後會帶走前夫巨額離婚費的女人,畢竟人家家裏也不差錢。


    “我不能爛,爛的話她會疼。”錢啟聲音很小,暗含著對她的心疼。


    嚴斌突然被刺痛了,那麽高澄呢,最近是不是也疼?他們之間似乎有了隔閡,當初一心想娶的女孩,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嚴斌自嘲一下,自己根本比不上錢啟,哪方麵都如此。


    “行啦,抽完啦!散散味,我先過去。”錢啟擺擺手,留下一行心思百轉千回的男人和男孩們。


    大頭倒是挺開心的,隻有崔倪囡過得好,他就好,暗戀的男孩從被識破開始,整個人對自己感情的隱藏就更深了,比起許巍,他算不算好的?平平無奇,純天然無公害的樣子,總是讓人容易接近。


    強塞進女生賽道的錢啟摟住崔倪囡的肩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剛才聊的話題太沉重了,他得靠近囡囡淨化一下不好的情緒。


    “喲,這才離開多久,又膩歪上了,你出國了該怎麽辦啊?”韓絮調侃他。


    “得忍著,拚命忍著,很想帶著她出門,走哪裏揣哪裏,那樣囡囡該膩煩了,那就各自奮鬥,兩年時間,接下來就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


    “喲,還回答得這麽認真啊!異地戀呢,小心點哦~”


    崔倪囡笑盈盈地聽著他們鬥嘴,不舍有,但是人生隻有一次,夢想就是夢想。


    吃吃喝喝。


    錢啟聽著女孩講著圈子裏怪誕的包養情婦,養小三小四小五的新奇事。


    崔倪囡寶寶聽得叫一個入迷,怎麽女孩子就喜歡聽這些有的沒的啊!


    錢啟想了想,自己的所謂八卦都是這兩個發小嘴裏冒出來的,那以後囡囡要是還想聽自己怎麽說,讓他再說韓絮幾個人講過的內容嘛?


    韓絮張嘴就是王炸,“前陣子,有個少爺,瘋狂迷戀一女歌手,在酒吧駐唱的,唱歌頗有王菲那意思,反正當時特別火,喜歡她的人真多。追著就追上了,準備結婚,反正是。”


    “沒想到結婚以後,沒兩年,就沒興趣了,生了個女囡囡,繼續風花雪月去了,儂猜怎麽著,一個晚上後,又懷上了,生下來是個男孩。想著孩子都生了,他媽就讓他收收心,回來好好過日子。”


    崔倪囡聽這故事頗有點以前看《故事會》那感覺。


    接下來大概是——一天夜裏。


    果不其然,韓絮又繼續:“一天晚上,他被渴醒了,半夜裏喝了水,又去上了廁所,結果發現他妻子和他老爸在廁所裏**oo。”


    “我去!”洋子喊了一聲:“真的假的?”


    何冶翻了個白眼:“這跟東北鄉村故事裏的情節簡直可以一比一複刻了,不夠跌宕起伏啊,繼續繼續——”


    陳曉:“這麽厲害的嘛?那講點你們東北那些事唄!上點狂野點的。”


    錢啟:“……能聊點有意思的嘛?”


    高澄:“那你來!”


    錢啟:“比如男小三的事!”


    “……”


    錢啟這不爭氣的,反正就沒講成,幾個姑娘家家從家庭倫理劇裏根本搞不出來。


    “派小四去勾引丈夫,讓健身教練勾引小三,總結一句就是幹得漂亮!”洋子興致盎然得做了個總結。


    女孩們大概也不是喜歡聽家長裏短的,就喜歡東北故事裏爽快的娘們幹戰的故事,爬山倒成了此次爬山最不明顯的主題。


    等幾個人下山也沒有直接回去,跑ktv唱了一下午的歌,晚上跑到重慶燒烤攤繼續又續了一攤。


    錢啟的推薦,他幾個發小都沒去過,發小上海人,得體驗一下真正的重慶辣,辣得他的小夥伴們差點直接灌酒了。


    陳曉、韓絮兩個竟然沒吃過地攤燒烤,坐下來之前還是嫌棄的,“能吃嗎?要不然我們正經去店裏吃吧!”這用北京人王姝的眼睛丈量一下,跟當初高澄一個狗樣,上海都市嬌嬌女。


    “來吧,高澄都覺得好吃,得嚐嚐!”


    果不其然,兩姑娘後來吃得比誰都多,還打包了一份回去給家裏人吃。


    好不容易散了,崔倪囡要回宿舍,錢啟想和崔倪囡兩個人待一會。


    於是兩人雙雙牽手回崔倪囡家去了。


    ……


    崔倪囡今晚沒喝酒,輪到她開車,一路上怨念得很。


    錢啟也沒多喝,兩杯的樣子。


    錢啟在某些方麵真的很龜毛,特別是倆人訂婚以後,管得不要太多,喝酒就是一件崔倪囡尤為在意的事,今晚沒喝成,就還專門去小超市買的礦泉水,讓她喝。


    今晚夜色多美,應該回家好好睡個覺的呀!粘人精錢小啟同誌心裏這樣想著,也跟著說了出來。


    崔倪囡冷眸相對:“所以今天酒好喝嗎?”


    “不好喝,咱們以後出去都不喝了,要不是他們使勁喊我喝,我一滴滴都不會喝的!”


    行,等你出國了我再喝。崔倪囡心裏暗想,本來讀書都這麽苦了,我喝點酒,你都搞得我在喝毒藥似的。


    崔倪囡扶著假裝酒醉的錢啟,給倒了杯蜂蜜柚子茶,讓他喝著。


    沒多久,崔倪囡要去洗澡,“今天又是爬山又是燒烤的,睡衣給你拿好了,洗澡去!”她扔了睡衣褲還有一條內褲,自己施施然回房間的浴室洗澡。


    坐在沙發上的錢啟眯著眼笑,裝醉被識破了呀~


    崔倪囡喜歡洗澡,也喜歡泡澡,閉著眼睛享受一個人的時光是件多麽愜意的事情。三十分鍾後,香噴噴的小崔同學出來了,床上已經躺著個點好香薰蠟燭的大型抱枕——錢小啟同誌,眼神拉絲被崔倪囡無視,馬上被安排抹身體乳了。


    哪知道人家根本不用下床,直接從枕頭下麵拿出一ura mercier的身體乳,“來吧~”


    崔倪囡撲到床上,頭發用毛巾裹著,小腳丫翹著前後擺動,“明天我們就不要出門了呀,我想在家看看電影,聽聽歌,放鬆一下。”


    “行啊,正好你暑假不是要跟著侯教授出去實習嘛,明天我們鞏固一下知識咯,學以致用一下下。”錢啟翻開崔倪囡的睡裙,挖出一勺的身體熱,冰涼地讓崔倪囡不自覺地抬了一下屁股。


    “哎,你是不是給了老侯什麽好處了還給我弄了個實習?”崔倪囡回頭看了一眼他。


    “就不能是你實力強?”錢啟笑著調侃她。


    “哼!暑假不能回家了,那我們的雲南之旅還去嗎?”


    “當然去,玩一周,回來了我得出發去華爾街實習,你呢,就乖乖地跟著老侯實習,跟著他能學很多東西,不懂就問懂嗎?”錢啟把手搓熱,給崔倪囡抹開,身上容易疲憊的肩膀和背部用力按了按。


    崔倪囡真累了,想象一下錢啟一下子暑假就要出國,自己還要折騰學習,看著錢啟就想弄死他。


    錢啟之前想讓崔倪囡跟著自己出國的,但是自己又忙。倪囡一個人去上課的話他不放心,留學對實習的經驗又看得很重,崔倪囡接下來的幾年估計都得拚一拚了。


    錢啟自己從小就是這麽走過來的,就希望崔倪囡能少走彎路,又擔心她失敗了。


    崔倪囡一聽錢啟又要走了,心裏真的很不好受了,頓時不吭聲了。


    錢啟在後邊按摩,崔倪囡把頭埋進枕頭裏,默默流著眼淚。


    等抹好了,想牽她的手翻個麵繼續,卻被崔倪囡打了一下手,抱起來看了一下,女孩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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