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初這邊正和嫂嫂說著話,有奴婢進來稟報說陳府來人了。


    是周晚帶著兒子陳謙來了。


    今天他們本是一起去了周府參加春日宴,因為郡主溺水,許多姐兒嚇得都先走了。


    這春日宴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賓客陸續告辭,周晚打發了其他兩個兒子離開後,和長子陳謙一起來了,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料,一進來就看到周晚錦跪在地上哭。


    郡主在她府上還是在她和小姐妹們麵前溺水,陳瑤若懷疑她,除非她找出真相,否則,這個罪名她洗不掉。


    周晚多少也猜到了怎麽回事,還是詢問了聲:“這是怎麽了?”


    華雲初看到她來了,鬱悶的說:“姐姐來得正好,我這好嫂嫂居然懷疑郡主溺水是咱們家錦錦幹的,今天嫂嫂若不給錦錦個清白,我就不走了。”


    周晚其實也這麽懷疑,畢竟她最有這個動機。


    陳瑤被氣笑了。


    “在你府上出的事情,還要我給你們個清白?你這是什麽道理?”


    周晚一看氣氛不好,忙道:“郡主呢?郡主可還好?”


    她也是親眼看見公主把人救上來,說是沒了呼吸後,就帶著一家人回府了。


    陳瑤歎了口氣,“郡主已無恙,她母妃把命借給她了,現在去了王府,我這就去看看,便不招待你們了。”


    說完話,她站起來,徑直走了。


    待她離開,周晚把跪著的周晚錦扶了起來道:“舅母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舅母說,郡主本來是溺死了,南王妃把自己的壽命借給了她。”


    周晚了然,想來是請公主做了法,才會成功借命。


    眼前的女孩兒到底是她曾經答應過要做忘年之交的人,周晚也不願意她在這事上和自家嫂嫂生出嫌隙,便和她道:“錦錦,你好好想一想,可看到誰趁機推了郡主?”


    周晚錦哽咽道:“當時人太多了,隻顧著看她們吵架,沒留意別的。


    舅母,你相信我,我沒有推郡主,我怎麽可能會讓郡主死在我們府上呢,我發誓我若說謊,就讓我一生……”


    周晚忙伸手掩住她的唇,“不用起誓,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讓她又哭了起來,抽噎道:“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沒多少人信我,我是最有動機讓她死的人,雖然我也恨不得她去死。”


    她哭得梨花帶雨,周晚扶她坐下來,拿帕子給她拭淚。


    她沒有女兒,就特別想要一個貼心的小棉襖,周晚錦雖不是她女兒,卻做了她的忘年交,她一開始甚至盼著她能做自己的兒媳婦呢。


    就是公爹看不上,她隻能罷了。


    這樁姻緣雖作罷,但不妨礙她願意和小輩結交一番。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


    周晚把茶添上,讓她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女孩兒氣性也大,覺得委屈極了,氣得手都冰涼。


    周晚錦捧著熱茶喝了一會兒,心裏才漸漸熱了起來。


    周晚和華雲初說了會話,讓她莫要和嫂嫂置氣,不然就便宜了外人了。


    外人巴不得看她們姑嫂失和。


    華雲初雖氣嫂嫂不信自家人,還是頷首道:“我自然明白這個理,這事我會查個明白。”


    說了會話,兩家人也就一起出了侯府,各回各府了。


    陳瑤那廂也到了南王府上。


    靈堂已設。


    郡主哭得聲音嘶啞,渾身冰涼。


    華拂風默默陪在她身邊。


    來吊唁的人並不多,南王妃生前也沒有結交過什麽人,親朋好友也不多。


    南王妃停靈了七天,謝珠璣在靈堂守了七天。


    等南王妃下葬後,她也就回侯府了。


    南王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給她造成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從今以後,她不僅是為自己活著,更是為了母妃在活著。


    她的命是母妃給的。


    晚間,華拂風來到寢屋,在她身邊躺臥下來,把人摟在了懷裏說:“一直活在悲傷中不是你母妃的心願。”


    母妃的心願是要她幸福。


    她喃喃的問:“可我想母妃了怎麽辦?”


    母妃活著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突然沒了這個人,還是因為她而沒了,她心裏疼得厲害。


    拂風不知道怎麽辦,也沒辦法給她再變回一個母妃。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看她哭紅的眼睛,心裏憐惜,“我疼你。”


    沿著她的唇瓣,他落下細細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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