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窗外寒風冷冽。


    拂月閣


    屋內,郡主帶著奴婢也關起門來繼續玩馬吊。


    已陪餘笙玩了一下午的馬吊,也被吊打了一下午,郡主覺得一定是自己長時間不玩生疏了,晚上的時候就把奴婢叫了過來,繼續陪她玩馬吊,結果竟然連幾個奴婢都玩不過。


    心情不好,手氣就超臭。


    “不玩了不玩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她氣呼呼的把奴婢都趕走了,趴到床上去捶床,當成華拂風使勁捶了幾下子。


    “華拂風,我恨你。”


    剛剛走到門口的華拂風:“……”


    聽著這發瘋的聲音,他走進來去櫃子裏把自己的錦被抱了出來。


    謝珠璣猛然看向他。


    他一絲不苟鍥而不舍的把被子鋪在了地上,繼續和她分床睡。


    “早點休息。”他躺了下來,惜字如金的說了四個字後就睡下了。


    謝珠璣看著他側過去的背影,起身就撲了過去,逮著他的嘴使勁的親。


    華拂風:“……”


    他沒有動,也沒有似往常推開她,謝珠璣看他跟個死魚似的,其實也沒逗他的興致。


    “夫君。”她把臉埋在他心口,喃喃的再道:“夫君。”


    “又怎麽了?”


    她也沒怎麽,她就是從餘笙的口裏打探出來他下午在陳閣老家會友的時候,那周晚錦也在陳閣老家打馬吊。


    這一切都讓她覺得不安。


    “我今晚想和你睡,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她每晚都想和他睡,可他不願意睡,總是把她扔回床上。


    華拂風沒說話,倒也沒再把她抱起來扔回床上。


    謝珠璣心裏踏實一些,在他懷裏蹭了蹭,又得寸進尺的蹭到他的唇邊,品嚐。


    柔軟,水光瀲灩。


    就是這人不作回應,挺沒勁的。


    但沒有把她推開,也算是一種進步了吧?


    謝珠璣也沒敢繼續放肆下去,隻敢把人抱住,交頸相靡,和他喃喃細語:“夫君,一個睡覺太冷了,還是抱著夫君睡暖和,夫君你就是個行走的暖爐,有你屋裏都不需要燒炭了。”


    “閉嘴,我看你是不想睡了。”他把人從脖頸處拉下來,起身,就又把她送回她榻上了。


    一個人獨睡了十幾年,身邊突然多了個女子纏著他一起睡,他睡不著,也不覺得舒服。


    還是一個人睡覺舒服。


    再次被扔回床上的謝珠璣氣得暗暗捶了捶床,道聲:“華拂風,你現在嫌棄本郡主,總有一天,你要夜夜求著本郡主。”


    華拂風:“……”


    以後會不會求誰知道,但現在身邊沒有她嘰嘰喳喳的纏磨,他頓時自在了不少,睡著了。


    翌日


    大年初二。


    這一天是出嫁的姑娘回門日,也是迎婿日。


    謝珠璣攜帶夫君回門,母妃和已繼承王爵的哥哥謝堯都迎了過來。


    雙雙向長輩行了禮後,一起進了王府。


    奴婢把禮品從馬車上卸下來,一箱箱往府裏搬。


    身為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主人,謝堯拽著華拂風道:“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華拂風也就跟他去了。


    兩人去了偏廳坐下來,謝堯說:“我母妃給我向皇帝求了一份差事,你幫我參謀參謀,是去當參,還是跟你一塊繼續讀書的好。”


    華拂風:“……”


    這事他真不好參謀。


    謝堯說:“去工部做個右侍郎,我看這差事也沒什麽好的。”


    這原本是華春瑾當初的差事,他死了後,華拂風要是願意去任職,這個位置就是他的了,可他現在要繼續讀書。


    南王妃為了給兒子謀一個差事,就求到新帝麵前了,謝湛就把這事交給吏部來辦了,最後就給安排了這個麽差事。


    謝堯是挺嫌棄這差事的,覺得沒什麽前途,可她母妃非要他去不可,認為這差事有發展的空間,現在是侍郎,隻要他好好幹,將來就可以做尚書。


    自己的兒子有幾斤幾兩南王妃也清楚,也沒想他將來一定要怎麽樣,就是想給他謀個正經的差事,也不至於讓他整天無所事事,最後跑去書院跟著華拂風混日子了。


    人家書院讀書是要考個功名出來,他讀書純粹就是找人玩。


    再這樣下去誰家好姑娘願意給他過啊!


    聽完謝堯所謀的參事後,華拂風也果斷給出建議:“你去任職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幹點正事了。”


    “我怎麽就老大不小了,我就比你大一歲。”說得好似他二三十了似的。


    可這是重點嗎?


    “這就是我的意見,你不是要問我看法嗎?我說了你又不聽,你還問我幹什麽?耍著我玩呢?”


    “行行行,既然你說工部好,我就聽你的,我就去工部任職,但我告訴你,你將來要是考不上,你也得到工部來。”


    “我沒說工部好,我覺得內閣好,吏部尚書戶部尚書都挺好,你進得去嗎?”


    謝堯:“……”


    紮心了。


    “我是進不去,但你能進去,你那妹妹一句話就能罷了方閣老的職務,你要進內閣,你隨便坐哪個位置,也是你妹妹一句話的事情。”


    華拂風站了起來,冷聲道:“你要這麽說就沒有意思了。”


    他舉步就要走,謝堯忙攔住他道:“對不起對不起還不行嗎?我沒有要辱沒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行,你不需要走關係,你不像我,沒老祖宗的庇護我就得餓死了。”


    “你再陰陽怪氣,不能好好說話,就不要和我說話。”


    他舉步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止步道:“又自卑又驕傲,你們兄妹還真是一模一樣。”


    說完這話他就走了。


    謝堯怔了怔。


    說他驕傲他信,說他自卑?他會自卑?


    在沒有認識華拂風前,他當然沒有自卑過。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他堂堂南王也開始覺得自己不如人了。


    那廂,南王妃蘇喬也和女兒說著私房話,就是詢問她和華拂風現在的感情,問女婿對她可好。


    謝珠璣道:“母妃你放心吧,拂風對我可好了。”


    “沒圓房吧?”


    “沒呢,我們都還在守孝呢。但你放心,我們是睡在一起的,沒有分房。”


    過了一年,她也長了一歲,已為人婦半年,總要成長的,她也不想讓母妃因為夫君待她冷淡而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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