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他隻是需要暫緩一下,“給朕倒杯茶。”


    範公公忙把茶端了上來,皇帝喝了口茶,壓壓驚。


    緩口氣,他又歎口氣,道:“餘笙,南王做事確實有失分寸,不成體統了些,這事也怪朕,是朕太縱容他了。”


    “那寧就不要縱容他,狠狠的罰他。”


    這樣的話除了她餘笙,還真沒人敢這樣和他說。


    皇帝看著她非但不生氣還忙說:“公主說得是,朕早就應該罰他了,可是,他是朕的親弟弟啊!對朕有恩啊,朕這條命是他用命換來的。”


    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的他剛剛登基,也想有一番作為,私下裏也會悄悄出宮考察民情。


    那些年間,太淵天災不斷,又是饑荒,又是洪災,大批的難民都朝王都湧了進來。


    就那一次,一群暴民闖入了王都,還被他遇著了,是他這位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拚命的護著他撤退。


    他是安全撤退了,謝危卻在那場暴亂中受了重傷。


    他被暴民打斷了一條腿。


    太醫的醫術有限,無論如何也不能還他一個完整的腿了。


    從那之後,他也性情大變。


    對人不再溫柔,不再寬容。


    皇帝因為這件事情也對他格外的寬容,不論他做什麽都當看不見。


    南王平日裏又不參與朝政,就在府上養著,每天就是吃喝玩樂。


    想到往事,皇帝也有些悲傷。


    皇帝說:“餘笙啊,他是朕這個世上唯一的親弟弟,他若不聽話,你就教訓他,記得給他留一條小命。”


    餘笙表示理解,道:“窩最多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看在皇帝祖父的麵上,窩不會取他的命。”


    和皇帝談過心後,餘笙站起來要走了,表示她要去看看泠泠鍋鍋。


    既然都來宮裏了,她想看看謝泠是否還在想念他娘親。


    從皇帝麵前離開後,她帶著流觴徑直去了清和宮。


    從無極宮出來後餘笙說:“大師兄,泠泠鍋鍋一直沒有用傳聲筒找窩說話,有可能還在傷心,說不定這會正躲在清和宮偷偷的哭呢。”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他看謝泠就不是會躲起來偷偷哭的人。


    “大師兄,我畫個隱身符,咱們先悄悄過去看看。”


    “……”究竟還有什麽符是你不會畫的。


    使用了隱身符後,就沒人能看見兩人了。


    兩人大搖大擺的走進清和宮,朝著其中一個有燈火的地方去了。


    這是謝泠的寢宮。


    燭光之下,他正坐在書案前看書。


    關著的門悄悄開了一個角,謝泠抬首看了過去,就見開了一個角的門又輕輕關上了。


    餘笙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流觴跟著一起進來了。


    【泠泠鍋鍋為什麽看著窩?窩都用了隱身符了,難不成隱身符失靈了?】


    流觴:“……”


    就不該用這破隱身符。


    隱身符沒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她。


    她這心裏一嘀咕,就暴露了。


    謝泠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自己的書,仿若什麽也沒聽見沒看見。


    流觴撫額,突然覺得這樣有點丟臉。


    餘笙看了看謝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確定他根本看不見自己後高高興興的在他麵前坐了下來了。


    【窩這純屬自己嚇唬自己,窩的隱身符怎麽可能會失效。】


    【泠泠鍋鍋看起來瘦了,一定是因為想娘親了。】


    咕嚕……


    餘笙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忙到現在,她連口水也沒喝,早餓了。


    好在她口袋裏還有荔枝,就掏出一把荔枝吃了起來。


    謝泠:“……”


    他雖看不見人,可耳朵沒聾好嗎?


    流觴覺得自己可以回避一下了,真的被人發現了怪不好意思。


    他悄悄的退出去了。


    “來人。”謝泠這時喚了一聲後,有宮女進來了。


    “我餓了,去準備一份晚膳,豐富一點,要有肉。”


    他這麽一說,餘笙就更餓了。


    【哇哇,窩要吃,要有雞腿,豬蹄。】


    她用力吸溜一聲,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什麽聲音?”宮女詫異的四下看了看,小餘笙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哪有什麽聲音,別一驚一乍的,再加個雞腿,豬蹄。”


    謝泠很快吩咐完後,宮女領命去了。


    【好險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待宮女離開後,餘笙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後,繼續吃自己的荔枝。


    這次她吃得更小心了,免得發出聲音嚇著了謝泠。


    謝泠繼續看自己的書,自然是一個字看不進去了。


    餘笙吃了一會兒後歎口氣。


    謝泠:“……”


    這隱身符能用得認真一點嗎?


    【泠泠鍋鍋,窩大師父今天也羽化了,窩也很舍不得窩大師父呢。】


    【大師父雖非窩爹,比窩爹更親。】


    【窩能理解寧沒有娘親後的難過了。】


    【窩也不怪寧一直不和窩說話,寧什麽時候想和窩說話了,再用傳聲筒喚窩吧。】


    提到傳聲筒,謝泠從空間裏把這玩意取了出來。


    餘笙瞪圓了眼睛,急了。


    【現在不要用,現在不要用。】


    【壞了壞了,泠泠鍋鍋要是現在用傳聲筒,窩豈不是要暴露了?】


    謝泠自然沒用,隻是道:“我自然是念著你的。”


    “這些天,我確實有些難過,不想說話。”說到這裏,他語氣哽住,便不再言語。


    餘笙看著他,急得不行。


    想安慰他,又不敢開口。


    【不說不說,寧什麽都不用說。】


    【窩能理解寧。】


    小不點說能理解他,謝泠低首笑了一下,笑著埋下心裏的苦澀。


    餘笙一邊吃著自己的荔枝,一邊繼續天馬行空。


    【泠泠鍋鍋,我今天把南王給揍了。】


    謝泠:“……”


    過了一會兒,謝泠從她的心聲裏了解了七七八八。


    不多時,宮女把晚膳送來了,謝泠收起傳聲筒,讓她們把膳食擺在桌子上後全都退下。


    光是聞著香味餘笙就饞得口水直流了。


    待宮女放下晚膳退下後,謝泠絲毫沒有過去用膳的意思,餘笙從書案這邊悄悄離開了。


    禦膳自然是好吃的,她坐下來不客氣的吃了個雞腿。


    【這麽多肉肉,泠泠鍋鍋根本吃不完,窩先替他吃了吧。】


    她這個歲數的娃兒,再能吃又能吃多少。


    一會功夫就吃得她打了個飽嗝。


    謝泠:“……”


    【泠泠鍋鍋,窩還給寧剩好多呢,窩走了。】


    臨走前她順手拿了個雞腿,給大師兄吃。


    謝泠看著門被打開又關上後,拿起傳聲筒呼她。


    出了清和宮的餘笙忙把傳聲筒拿了出來,就聽謝泠的聲音傳來了:“餘笙,我想你了,什麽時候有空來宮裏玩。”


    餘笙頓時心花怒放,“泠泠鍋鍋,窩明天就來找寧玩。”


    “好,我等你。”說好了這事,謝泠就把傳聲筒收回去了。


    餘笙歎口氣:“泠泠鍋鍋話也太少了,就不能多說兩句。”


    流觴:“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話太多了。”


    “寧嫌棄窩?”


    “不敢不敢。”


    “哼。”


    一大一小嘀嘀咕咕的離開了。


    謝泠這時也從清和宮離開了。


    小不點把人給打了,這南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得去望望,看看他會不會來宮裏告禦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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