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止齊大順說出不該說的話,趙姨娘冷冷的看著他說:“齊管家,枉我這麽信任你,把采購的事情交在你的手中,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齊大順立刻哀求道:“夫人,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一時糊塗,您饒了我一次,我全家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


    侯夫人:“劉嬤嬤,朱管家呢。”


    “奴婢這就叫人。”劉嬤嬤快步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朱管家匆匆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屋裏跪著的齊管家,他也忙跪了下來。


    這朱管家就是當初餘笙回府時,前去迎接傳話的。


    侯夫人道:“朱管家,你現在立刻帶著人把這貪墨侯府銀子的惡奴扭送到衙門,請衙門治他的罪。”


    “是,夫人。”朱管家極力壓住心裏的暢快。


    自從中饋這塊交給趙姨娘掌管後,她就把原本也負責采購的朱管家換了下來,直接變成齊管家一人去采購了。


    兩人暗中勾結,這賬當然是想怎麽報就怎麽報。


    五年了,朱管家這一刻都覺得揚眉吐氣了。


    劉嬤嬤這時也準備了繩子過來,朱管家立刻把他給綁了。


    齊大順又慌又怕,不停的認罪:“夫人我錯了,夫人您饒我一次,我做牛做馬報答您。”


    “閉嘴吧你。”劉嬤嬤抬手給他一個耳刮子。


    夫人稀罕他的報答?


    到現在還不肯把趙姨娘供出來,真當她家夫人心善好騙。


    齊大順很快就被朱管家和幾個家丁押下去了。


    等奴才退下,侯夫人又掃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趙姨娘說:“趙姨娘,你最好祈求齊管家在衙門裏不會供出是你與他勾結。”


    趙姨娘心裏也是又懼又怕,急道:“夫人慎言。”


    侯夫人冷笑一聲,她站了起來,宣告:“趙姨娘掌家無能,令侯府這五年來損失慘重,即日起,你就在你的院中閉門思過,齊管家貪墨的銀子,也會由你的月例裏來補給,我會停止發放你一切的月用品,直到把虧空都填補上為止。”


    趙姨娘震驚,滿臉的不可置信:“夫人,我也是被騙的,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侯夫人冷睨著她,她姿態上的居高臨下令趙姨娘生出強烈的不適。


    一個人怎麽在會突然有這麽大的變化呢?


    這張臉年輕了二十年可以歸功於那靈丹妙藥,這性情呢?


    一個從小就被教養得要知書達理,要賢良淑德的人,怎麽就變得咄咄逼人,不可逼視了。


    侯夫人嘴角噙了一些諷刺,“若非看在老夫人的麵子上,我今天就該給你一紙放妾書,趕你出侯府。”


    “滾。”


    一個滾字落下,趙姨娘再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忍著滿腔怒意,她轉身就走了。


    趙姨娘走出梧桐院的時候夜已拉開了帷幕,月光普照萬物。


    她這一刻氣抖冷。


    第一次看到侯夫人處置人的華蘭蓉輕聲說:“夫人今天好可怕。”


    不但拿賬本砸了姨娘,還把齊管家砸得頭破血流。


    趙姨娘聽到女兒的聲音,這才忙安慰了一聲:“不怕,祖母會為我們撐腰。”


    所以,她立刻就又帶著孩子們去見趙老夫人了。


    當趙老夫人從她這裏得知陳瑤查了賬本後,直接把齊管家送進衙門了,一時無言。


    趙姨娘看不出她的喜怒,撲通一聲跪在她麵前說:“我沒想到這齊大順平日裏看著忠厚老實,我……”


    “是我識人不清,虧空的銀子,我已答應夫人用我的月例填補。”


    采購這方麵,是個撈油水的差事。


    誰負責誰貪墨,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杜絕,隻是貪墨得有多有少罷了。


    她隻是沒想到陳瑤竟還鬧到要去報官了。


    今天發生太多的事情了,臨晚上,又鬧這麽一出,趙老夫人有些心累,問她:“你給我個準話,這事會不會連累到你?”


    “我……”她還不知這齊大順會不會把她供出來。


    趙老夫人就知道這事她是有參與其中的。


    她不怪她貪墨,這麽大的油水,誰掌中饋都一樣。


    就是陳瑤,她就一清二白了。


    她氣的是這事給鬧大了,明明可以私下處理的。


    “祖母。”華蘭蓉這時也跪到她跟前說:“您快點好起來吧,這侯府都要成了夫人的天下了,她今天的樣子好可怕呢。”


    趙老夫人聞言沉聲說:“怕什麽?我隻要活著一天,這侯府就輪不到她做主。”


    “齊管家那邊,你去衙門走動走動,讓他不要說不該說的話。”


    到底活了六十歲了,什麽大風浪沒見過,即使是躺臥在病榻上,趙老夫人依舊能沉穩的應對這些突發狀況。


    幾個人就著這事密謀了一會兒。


    趙老夫人最後拿了個主意,想要拿捏齊大順,就得先拿捏住他最在意的兒子。


    那廂,侯夫人也暫時歇息下來,讓奴婢端了晚膳,母子倆忙到現在,連口茶都沒功夫喝。


    吃飯的時候拂風道:“娘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祖母那邊也會有所行動的吧?”


    侯夫人譏諷一笑,“老夫人好強了一輩子,自然是不會無動於衷,不過,我也已不再是當年的我,有的是法子對付她。”


    在兒子麵前,她也不介意敞開現在的自己。


    “這兩天也算是殺雞儆猴了,相信從今以後,府裏的人都會夾起尾巴小心做事。”


    母子倆正聊著,奴婢品幽匆匆走進來稟報:“夫人,侯爺要見您。”


    “行,我去看看他。”侯夫人放下了碗筷,站起來去了。


    這才幾天啊,這屋裏的騷臭味就開始熏人了。


    侯夫人一邊進來一邊捏了鼻子。


    “侯爺,我正在查賬,這賬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你猜怎麽著?”


    她饒有興致的把自己今天的戰果告訴了華春瑾。


    當聽到她把管家送到衙門時,華春瑾是不讚同的,“府裏的事情,私下裏處理就好了,告到衙門裏多不好聽。”


    萬一這齊大順把趙姨娘給供了出來就更難看了。


    這等事情都不用調查他都明白,趙姨娘管家期間肯定是會貪墨的。


    沒有趙姨娘的授予,齊大順敢這麽大手筆的做假賬。


    侯夫人冷冷的看著他沒說話。


    華春瑾看不見她的神情,自顧的說:“夫人,你把人保回來吧,家裏的事咱們私了。”


    “都已經扭送衙門了,再把人保回來私了,以後這侯府的人誰還把我這個當家主母當回事?我看你是病糊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去查賬了。”


    說完話,她轉身就走了。


    華春瑾隻覺得她語氣帶著嚴厲,應該是非常生氣了。


    夫人不是一個會輕易生氣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不對,可這事萬一把趙姨娘牽涉進來。


    老夫人向來疼她,她若出了什麽意外,老夫人勢必不會袖手旁觀。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本來就頭疼,再動腦子去深想,頭更疼了。


    侯夫人再次回到正堂這邊,拂風也已用過飯了,而且還在繼續查賬。


    “拂風,你也跟著我忙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


    “時間還早,我再坐一會兒。”


    他若離開,母親定要一個人熬夜了。


    他現在唯一能為母親做的,就是幫著她把這筆爛賬弄清楚。


    侯夫人也就沒再催他了,坐下來的時候把侯爺的話和他說了一下,拂風冷笑一聲,說:“他說了又不算。娘,不要為這種人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侯夫人頷首:“聽兒子的,不氣。”


    母子倆繼續查未完的賬。


    她查起賬來就沒功夫管小餘笙了。


    白天跟著謝泠練了書法,認了字,到了晚上,餘笙又被流觴扔到了築玉閣的頂樓上。


    小餘笙翻著白眼數星星,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


    星星實在太多了,看得她眼花繚亂,不知道數到哪兒了。


    【唉,大師兄越來越不做銀了。】


    不做人的師兄裝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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