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在華安侯出事後,各院的姨娘也都睡不著覺。


    侯夫人也有點睡不著,倒是心無雜念的小餘笙倒床就睡了。


    今夜的皇宮也同樣的熱鬧極了。


    在聽了小餘笙的心聲後,皇帝特意派人悄悄留意著太子。


    這一留意,今天晚上就鬧出事來了。


    皇帝的後宮有一位叫念柔的寵妃,生得那是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奈何皇帝因為身體的緣故了力不從心,所以,即使這寵妃美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皇帝一個月也寵幸不了她一回。


    結果,就讓太子悄摸的給寵幸上了。


    得知太子去了柔妃的宮裏時,皇帝就帶了些禁衛悄悄把柔妃的宮殿給包圍了。


    總之,這事讓他抓了個正著。


    兩個白花花的人,連衣裳都沒來得及穿。


    盛怒之下,皇帝當場就抹了柔妃的脖頸,又給了太子一劍,直擊其命根。


    太子當場就疼得在地上打滾。


    已給了他太子的位份了,他居然還不知足。


    他還沒死呢,就開始覬覦他的後宮,對他這個父皇可有半點尊重?


    皇帝是一點都沒人憐惜他,直接把他打入冷宮,命人嚴加看管。


    處理了這件事情後,皇帝想到餘笙的話,說他就是被這件事情氣得沒多久就死了。


    不氣,他絕不生氣。


    這個兒子沒有了,他還有別的兒子。


    他最不缺的就是兒子了。


    處理了太子後,他又把柔妃宮裏的宮女太監全都處死了。


    其中包括柔妃為他生的一個皇子,才三周歲。


    究竟是他的皇兒還是太子的兒子他不想去驗證,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他是缺兒子的人嗎?


    等皇後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是皇帝派人來拿她。


    皇帝治了她一個管教不力之罪,不配母儀天下,直接把她打入了冷宮。


    太子妃和兩位皇孫也沒有幸免,全都跟著太子妃進了冷宮。


    宮裏發生的變故這晚也悄悄流傳了出去,但皇後的娘家人入不了宮,幫不了任何忙。


    天微亮,到了眾臣上朝的時間了。


    一夜都沒怎麽睡好覺的皇帝上朝了,他威嚴的掃了一眼百官。


    百官行大禮,跪了一地。


    皇帝抬了抬手,語氣有著與往日不同的冰冷:“眾愛卿平身。”


    百官平身。


    皇帝直言道:“今日,朕宣布一件大事。”


    宣旨的公公得到示意後立刻拿出了他早就寫好的聖旨讀了起來。


    奉


    天承運


    皇帝詔曰,太子謝有賢德不配位,今廢之。皇後教養無方,廢之。


    不明真相的百官嘩然,也有暗中收到消息的官員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皇家醜聞,實在不好張揚。


    即使皇後母族勢力比較強大,這會也不敢吱聲。


    此時,朝堂之上,皇帝連宣了好幾道聖旨。


    廢了太子皇後,又罷免了幾個官員,都是皇後母族的人。


    其中有一位是右丞相。


    右相被廢後,就隻有左相陳延,一人獨大。


    把聖旨都宣完後,皇帝也沒心情聽百官再啟奏什麽了,直接就讓他們下了朝。


    百官退了朝後就開始小聲的嘀嘀咕咕了。


    太子被廢,要立誰為太子?


    左相陳延暗自抹了一把汗。


    他想起了小餘笙的心聲。


    太子果然沒有登基的機會了,等到另一位登基後,他一家老小就要被流放了。


    左相的內心再一次想辭官,遠離朝堂是非。


    “爹,你沒事吧?”同朝為官的兒子陳長安瞧他臉色沉著,悶頭而行,誰也不理,直到出了宮門,這才走到他身邊悄悄的喚了聲。


    “回去說。”


    父子倆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路上的時候左相又對車夫道:“去華安侯府。”


    他想見見外孫女了。


    這一天,小餘笙用過早膳後也跟著娘親過去看華春瑾。


    被包成粽子的他也實在吃不下什麽,奴才一早就喂他吃一些粥。


    小餘笙趴在床上著他,一臉天真無邪的說:“娘親,他被包成粽子的樣子好好笑哦。”


    許是覺得有趣,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腦袋。


    華春瑾氣得頭頂冒煙。


    就沒人教導一下這孽女規矩嗎?


    她怎麽敢這樣和他說話。


    華春瑾想要抬手打開她,可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一動就疼。


    “滾。”他氣呼呼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小餘笙委屈:“你好凶哦。”


    侯夫人語氣聽不出喜怒,道:“你和孩子凶什麽,孩子也是關心你。”


    關心?這是關心?


    這是想活活氣死他。


    不過,他突然想起還有求於這個孽女,隻得忍怒道:“餘笙,給爹一顆丹藥,爹就痊愈了。”


    “丹藥都給了皇帝祖父啦。”


    “去道觀,再拿。”


    “師父說他要雲遊去啦,窩拿不到丹藥了。”


    華春瑾氣得嘔血。


    怎麽到了他這兒什麽都沒有了?


    侯夫人牽過她道:“笙笙,你可以去大哥那邊了。”


    正這麽說著,就見夏荷進來道:“夫人,流觴公子來接小姐了。”


    餘笙蹦蹦跳跳的走了。


    華春瑾隻覺得胸悶氣短,有氣無力的說:“夫人,你不可這樣縱容她,不然,將來誰敢娶這等連父親都不尊敬的不孝女。”


    侯夫人翻了個白眼。


    在小餘笙的心裏,他隻是無關緊要的外人。


    父親,他也配。


    再說,誰說女兒一定要外嫁。


    她可以給女兒招個門女婿,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好好調教。


    關鍵是,她女兒看起來並非普通人,一般人也配不上她女兒吧?


    “夫人,幾位姨娘過來了。”夏荷又過來傳話了。


    “我去看看,侯爺你就先歇會吧。”


    侯夫人放下話,轉身就走了。


    來到正堂這邊,就見三位姨娘結伴而來,一起來的還有他們的庶子庶女。


    因為侯爺受了重傷,書院讀書的華良軒和華淩軒也都請假在府裏了。


    一眾人見了禮。


    侯夫人坐了下來道:“這段時間我要專心照顧侯爺,沒什麽事你們就不用過來請安了。”


    陳姨娘忙道:“姐姐身子骨剛好,照顧侯爺這樣的差事不如就交給妹妹我吧。”


    侯夫人冷冷的掃她一眼,道:“照顧侯爺,本是我份內之事,若假手與你一個姨娘,豈不是要讓人背後議論我的不是。”


    陳姨娘麵上一僵。


    華良軒這時道:“母親,不知父親現在怎麽樣了,兒子去給父親問個安。”


    “你父親全身十多處骨折,說句話都費勁,需要靜養,你們現在都跟我去看一眼吧,切記不可打擾他太久。”


    說完這話,侯夫人站了起來,一眾人就跟著他去了寢屋那邊。


    看著被包成粽子的華春瑾躺在榻上,華蘭菁第一個撲了過去,哭道:“爹,爹,你疼嗎?一定很疼吧?”


    對比餘笙,這個閨女的話明顯讓他內心舒服許多了。


    侯夫人蹙眉,訓斥:“侯爺早晚會好起來,你在這麽哭哭啼啼多晦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哭喪。”


    正在哭的華蘭菁一下子止住了哭聲。


    華春瑾本來還欣慰閨女心疼自己,這會也不好說什麽了。


    陳姨娘忙道:“菁姐兒隻是太心疼她爹了,情不自禁的就哭了出來,姐姐你別想太多了。”


    侯夫人語氣淡漠,道:“小孩子情緒不穩定,下次不要帶她過來了,免得她又哭哭啼啼,讓侯爺跟著她一起沾染了晦氣。”


    陳姨娘氣得微微顫抖。


    孩子明明是心疼爹,到她這裏就成了晦氣。


    “行了,大家都出去吧,站在這裏大呼小叫吵得侯爺頭疼。”


    本來頭就疼著,被她一提醒,侯爺就覺得頭更疼了。


    一眾人被她三言兩語的打發出去了。


    出了梧桐院的時候陳姨娘道:“趙姨娘,鍾姨娘,你們有沒有覺得,夫人自從病好後,就變了個人似的?”


    她不提醒大家還真沒注意。


    陳姨娘說:“姐姐往日在老夫人麵前何等的恭順,自從笙姐兒回來後,她在老夫人的麵前的態度就變了。”


    趙姨娘不願意打啞謎,道:“你想說什麽?”


    “我就是忽然覺得她變了,趙姨娘,夫人的病已好了,想必她很快就會向你收回掌家權。”


    趙姨娘臉色沉了沉,轉身就走了。


    夫人雖然病了多年,也並沒有完全放權,需要支取兩百銀錢的時候就要經她的手。


    這些年來,她能管理的也就是府裏一些吃喝,自然也從中撈了不少的油水。


    現在想讓她把這些交上去,不可能。


    她得找老夫人提前通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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