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默和斐詠互望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怎麽?”,卻都沒有開口問出來,這是慕容明亮第一次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聽同一堂課。


    噪雜的教室在老師開口說話後驟然安靜,聲音透過擴音器散布在大教室裏,斐詠認真地聽課,眼睛注視著前方。


    暗中注視著斐詠的的遊子默的注意力不在講課的老師身上,視線來回在斐詠和慕容明亮之間穿梭,慕容明亮坐在他們的前麵靠左邊的位置上。


    斐詠的視線偶爾會落在慕容明亮背影上,偶爾一次的時間特別長,斐詠在想什麽?慕容明亮為什麽故意不和他們坐在一起?慕容明亮逃避的主體應該不是他遊子默而是斐詠,他們倆人在他和慕容明亮談過之後又發生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那天之後慕容明亮的手背有血痕,不斷有新痕增加,數目雖不是多到讓人觸目,但看在眼裏始終讓人難以介懷,那些傷痕是故意弄的,但又不像刻意用刀劃傷的傷痕那麽深。


    看慕容明亮不像有自殘行為的樣子,真正的傷口應該很深,在衣服能遮蓋住的部位,比如手腕、手臂、大腿這些部位,手背比手腕還脆弱,肌腱割斷整個手就廢了,慕容明亮不至於這麽傻吧。


    慕容明亮不是傻,而是真的喜歡斐詠,不斷否認的行為算什麽?故意避開他暗中和斐詠繼續來往?之前不就是這樣才滾上床的嗎?


    遊子默感覺自己的頭快要炸了,三個人態度曖昧而零亂關係讓他崩裂,什麽朋友?結果什麽都不是。


    斐詠的態度曖昧,如果與慕容明亮無意怎麽還會藕斷絲連?如果對他有意怎麽會從不涉及友情以外的話題?如果他提出當炮友的提議,斐詠肯定也會爽快的答應,這算什麽?無論男女,是人是鬼提出類似的要求都會笑著答應的斐詠是誰?眼前自私的斐詠是他所認識的斐詠嗎?


    如果斐詠對慕容明亮有意,那他算什麽?遊子默沒由來的心痛,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他才一直躊躇。


    一麵曖昧的與慕容明亮保持關係的斐詠,一麵溫柔的與他持續親密的友誼,這樣的斐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他好想知道,如果斐詠能明確表態,這些因曖昧而產生的問題就不會有。


    下課後,與朋友告別,慕容明亮向倆人走來。


    “不好意思,我朋友要我和他們坐一起。”


    “沒關係,一起去吃飯吧。”遊子默笑著回答。


    “我找導師有點事要問,等我一下。”斐詠站起來說,拿上課本走向講台。


    “你是故意的吧,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遊子默盯著講台邊上和老師講話的斐詠說,認真聽老師說的斐詠的視線時刻落在倆人所在的位置。


    第15章 第 15 章


    “沒有,我會有其他的朋友很正常,你們也有吧。”順勢坐在斐詠坐的位置上。


    “哪,你說實話,你喜歡詠吧?”遊子默用不能撒謊的目光瞪著慕容明亮。


    “……嗯。”慕容明亮趴在長桌子上麵,雙手放在雙臂上麵,原本擱在雙臂上的頭埋進雙臂中。


    “你故意找詠上床?”視線轉身斐詠。


    “嗯。”聲音輕到不貼近聽,根本聽不清。


    “真賤。”以前說這話開笑的成份多,也能聽出是玩笑,此時,遊子默的聲音裏絲毫聽不出玩笑的成份,輕視的成份居多。“以後盡量不要三個人一起,不許再和詠背著我見麵。”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做過努力,也阻止不了翻船,小船上坐著的並沒有斐詠和遊子默,沉的隻有慕容明亮一個人坐的小船,翻的隻是慕容明亮認為是友誼的友誼。


    慕容明亮趴著沒有出聲,遊子默不再說話,沉默在倆人之間蔓延,遊子默周身充斥著“說話都多餘”的氣息,將臉掩埋在手臂中的慕容明亮不用抬頭看也能感覺得到。


    斐詠走了回來。“可以走了。”


    “我和同學約好了,不跟你們一起吃了。”慕容明亮見斐詠走近,馬上站了起來,讓出位置好讓斐詠清理自己的東西。


    “要你的同學和我們一起吧?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嗎?”純真的笑臉裏沒有一絲絲虛假。


    “因為有事,做完了估計很晚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斐詠用質疑的目光看慕容明亮一眼,並沒有開口詢問,沉默地清理著書包。


    “這麽忙啊?”


    “是啊,所以,我先走了,拜拜。”擺擺手,轉身走了。什麽朋友?真虛偽。


    “你們說了什麽?”見慕容明亮走出教室,斐詠問。


    “沒說什麽。”斐詠用帶笑且犀利的目光盯著遊子默,遊子默下意識避開。


    “遊子默,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沉默一會後,問:“明亮發燒那天,是怎麽回事?”


    “怎麽無緣無故提這事?這有關係嗎?”


    “那天,你們上床了吧?”


    “什麽啊!”推開遊子默,避開遊子默的眼睛。


    “看著我。”抓住斐詠的雙臂,與他對視。


    “怎麽?”斐詠無奈,瞪著遊子默,視線並沒有和遊子默的視線對接,視線的消失點是遊子默的額頭。


    “明亮跟我說了,他出於戲弄,先出的手。”


    “是嗎?他還說了什麽?”


    “還說,不是因為喜歡。”


    “……子默,你突然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麽?我和誰上床,關你什麽事?我和女友怎樣跟你有什麽關係?我想做什麽是我的自由,關你屁事?你是誰?你憑什麽管我?以朋友的身分嗎?至於管那麽多嗎?你要是沒什麽想法就別做些曖昧過火,讓人浮想聯翩的事,耍著人玩有意思嗎?”


    “我沒有……”


    “夠了!子默,我以為我是最了解你的,其實他媽的根本不是,我受夠了總是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你。”斐詠躲開貼近自己的遊子默,轉身離開。


    “詠,找個地方說話,求求你。”遊子默拉住斐詠哀求道。


    看著憂傷的眸子,怒火瞬間被淋熄,斐詠對這樣不爭氣的自己心生悶氣,點了頭,一聲不吭跟在遊子默身後。


    遊子默找了一家有包間的飯館,菜都上齊,遊子默自己喝著啤酒沒有說話,斐詠跟著不作聲埋頭喝著悶酒。


    桌麵上的空瓶不斷增加,房間裏的氣壓越來越低,斐詠將酒瓶砸在桌麵上,握著酒瓶氣鼓鼓瞪著遊子默。


    “不是有話要說嗎?”


    遊子默看了一眼充斥酒氣混著怒氣的斐詠一眼,灌著酒,沒回答。


    “我和明亮上床,怎麽了?你別用滿是嫉妒的神情質問我是不是喜歡明亮……”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行為都會讓人浮想聯翩,讓人誤解,讓人以為這是愛而非情,這樣不確定的猜想讓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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