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父老鄉親們對他的愛戴啊!


    院裏人都疼愛他啊。


    都是大夥兒主動送的,之前賈張氏送的繈褓,現在閻埠貴又給送鯽魚來了。


    “喲,謝了啊三大爺。”


    林元趕緊走過去跟三大爺道謝,低頭瞅了一眼,桶裏的魚,都是清一色的大板鯽。


    “這東西好啊,催奶下奶,有營養,三大爺你有心了啊,我替雨水謝謝您。”


    閻埠貴笑道:“嗨,咱們倆家還說什麽謝不謝的,院裏誰不知道咱們倆家關係最好啊。”


    “那是。”林元說道。


    老閻不是要找他借錢吧,這話像是他以前跟人借錢時常說的口頭語。


    “那成,我把桶就放你這兒吧,等你把魚吃完了,在把桶給我拎回去就成。”


    閻埠貴把桶放到屋裏,轉身就要走。


    林元瞅了瞅,桶裏的魚,還在活蹦亂跳翻著水花,心說一會就讓京茹過來把魚燉了,給雨水熬鯽魚湯喝。


    “等一下三大爺,別急著走啊。”


    林元見閻埠貴要走,急忙出聲叫住。


    彎腰從牆角的麻袋裏掏出一個大西瓜,遞了過去說道:“趕巧了,下午剛買的,這瓜可甜了,你搬回去一個嚐嚐。”


    閻埠貴一瞅這大西瓜,眼神一亮。


    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啊,輕易吃不著。


    現在的西瓜都是手裏有閑錢的人,才舍得買西瓜吃。


    以閻埠貴家之前的光景,哪裏舍得買西瓜吃啊。


    上一次吃西瓜,還是在三四年前的一個夏天。


    那也不是閻埠貴花錢買的,而是別人求他幫忙辦事,送了一個大西瓜。


    閻埠貴舍不得吃,切開每天吃一小塊,結果天太熱,剛吃一半就壞了。


    可即便壞了,也是不舍得扔,讓三大媽煮熟了在吃,說是熟了能殺菌消毒,還能再繼續吃,結果一家人都住進了醫院。


    。。。。。


    “哎呦小元,謝謝啊。”


    閻埠貴接過這大西瓜,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這個瓜少說也得七八斤呢。


    夏天能吃上一口清涼可口的西瓜,那簡直就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閻埠貴連忙道謝。


    林元客氣道:“你瞧三大爺,這又換你客套了,剛才是誰說咱倆家關係最好了,不提謝不謝的?”


    閻埠貴笑著點點頭道:“是是,咱倆家關係那麽好,就不說這客套話了,那成我回了啊小元。”


    說完閻埠貴就抱著西瓜走了。


    “喲,三大爺,這是打哪抱來一個大西瓜啊?”


    中院,閻埠貴抱著西瓜遇見了傻柱。


    閻埠貴腳下腳步不停,回了一聲:“別人給的。”


    也沒說是誰給的,他就走了。


    不能給人小元惹麻煩。


    回到家,閻埠貴把西瓜切開,一家人分著吃了半個瓜,剩下的半個瓜,留著明天在吃。


    “吃完了西瓜,瓜皮不要扔啊,可以炒菜吃。”


    閻埠貴吃完西瓜滿足的擦了一下嘴,覺得西瓜這東西真是寶貝。


    瓜吃完了,皮還能炒菜。


    這簡直就是為他這種愛節儉的人量身定製的食物。


    三大媽也說道:“炒西瓜皮可是很好吃的,這可是輕易吃不著的東西,我馬上去給你們做。”


    一通忙活下來,老閻家開飯了。


    蒸的二和麵饅頭,炒的西瓜皮,還有常年必備小鹹菜。


    以及閻解成最愛吃的臭豆腐蘸香油。


    飯桌上,閻解成對其他的菜無動於衷,眼裏隻有他最鍾愛的臭豆腐拌香油。


    吃著飯,閻埠貴說道:“解成,跟莉莉你們倆結婚時間也不短了,也該考慮要孩子的事兒了。”


    三大媽也說道:“該抓點緊就抓點緊,院裏的許大茂和小元家都添孩子了,你們也不著急?”


    “人小元比你們結婚沒早幾天,現在孩子都抱上了,你們倆到現在還沒動靜呢,是不是不行啊?要是有點啥毛病該看病的看病,別耗著。”


    說完三大媽白了於莉一眼。


    閻埠貴也斜著眼睛,沒好氣兒的看著於莉。


    在他們看來,生不出孩子來,就是女人不能生養,根本不會想到是自己兒子閻解成的毛病。


    於莉感受到公公婆婆的白眼兒,心裏非常不舒服。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公婆就催促過她跟解成要孩子的事情,並且話裏話外就暗指她不中用。


    不過都被閻解成糊弄過去了。


    這次閻解成依舊開口解圍道:“爸媽,我跟莉莉還不著急要孩子,我們怎麽也得工作兩年,手裏有點積蓄了,在考慮養孩子吧。”


    “我跟莉莉現在每個月還得往家裏交錢,這也攢不下多少錢啊,要不我們以後就別交錢了,多存點錢,準備盡早要個孩子。”


    閻解成每次用這套說辭,都能堵住他爹的嘴。


    這次依舊不例外。


    閻埠貴改口說道:“那你們在工作兩年也成,錢還是要交的。”


    吃完飯後,於莉跟閻解成回到自己的小屋,進門後,倆人大眼瞪小眼,都開始發愁了。


    尤其是於莉,心裏的滋味不好受,她開口道:“你就隻會巧舌如簧,逞口舌之快,現在要不出來孩子怎麽辦?”


    閻解成低著頭,雙手抓了抓頭發,一陣發愁。


    現在他終於明白什麽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關鍵是他辦不到啊。


    他隻能是巧舌如簧,逞口舌之快。


    支棱不起來啊。


    於莉繼續說道:“你得趕緊想辦法看看病,要不然你爸你媽看我那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似的,一直懷疑是我不能生養。”


    “我招誰惹誰了,要替你遭受這白眼兒?”


    閻解成抓著頭發歎氣道:“我去看了啊,藥倒是沒少開,關鍵是不頂用啊。”


    他之前倒是找了兩個老中醫給開了方子,調養了一段,完全不起什麽作用。


    因為他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


    他是因為當年打架,被踢中了襠部,受了很嚴重的傷,才導致支棱不起來。


    如果是身體虛弱的原因,喝中藥補補或許管用,但是他是因為受傷導致體內受損,喝藥調理也無濟於事。


    “要不然,你去找小元看看?我聽說他的醫術挺高明的,那天賈張氏的腰斷了,被他一下就弄好了。”於莉提議道。


    閻解成搖頭道:“不成,讓他知道我得了這種病,以後在院裏我沒法做人了。”


    於莉心說人家早就知道了。


    “病不諱醫懂不懂,人家小元就算知道你的病情,肯定也不會到處亂說的,這是醫德。”


    閻解成搖頭說道:“什麽醫德?他之前是鉚工,現在是研發科科長,他都沒有正式當過一天的醫生,他哪來的什麽醫德?”


    “況且了他也不是什麽都會,治一些跌打損傷還行,治這種病他哪會?”


    “周末咱們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吧,看看醫生怎麽說。”


    閻解成之前隻是找了幾個老中醫看過病,沒有到正規醫院檢查過。


    之前他很排斥,不敢麵對。


    現在他不得不去了。


    周末,閻解成和於莉一塊來到了醫院。


    經過一番檢查後,醫生給出了結論。


    海綿體受損,導致支棱不起來。


    “醫生,那我現在還能搶救一下嗎,海綿體可以修複嗎?”


    “實在對不起,目前我們醫院還沒有這個條件可以修複海綿體。”


    “那怎麽辦,我這種情況怎麽要孩子?”


    不等醫生說話,於莉率先哭了。


    “你這種情況就應該去死,你支棱不起來你娶什麽媳婦兒啊?”


    “我真是被你害慘了,一輩子守活寡不說,還要被別人戳脊梁骨,被你爸媽說我不能生養。”


    “我不管,反正下次你爸媽在問起來,我就實話實說,是你自己不中用的。”


    兩口子當著醫生的麵吵了起來。


    回到家後,二人都是絕望。


    醫院都說這種病治不了。


    閻解成最後的希望,徹底被粉碎了,連帶著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同樣也被粉碎了。


    現在擺在他跟於莉麵前的隻有一條路。


    如果想要孩子,那就隻有一個選擇。


    借種。


    這種事在農村很多,老爺們兒無法生育,但是也得傳宗接代維護住臉麵,於是就得把媳婦兒送出去,跟別人借個種子。


    等以後有了孩子,就當自己的兒子養,外人誰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就跟自己的親兒子一樣。


    想到這裏,閻解成有些糾結的抓著頭發。


    這些東西他隻是聽別人提起過。


    沒想到現在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之前他聽一個老頭,給他講過這種事兒。


    那老頭很驕傲的告訴他,在農村裏,別人就找他借過種子。


    而且說的還非常詳細。


    借種沒那麽簡單的,不是說把人送過去住一晚上,就算借種了。


    得連著十天半月的,送好幾次才能有機會種上。


    有的甚至因為,媳婦跟別的男人借的次數太多,跟對方好上了,把不中用的丈夫踹了。


    一想到這些,閻解成頭都要大了。


    他現在腦子裏是麻木的。


    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到底借還是不借,如果借的話找誰借?


    他一個勁兒的抓頭發,突然,他聽見院裏有說話的聲音。


    是林元的聲音。


    閻解成彷佛受到了某種指引。


    “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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