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並沒有聽見我說什麽,“晴晴,你把書包送上樓吧。身上的校服脫了吧,換一身衣服下樓。我們一會出門。”


    我的眼中來了神,我忙問道:“我們一會去哪裏啊。”


    “你先上樓把衣服換好,一會你下樓我在說。”母親說道。


    我歡喜的跑上樓,把校服脫掉,從衣櫃裏找到一件秋季穿的的小洋裝。換好後我飛快的下樓。


    我快步走向母親身邊問道:“現在該告訴我去哪裏了吧。”


    母親伸手寵溺的點著我的額頭到,“還能帶你去哪裏,你外公外婆好久沒看見你,想你了。念叨著你這幾天假多,讓我帶你過去。”


    “你外公看你平時課業太忙,不敢打擾你。這幾天,你外婆準備挺多你愛吃的東西。”說著母親拍了拍我有些消瘦的臉頰。“你外婆怕你住校夥食不好,怕你吃不慣,餓瘦了。”


    “你沒事的話多去看看倆位老人,小沅出國了,孫輩的就你一個在跟前的了。我和你舅舅都很忙,平時沒有多少時間陪老人,你有空就多跑幾趟吧。”


    我咧嘴一笑,程寧沅不在國內,外公的寶貝,我不就能多弄來一些了嗎。想到這裏,我笑出聲來。


    母親搖了搖頭道:“晴晴,你是不是又走神了。”


    我聽見母親在我耳邊說了什麽,我沒注意聽,不知道母親說了什麽。隨口問道:“什麽?”


    母親拿起身旁的書,輕輕拍到我腦袋上,母親好脾氣的說:“晴晴啊,你什麽時候才能改一下別人說話,你老走神的毛病啊。”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母親,隻是坐在母親麵前傻笑。


    和母親到外婆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我們晚上六點到的,外婆準備了一桌子我最愛吃的菜。外公關心的問我在學校適應嗎。我笑著做答。


    外公感慨道:“晴晴長大了,是大孩子了,沒想到在外麵自己能照顧自己了。”


    我有些心虛的笑了笑。我長大了是真的,但在外麵能自己照顧自己,我本人不是很確定。因為每個周末,我都會把我的衣服打包帶回家,讓媽媽用洗衣機幫我洗衣服。


    我在飯桌上邊吃邊說一些學校有趣的事情,外公外婆笑的很開心,母親隨著兩個老人溫婉的笑著。可是在這和樂的下麵,我卻覺得有幾分心酸。在外公外婆的歡顏下,是兩位獨居老人平日裏怎樣的寂寞?他們辛勤一輩子培養自己的子女成人,卻眼睜睜看著子女在廣闊的舞台上展翅高飛,自己卻獨留滿心落寞。


    他們為子女的成就驕傲的同時,更多的是內心的寂寞。他們是多麽渴望子女能常回家看看自己。


    晚上母親開車回家,下了車,我在母親身後抱住母親,母親無奈的說道:“這孩子,這是怎麽了。”


    我抱緊母親道:“媽媽,我長大了也不要離開你和爸爸。”


    母親想掰開我的手,把我拽到她麵前,看看我到底怎麽了。我的手抱得緊緊的。母親最後隻得作罷。母親輕輕拍了拍我的手道:“你這孩子怎麽就說傻話呢?你難道不長大了。”母親想到什麽好笑的繼續說道:“你不嫁人了。”


    我的眼淚默默的留下,我耍賴含糊的答道:“我不要長大,我也不要嫁人。我就這樣一直粘著你和爸爸。”


    母親無奈的嘆息。也許有些想說的話,但不知為何還是沒能說出口,半晌,語氣中帶著不知是寵溺還是責備,隻是說了句,“你啊。”


    “晴晴,夜深了,外麵很冷了,我們進屋吧。”


    我點頭說好,手一點點鬆開。我低著頭,快速用手把偷偷流的淚水擦幹。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在明亮的燈光下看著天花板。剛才在外麵我的確有點小任性,今天去外公家,看到兩位老人的寂寞。我有些小衝動的和母親胡言亂語,不過,這些可都是有感而發。


    我躺在床上,輕聲對自己說,我長大無論工作有多忙,每天一定要抽出一些時間看父母,不要讓父母感覺到孤獨。


    可是,那是天真的我從來沒想過,長大後的我是什麽樣的。更加不會想到長大後會失言。當年的所想隻是當年的所想而已。


    從小到大,我的很愛我的家,很愛我的父母家人。隻是讓我始料未及的是,這個溫暖的地方在我長大的時候,卻是我拚命想要逃離的地方。人為什麽總能輕而易舉的改變,不是有人說人很難改變嗎?為什麽長大後的我那麽容易,那麽容易就遺忘了自己曾經想的一切。難道說是因為我把自己的心弄丟了嗎?


    第12章


    國慶長假的第一天,我在溫暖的光照下懶洋洋的起床。我看了一下床頭櫃上鬧鍾的時間,早上七點。自己由衷的感嘆一下,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真的是極其奢侈的一件事情。


    我神清氣爽的下樓。母親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你不再睡一會兒嗎?”


    我笑著搖搖頭,“今天和同學約好去市圖書館看書寫作業。”


    母親好奇的問:“以前從沒聽你提起過你和哪個同學走的這麽近。”


    我含糊的答道:“這個比較特別,我們是初中同學,高中現在一個班。”


    母親認真的看著我,用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嚴厲的神色對我說:“晴晴,我和你爸以前沒和你認真說過,你交的朋友要是品性良善的,你要有正確的是非觀念,還有識人明理的能力。”母親很認真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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