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的身體都有些顫抖,慌慌忙忙的脫下衣服,把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丁點好肉的小白狗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狗的頭。青年被顧思安打的一個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愣了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隨意挑起了身邊的一個木棒揚起就要朝著顧思安身上砸,卻冷不丁的看到了顧思安的臉,當下就愣住了。他遲疑的喊了一聲,“表哥……?”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紫毛和這熟悉的聲音,顧思安懷抱著小白狗,臉上的笑容扯起又放下,他掃了一眼這個上輩子撞死人卻嫁禍給他,害他在監獄過了數年的表弟,陰森森的磨了磨牙。很好、很好。新賬舊賬加起來,這輩子可以一起清算了!☆、第 23 章懷中的笨笨還在一個勁兒的哀鳴, 就在顧思安被一群人圍上之前,閔饒從一邊信步走了過來。練過的人和沒有練過的人,看過去的第一眼就能明確體會到那種差距——尤其像是他們這種經常在街邊打架的混混,更是知道什麽人該惹,什麽人不該惹。幾個人對視一眼,明顯的有點慫了——何況他們這些人裏麵年紀大小不一,最小的還有個十二歲的毛孩子, 一丁點兒的戰鬥力都沒有,到最後會變成誰打誰,還真有點兒說不準。再說了, 他們在這一片混的,肯定家也都住在這附近,但是顯然不會是那邊四合院的富人群落,更不會是周旁的高樓建築, 而是隱藏在小巷中的狹小閣樓,幾家人擠在一個弄子裏, 公用著一個廁所和廚房,各家各戶連用了多少鹽都要精確的計算,過得很是拮據。不少的孩子都是從小看人眼色長大的,也是因此, 看人這一塊,也就更加的靈動點兒。“都給我回來!”林銘軒一皺眉,看著他哥這幅好像是看著仇人似的表情不知道到底是個怎麽回事兒,但是他肯定是不能帶著這些人把他哥給毆打一頓——他是嫌吃酒席之前的應酬太無聊, 這才帶著一群小弟出來溜溜彎兒,順便逗一下剛買的小狗崽子,也是知道今天是顧思安和閔家那個能幹的大少爺訂婚的大喜日子。要是敢在今天把人給打了,就算是他們占著人多的優勢贏了,恐怕之後也會吃不了兜著走。何況今天能不能打贏都還是另外一回事。他媽不止一次的說過,等他表哥攀上閔家這棵大樹之後,那他們家即便是樹底下長得最不起眼的草,也都背靠著大樹好乘涼,好處絕對是取之不盡的,讓他絕對不能在這緊要關頭掉鏈子。他雖然混,但是也不是真的沒腦子。為了自己的未來,怎麽他也不會太蠢,做點把自己將來徹底斷送掉的事情。電光火石之間,林銘軒餘光看著已經默默站在了顧思安身邊的閔饒,迅速的上前攀起了關係,說道,“哥,你怎麽這時候來這了?這小崽子你管它做什麽?剛才還把我一個兄弟給咬了……”顧思安麵無表情的抬起頭,明明一句話沒有說,卻讓打算繼續扯謊的林銘軒說話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看著顧思安冷靜卻又隱忍憤怒的表情,林銘軒也有點惱了,當下也不肯再賠臉色,不甘心的叫道,“就為了個畜生,你可還打了我一拳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已經還沒有變青腫的臉湊上去,拍打著給顧思安看他受傷多嚴重,然後湊近一點又小聲的說,“你看我剛才多沒麵子啊,哥?”顧思安氣急反笑。懷中的笨笨好像是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似的,雖然渾身還是很疼,但是卻已經不再繼續發出嗚咽聲,而是努力的把頭往顧思安的懷裏鑽。天氣已經臨近十一月,笨笨的身上卻是濕淋淋的,摸上去涼的紮手,一看就是被潑了水之後又被煙頭燙傷的。笨笨在他懷中兀自的發著抖,可憐的不得了,卻還是伸出了軟乎乎的很溫熱的舌頭來舔舐他冰涼的手指間。顧思安完全無意識的用手指間逗弄著笨笨,麵上的神色不改,看著林銘軒冷然道,“林銘軒,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打狗還要看主人。”林銘軒一愣,下意識的想搖頭,搖了兩下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知道,正想說話,卻又理解了顧思安這話背後的意思。什麽玩意兒?!這意思豈不是說他連條狗都不如?林銘軒臉色一變,“顧思安!你別太過分了!那是老子從狗場買回來打算殺了吃的狗!”“這是我丟的狗。”顧思安最後看了一眼林銘軒就打算抱著笨笨離開。笨笨臨走前還一直在往林銘軒那裏張望,果然,林銘軒根本就不願意相信,讓人上前攔住了顧思安,還專門找了兩個年紀小的,心裏清楚他哥絕對不會對小孩兒動手,這才追上去,惡聲惡氣說,“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把狗放下去,看它是會去找誰!”顧思安不敢放。笨笨是一隻很忠心的狗,哪怕是被主人一次次的傷害,可上一世自己把笨笨領養回家之後,它也會不自覺的回到和自己剛遇到的地方去,應該是想要等待原來的主人,可一再的沒有等到,這才最終放棄。“不敢了吧!不敢就把狗還我!”林銘軒嗤笑一聲,上前就要搶奪,笨笨被他碰到了傷口,一個抽搐就慘叫了一聲,嘴巴咬住了顧思安的手,卻沒有敢用力,而是馬上鬆開之後又舔了兩下。“把狗放下。”閔饒這時候才緩緩的開口,高大的身軀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顧思安的身邊,雙眼沒什麽波瀾的看著林銘軒,一手默默的扶住了顧思安的腰,隻是手卻是握成拳的放在他的身側,並沒有緊貼在他的腰上,但是也還是蹭了兩下。顧思安注意到了這一點,有點不解的看向了閔饒,卻不認為對方是在占便宜,隻是抿了抿唇,在對方的視線之下把笨笨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如果笨笨不過來,他強搶就是了。*他和林銘軒兩個人分別站在兩頭,中間是笨笨。林銘軒給笨笨起的名字叫豆豆,叫它的時候,笨笨有反應,甚至還顫巍巍的站起來往他那邊爬了幾步。可林銘軒手指間夾了一根煙,他身邊還圍著那群狐朋狗友,笨笨在原地哀鳴了幾聲,根本不敢過去。林銘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朝著笨笨砸過去,笨笨受驚的慘叫一下,嗚咽著往他的方向又看了幾眼,卻一步一步慢慢的跑向了顧思安的方向。顧思安把笨笨抱起來,心疼愧疚的不得了,這次徹底不再理會林銘軒,轉身把笨笨帶上了車。臨走前,他看到林銘軒在後麵對著他們的車破口大罵,還往這裏丟了一個石頭。笨笨上了車之後,因為有空調和顧思安一直抱著的緣故,身上的毛很快就變得半幹了起來。它屁股和頭上的傷痕最嚴重,甚至已經沒有血流出來,全都是黃白紅相間的膿水,還有些地方已經結痂,可見被虐待的時間已經很久了。“饒哥,來不來得及咱們先去一趟醫院……把笨笨先放過去,或者我帶它過去,你去拿戒指,就在我床頭上。”顧思安擔心笨笨的傷勢會出現什麽不可挽回的影響。狗的生命力很頑強,笨笨上一世在遇到他的時候是兩歲,做了一係列的檢查治療之後,雖然後腿還有些跛,但是並不影響正常行動,隻是陰雨天的時候會不願意動彈,倒也不像是太疼痛,後來顧思安放心不下,買了不少的維生素和鈣液、營養液之類的東西一直喂著,又一直堅持著做針灸,也慢慢的調養了過來。 可現在笨笨的兩條後腿甚至不能同時站立在地上走路,也不知道是腿的問題還是腰椎出了問題,還有那一身的傷痕,顧思安已經亂到分不出什麽才是輕重緩急的事情了。“這件事情不著急。”閔饒說道,隨後把手機拿給閻平安,說,“聯係人第十三個,有一個南醫生的電話,他的寵物醫院就在公寓對麵,全天二十四小時營業,先把笨笨送過去,我再折回來取戒指,等笨笨可以住院治療了之後,咱們再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