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個“自然的方法”,辛仲遠更覺得尷尬了,好像渾身上下都被莊林看光了一樣。“這個可以調節尺寸,還配有很好的潤滑藥物,具體的操作方法說明書上有,一看就懂。為了順利分娩,為了你跟寶寶到時候不受傷,所以……”“我明白,我會照著做。”辛仲遠打斷他,把盒子接了過來,不想再聽他對這種尷尬的事多解釋。“那就好,”莊林露出一個職業的微笑,開始整理手邊的資料,“總之要多注意,你是特殊情況中的特殊情況,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反正我們……這麽熟,”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兩人的關係,隻好用了個萬能詞,“有什麽事兒盡管來找我,晚期多做檢查對孩子也好。”停了一會兒,莊林突然站起來,“對了,你都來了這麽長時間了,光顧著說話,渴了吧?”飲水機上接了杯水遞過去,“慢慢喝,小心燙。”辛仲遠接過杯子放在嘴邊,思緒有些浮遊。好像每當莊林溫柔起來的時候,他的思想就開始不受控製。明明已經動了心,可為什麽即使知道他現在跟另一個男人有那種關係,卻一直氣不起來?除了好像有口氣憋在胸口。平時的相處不僅沒有受影響,反而更隨意了。莊林也表現的很自然,他是以為自己不知道,還是覺得這種事根本不重要?辛仲遠突然很想問問他跟薛子堯究竟是怎麽回事,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無意間抬頭,發現莊林正認真地盯著他,那個眼神……真是溫柔得能擠出水來,甚至連眼珠都不轉。辛仲遠怔了幾秒,立刻把眼神避開,莊林一愣,有些尷尬,開始沒事找事做,擺弄起桌上的擺設。正想著怎麽開口,不妨辛仲遠突然說:“很可愛。”“啊?”順著辛仲遠的眼神,莊林發現自己手裏正拿著那個娃娃抱愛心的雕塑,便笑著說:“你知道嗎,這是我親手接生的第一個孩子送給我的,他今年五歲了,我們一直有聯係。”“是嗎,挺好的。”莊林收住笑容,有些嚴肅,說:“其實這個對我來說意義重大,雖說是我把那個孩子接到了這個世上,可同時,他也是第一個證明了我價值的人。”看到這麽認真的莊林,辛仲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感慨道:“很羨慕你。”“嗯?”“很羨慕你的工作,有價值有責任,可以收獲幸福,不像我們,一身銅臭。”“哪有啊,”莊林笑了,“你以為醫生是好當的嗎?收獲幸福是不假,可有時候卻要麵更大的痛苦,就說前陣子吧……”突然間,莊林停下了,好像說漏了嘴。辛仲遠立刻察覺,追問:“前陣子怎麽了?”莊林掩飾道:“沒什麽,扯遠了,說你的事吧,孩子最近經常鬧你嗎?”辛仲遠疑惑地看著他,腦中高速搜索著莊林說的前陣子,發現最異常的就是給他送飯的那段時間突然換人的事,他當時故意不理他,也是為了逼他一著急說實話,可惜未遂。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弄得他無暇查證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麽,可到現在他仍在故意隱瞞。心裏始終有種……不被重視的感覺,到底,還是不夠交心。“哎,問你話呢?”莊林敲了敲桌子,辛仲遠回過神,撫了撫肚子,心不在焉地答道:“還好,有時候動得挺厲害,不過習慣了。”他怕呆的太久影響莊林工作,說著就要離開。臨走前猶豫來猶豫去,終於張口,仿佛還有些羞澀,“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那一刻,莊林的感覺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受寵若驚。這麽好的機會他當然恨不得馬上就答應,可是……天人鬥爭了半天,他卻說:“不好意思,我約了人。”不是欲擒故縱,而是確實約了人。薛子堯早上在網上找房子準備搬出去,很快就有幾套合適的,於是讓莊林下了班陪他一起去挑。薛子堯也算是被自己變相攆走的,這點小要求,要再推拒的話,就說不過去了。即使麵臨跟辛仲遠單獨約會的誘惑,莊林取舍了半天,還是理智占了上風。辛仲遠明顯有些失望,但那表情稍縱即逝,笑笑說:“那好,你先忙,下次吧。”“嗯,”莊林也站起來,送他出門,“下次我請你……和寶寶。”辛仲遠還是笑,出了門,卻覺得臉上硬生生掛著的笑容很沉重。他是約了那個人吧?不知道是約在家裏的床上,還是約在外麵燭光晚餐,或者偶爾換個地方開房也是情趣?不自覺得用手撐了撐沉重的腰,坐上車,從鏡子看見自己的臉,有些悵然:再這樣下去,人都要神經了。莊林一晚上渾渾噩噩的,薛子堯跟房東商量好細節最終敲定了,他還一臉茫然。後來薛子堯看著他直發笑,說:“我看我根本用不著租房子。”“嗯?”“你把你的房子讓給我住,你自己住隔壁去。我這個安排,你喜歡吧?”看著薛子堯勾起嘴角調笑的表情,莊林無力地繞過他的眼神,走快幾步到他前麵,“算了吧,我願意人家不願意,有個屁用。”“誰說他不願意?”薛子堯不甘示弱地一手搭上莊林的肩膀,身子借力靠過去,“我看他已經淪陷了百分之五十了。明天我把家一搬,你就可以大展宏圖拿下剩下那百分之五十。”扭頭看著他的臉,莊林笑了,而且是嘲笑,“搬家?就你那些連一個小旅行包都裝不滿的東西,也叫搬家?”說著,薛子堯的呼吸清清楚楚地打在他鼻尖,他才意識到,這種一個低頭一個昂頭鼻息相觸的姿勢太過曖昧,他臉色變了變,薛子堯也很快就發覺了,立刻退開,神色有點兒尷尬。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說:“那個,我以後不會的。”莊林知道他是說以後不會再表現得這麽親密,隻是從來沒有跟自己見外過的人突然這樣,他有點兒心酸。看著街上如流水般人來人往的車輛行人,無邊無盡的感歎又慢慢升了起來,他歎了口氣,低聲說:“我真不知道你這次回來得對不對……”薛子堯苦笑,其實他也是這麽想的。這句話包含了太多意思,他突然回來,對莊林來說,幫他刺激了辛仲遠,是對,但刺激得太多,就是錯;對他自己來說,從複雜的“人際關係”中把一個變得清澈,是對,可跟莊林這個唯一交心的朋友有意無意的疏遠,就是錯。誰也沒辦法弄清楚到底怎麽做才是最好,所以隻能小心試探著,希望不讓任何人落空。兩個人到了車上,莊林沒急著開,而是點了根煙,一副想聊天的架勢,“子堯,你這樣居無定所,整天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還是盡快找個穩定的工作,再找個人安定下來吧。”薛子堯輕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這麽容易就把心交出去?”莊林也笑了,“別總拿我當靶子行嗎?我說你呢。”“找個能讓自己安定下來的人難啊,在你遇見辛仲遠之前,不是也標榜獨身主義?這事兒得看緣分,緣分不夠,急死你也沒辦法。再說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能靜下來的人。”莊林看看他的側臉,在夜色和煙圈中有些模糊,他說他靜不下來,其實是因為一旦靜下來,就會感到孤獨寂寞。他為了不把自己空虛受傷的心顯示出來,隻好把外表弄得浮華,讓人看不清本質。辛仲遠則是築起堅實的堡壘不讓別人靠近,其實,他們是異曲同工的。薛子堯把頭探出窗外,深深吸了吸夜晚的空氣,笑說:“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深談吧,今後你要把精力全放在辛仲遠身上,努力做個好男人,好爸爸,我們要走不一樣的路了。”莊林聽得出他玩笑語氣中暗含的苦澀,勸道:“說什麽呢,我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吊在中間難受得不得了,別看我屢敗屢戰鍥而不舍的樣子,其實心裏一直很忐忑。”“忐忑什麽?”薛子堯不屑地說,“經過最近的事,我相信辛仲遠已經看清了他對你的感情,也不會再逃避了。你要做的隻有一點,就是解除誤會。”頓了頓,看到莊林正用一副好學的眼神看著他,十分滿意地繼續說:“他一定對你跟我的關係,以及你的人品產生了誤會,你又不能直接跟他說其實我是故意耍你,所以要想好托詞。”莊林認真地點點頭,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最擔心的。辛仲遠確實有很多誤會和不解,但現在的他來不及想這些,因為那個必須用且很有用的黑色盒子,一舉成為了他最近生活中亟待解決的主要矛盾。我用溫柔融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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