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


    弓箭手看看四周,原本自己這方在人數上是完勝的,可剛才因為那些火,已經去了一多半,兩方人數差不太多,但是因為他知道沉默是金就是以前的大漠孤煙,這點兒人數,確實不夠用……


    弓箭手不得不麵對現實,望著沉默是金,他不甘心,告訴自己冷靜,不去聽那騎豬的少年胡言亂語,把攻擊目標定在陳默的身上,手中的箭矢朝陳默射過去。


    陳默偏身躲過,袖中飛出一道亮光。弓箭手一驚,立即朝後跳躲避,然後開始撤退,眼前已經出現了迷霧,他又朝左一滾,翻出迷蹤陣的範圍,與此同時,一支箭又射向陳默的胸口。


    陳默也早有準備,抬手在胸口一揮,匕首和箭相撞,射向她胸口的箭就這樣被她用巧勁擋下,腳下連動都未動。


    再看弓箭手左右來回挪動,而陳默不動如山,那騎豬的少年見到後,更是毫不留情地嘲笑:“哈哈哈……大傻子!”


    弓箭手臉黑了,胳膊一抬,又想要射死那騎豬的少年,最後忍下了。繼續跑位,不斷調整距離,讓自己處於陣師攻擊範圍外,又讓沉默是金在他的射程內。


    如果是正常的陣師,說不定他這麽放風箏,真得會把對方耗死,但是陳默卻不是一般的陣師,她的近戰攻擊能力甚至比遠程還要優秀。


    弓箭手不來,她就過去唄,多簡單的事情。


    於是陳默用一個閃現術就到了弓箭手要跑位的下一個坐標點。弓箭手剛到,就和陳默迎麵相撞,對方朝他笑了一下,抬起手,把一個東西拋在他的胸口位置。


    “嘭嘭嘭!”


    連續三聲,後退力差點兒讓弓箭手倒地,但他還是穩穩地站住了,心中剛平靜,腳下那片土地上忽然就彈起一股力道,將剛剛站穩的弓箭手拋飛。


    這是屬於陣師的浮空技能!


    弓箭手知道自己一定要有所改變,否則接下來就隻會吃沉默是金的技能,再沒有翻身的能力。


    於是在被升空的一瞬間使用了狂風箭雨,在箭中強大的爆發力下,讓角色借著箭雨形成的風,控製自己朝另一個方向落下,不是摔倒在地,而是雙腳落地。


    弓箭手雙腳踩在結實的地麵上,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剛要鬆下一口氣,身上忽然一緊,他低頭一看,竟然是陣鏈!


    陣師的一個控製技能,死亡領域。


    他的招式被看穿了,所以沉默是金在這裏放了技能等他落腳,他也很配合,正好落在人家技能的攻擊範圍內。


    弓箭手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憋悶感,這種感覺他很熟悉。但是束手就擒不是他的性格,於是他再度掙紮起來。


    用裝備上附帶技能解除了死亡領域的控製,弓箭手用出了自己的大招,開啟了幻影之戒的技能,在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這技能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使用,很多人都驚住了。


    那騎豬的少年更是說:“一個賤人還不夠,又來了一個。”


    弓箭手的本/體身子一晃,狠狠瞪了一眼那騎豬的少年,和分/身一起衝向了陳默。


    兩個弓箭手或是一左一右,或是一前一後,封鎖住陳默的方位,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而且實力相同,沒有被削弱。


    弓箭手用了範圍技能,箭網,以箭雨編織成的網封鎖敵人,反應慢一點都會被箭雨射成篩子。此時的箭網卻從兩方而來,徹底封住陳默的去路,在場的人看到後,大部分認為陳默絕沒有生路。


    那騎豬的少年也不嚷嚷了,替陳默捏一把汗。


    一隻鹿的法杖半舉起來,一看情況不對,他能在關鍵時刻把陳默救回來。


    平頭哥蹙著眉,也在關注陳默那裏的情況。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隻見無處可逃的人忽然升入高空,身體的大半衝出箭雨密集的包圍,隻有部分箭雨衝她腿部而去,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沉默是金的手中出現一個白色的光柱,光柱被她一抻一拉,細長成棍,沉默是金將圓棍在周身一轉,“叮叮當當”,腿部的箭雨被她掃落。而這時候,她的身體忽然又拔高一大截,完全衝出箭網,袖中的亮光飛出,把震驚的弓箭手逼退。另一道迷霧升起,隔絕了另一人的視線。


    陳默在半空中的身體又是幾個起伏,衝到了弓箭手的近前,攻擊迅速落下,弓箭手也從震驚中回神,一邊躲避,一邊調整與陳默的距離:“你剛剛的是什麽?”


    “浮空陣。”陳默笑了一下:“調整位置和方向,或許能飛呢,剛想出來的。”


    “………”弓箭手滿臉複雜。


    陳默又說:“你這技能堅持不了多久,現在已經一分鍾多了,你的是幾分鍾?”


    被陳默猜出來,弓箭手並不吃驚,他看了陳默一眼,說:“兩分鍾。”


    陳默點了一下頭:“嗯,沒什麽用了,時間要到了。”


    弓箭手咬牙切齒:“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陳默擋下弓箭手的一箭,微微蹙著眉說:“我覺得你有點兒眼熟。”


    弓箭手立即心虛了,一個後跳又遠離陳默一些,隨手射出一個追擊箭,鎖定陳默。


    陳默臉上還帶著思考的表情,可手下沒閑著,躲箭攻擊,盯著弓箭手的動作:“讓我想想,我覺得記起你來了。”


    弓箭手一聽,手一哆嗦,竟然一箭射偏了。


    陳默忽然露出一副“我記起你的樣子”,對弓箭手說:“你是那個誰嘛,叫什麽來的……”


    弓箭手心酸,他一直惦記對方,見麵後一眼就認出她,結果她現在連名字都沒想起來,但沒想起來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弓箭手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卻聽到陳默忽然說:“殺神,你是殺神?”


    弓箭手的心忽然怦怦怦跳個不停,目光幾乎不敢和陳默對視。


    陳默一看他的樣子,確定了:“真是你啊,我聽說你自閉了,現在看狀態還不錯。”


    弓箭手覺得氣血上湧,險些吐血。在心裏怒吼,什麽叫自閉?!沒有的事情!我隻是在反省自己,要更強地站在你麵前!


    這話還沒被他組織好,陳默又說了:“你怎麽不玩刺客了,玩起了弓箭手?哎,這操作,有些退步啊,放在高手麵前不夠看,要是讓胖哥知道了,他會說你菜的。”


    菜……


    菜?!


    弓箭手不敢相信這個字眼被打在自己身上,他還沒準備好接受自己變菜的事實,陳默又沒人性地開口了:“算了算了,不跟你玩了,我得認真了。殺神,我殺了你能承受得住嗎?別向上次被人拉醫院啊,要不你提前和認識的朋友打聲招呼?”


    玩……


    弓箭手忽然雙眼一瞪,指著陳默,忽然化成了金光消失了。


    陳默最後一個彈星打空,目光四處搜尋:“人呢?人怎不見了?”


    前方夜歸途終於帶著自己的大軍殺來,然後驚疑地看向四周,問早就在這裏的維和部隊玩家:“副會長呢,他怎麽下線了?”


    這個被問到的玩家也是一臉茫然,副會長打著打著就下線了,他想到一件事,立即明白人似地說:“沉默是金說會長有自閉啊,是不是犯病了,被遊戲強製下線了?”說到這裏他又一臉擔心地看向夜歸途:“會長現實裏認識副會長嗎?沉默是金說副會長的病很嚴重,還去過醫院,現在突然下線也不知道怎麽樣,我們公會不能缺他呀。”


    第54章 誰威脅誰


    夜歸途確實在現實生活中認識殺神, 當時殺神還挺“開朗”的,結果某一天下遊戲後就臉色陰沉,連續幾天都不正常, 誰問他也不說,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左右, 他忽然下線, 每天盯著遊戲頭盔發呆,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夜歸途和幾個要好的朋友特意安慰殺神, 讓他恢複不少。後來幾人有意調查,才知道原來他在遊戲裏遇到一個叫做大漠孤煙的玩家, 這人的技術之強,把殺神按在地上打,兩人pk, 他就從來沒有贏過。不管他做什麽, 另一人都能壓在他的上麵。


    殺神是個十分要強的人, 遇到了大漠孤煙,一路挫敗下去,自信心都碎了。


    有朋友說這種心理狀態對身體不好,強拉著他去讓醫生開導,不知怎麽就被其他人知道了,然後又是一場噩夢……


    極限傳說開服後, 夜歸途希望殺神走出了大漠孤煙的陰影, 卻是沒想到他用了“大漠孤煙”這個id, 在夜歸途看來, 這是在惡心他自己呀!時刻提醒自己有過那麽一段黑暗時光……


    但是極限傳說足夠大,殺神一直沒遇到正版的大漠孤煙,夜歸途也漸漸放下心,萬萬沒有想到在今天又撞上了這個人。


    沉默是金就是以前的大漠孤煙。


    除了這個人,不會有人讓殺神情緒波動到被係統踢下線。


    沉默是金就是大漠孤煙,夜歸途看看身邊的公會玩家,之前的計劃可能要改變一下。


    夜歸途露出一抹笑容:“久仰大名。”


    陳默驚訝地盯著夜歸途,又扭頭看身邊的那騎豬的少年:“你們兩個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人的裝備和職業不同,陳默絕對認不出這兩個人。


    夜歸途臉上的笑意一僵:“我和那隻豬還是有些區別的,至少看起來睿智一些。”


    那騎豬的少年立即冷笑兩聲:“睿智,和我家的豬一樣睿智!”說著,拍著屁股底下坐著的野豬。


    夜歸途臉立即黑了,指著那騎豬的少年想要說什麽,後來想了想,沒搭理他。而是對陳默說:“我是維和部隊的會長夜歸途,巴特小鎮的任務是我們接的,但是因為你,這任務失敗了,我們公會的損失很大。”


    陳默點頭:“我知道。”


    夜歸途心裏一陣煩躁,對方不接話,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要養這麽多人,所以你看是不是給個交代。”


    陳默挑眉:“玩遊戲不就是這樣嗎?”


    夜歸途:“……話是這麽說,如果是其他人,今天我不會說這麽多話,肯定要把這人殺回複活點,還要把這人拉上我們公會的黑名單,以後隻要有我們維和部隊在,就別想討到便宜。就算是你這樣的高手,想要當著我們這麽多人的麵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


    夜歸途已經把陳默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說了,這算是威脅,他不相信陳默還裝作聽不懂。


    但夜歸途沒想到他硬氣起來,陳默也硬氣起來:“我知道,但是我們死之前可以把你在內的玩家拉著一起。”她目光隨意掃過,笑著問夜歸途:“這都是維和部隊的高手?裝備不錯。”


    反向威脅,夜歸途倒吸一口氣。但是他真的被威脅了,就如他所說,他和陳默不一樣,他的公會是要養人的,現在有沉默是金這三人,再算上神話小隊裏的幾個瘋子,肯定會拖著自己一批高手死,這時候掉一級的懲罰他們實在承受不起。


    陳默見夜歸途黑如鍋底的臉,笑著說:“不如就算了,交個朋友。”


    夜歸途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凝視陳默,在對方笑意盈盈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陰謀,可現在他分明就是掉在對方的坑裏,失去了掌握主動性的機會。


    事實上大家都不想死,可沉默是金故意表現出不怕死的模樣,夜歸途怕了,在接下來的談判裏落了下風。夜歸途悔啊,早知道就該謹慎,能把殺神逼成那樣的人,肯定不是個心思簡單的家夥,應該早做防範。


    夜歸途臉上維持假笑:“你這麽一來一回,我們損失嚴重,我也不跟你玩心眼了,這事可以算了,但是你要幫我們做一次任務。”他說完,緊盯著陳默,心中盤算著她會說些什麽。


    沒想到陳默想都沒想,直接就應下來:“好啊。”


    夜歸途有些不敢相信:“你就這麽答應?”


    陳默搖頭:“當然不會。”


    夜歸途聽後,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他聽陳默繼續說:“我們要優先選擇任務完成後的獎勵。”


    夜歸途險些吐血,這條件提的,好像是花錢請他們做任務一樣!他搖頭:“不行。你要是都要選去,我們怎麽辦?總不能白跑一趟。”


    陳默露出驚訝的模樣:“我怎麽會有這麽沒品的想法,你放心,隻是要我們三個本職業的,其他的不要,隨便你們。”陳默剛才私下裏和平頭哥和一隻鹿商量過了,所以才這麽說。


    夜歸途還在糾結“沒品”兩個字,剛才的問題是他提出來的,自然也是他想出來的,這兩個字忽然就扣在他的頭上,這沉默是金是不是故意的?


    夜歸途心裏不舒服,可沉默是金是活招牌啊,還是副本首殺攬過記錄最多的人,而且還是把殺神打擊到那種程度的大漠孤煙,夜歸途最後和公會裏的玩家一商議,答應了陳默的條件。


    暫時因為利益聯係在一起,陳默他們也沒有了危險,神話小隊的玩家其他人安全離開,唯獨那騎豬的少年大咧咧地說夜歸途或許沒安好心,要跟著一起去。


    夜歸途也不想讓陳默他們看熱鬧,不跟他一口一個“蠢豬”、“豬頭”互相傷害,隻是趁人不注意,瘋狂給那騎豬的少年白眼攻擊。


    陳默也從兩人偶爾的談話中明白,夜歸途和那騎豬的少年現實生活中是雙胞胎兄弟,隻是兩人從小打到大,遊戲裏更是互相給對方找不順,極限傳說裏,夜歸途創辦維和部隊,那騎豬的少年也組織幾個人給夜歸途搗亂,日子就這麽亂轟轟地過。


    但大家默契地沒有把事情做到絕,維和部隊不會把上神話小隊往絕境裏趕,神話小隊也沒有撕破臉皮,徹底跟和維和部隊死磕。


    這件事,也是陳默給夜歸途的加分項,決定和維和部隊去做任務。


    不過即使有維和部隊的人保護,陳默三個人也沒敢貿然進入永夜城,玩家倒不怕,怕得是npc,所以夜歸途就在主城外給陳默講他們遇到的事情。


    難住夜歸途的是一個護送任務,在永夜城的富商要去外地經商,途經威拉山脈,但是山脈中有一夥強/盜,常來打劫商旅。富商為了安全,就發起了雇傭任務,接任務的是維和部隊。按理說維和部隊這麽大的公會,應該不會難在這種雇傭任務上,可架不住係統搞事情。


    這項任務是雙向的,他們這裏護送,在威拉山脈的另一麵,有東山堂虎視眈眈,東山堂的任務是打劫富商,取得富商身上的寶物,所以維和部隊不僅要麵對來自強/盜的威脅,還要麵對和他們同樣大的東山堂。兩方也算是死對頭了,商量沒餘地,能做得就是真刀真槍地上,贏的一方會好好得瑟一段時間,輸的一方會成為笑柄。


    對於這種大公會,臉麵關係發展,絕對不能丟,所以這次任務讓夜歸途焦頭爛額,在處理勢力任務的時候就有些不專心,被陳默他們鑽了空子,造成任務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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