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當封神榜三個字落入耳中,靈光閃過,許多線索都被竄連起來。


    鴻蒙大世界人界曆史上,商周改朝換代之際,上清玉清兩教也下界,進行了一場仙凡大戰,收了諸如楊戩、哪吒、黃天化等等弟子。


    不過不同於封神演義,兩教並沒有撕破臉皮,也沒有所謂的應劫上榜,就是借助人道洪流修煉,同時將人族英才網羅一空。


    其後殷商滅亡,武王姬發稱帝,開大周八百年江山,祭天之時風雨大作,天昏地暗,九鼎被收走四鼎,唯有自降位格,變九九至尊之位為九五之尊,人皇為天子。


    這是人界的一個轉折點,對於天界卻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沒有分封眾神,依舊是四禦各自為政,道門威壓天庭。


    還是一盤散沙。


    “自天皇鏡蘊生,就該有天帝登基,分封諸神,結果至今未成,以致於鴻蒙大世界雖是三千世界第一,卻沒有相對應的地位,僅僅是本源更加雄厚,封神榜至關重要!”


    顧承看向盤武神尊:“封神榜的失敗,與神尊的‘身亡’,有直接關係?”


    事已至此,盤武神尊也沒有否認之意:“不錯,我先造巫族,再煉封神榜,就是欲登鴻蒙天帝之位,然事與願違,反倒失了起源之道,被大敵所得。”


    神武紀中,盤武神尊雖是第一混元,卻未登天帝之位。


    欲達高峰,必忍其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天帝固然君臨諸天,卻也代表著沉甸甸的責任。


    似混元道祖,尤其是盤武神尊這般存在,高高在上,逍遙自在,根本不需天帝以固其位。


    直到神武紀末,大劫來臨,昊天神帝將昊天塔托付,效仿女媧補天,卻失敗身隕,盤武神尊大為觸動,到了鴻蒙紀中不願獨善其身,才有了登天帝的意圖,可惜最終不僅失敗,連起源之道都被幕後主使得了去。


    至此,關於天皇鏡的真相終於大白。


    它雖然有一半起源之道,卻被封神榜分薄了權柄,起源魔神轉移到了封神榜內,偏偏封神榜又在無上大羅天內不出,成了失敗品,天帝之位必然空缺。


    而值此魔神複蘇的關頭,天皇鏡卻是不受影響,依舊牢牢守住無上大羅天,阻止外人進出,幕後主使為了阻止天帝登基,真是煞費苦心。


    不過還不是算無遺策。


    盤武神尊就是破綻。


    作為昊天塔的繼承者,封神榜的締造者,他可以破開死局,入大羅天。


    但那後果呢?


    是否能逆轉乾坤?


    還是最後的垂死掙紮,甚至賠上更多?


    盤武神尊顯然失去了信心,意識到了顧承問話的目的後,反倒勸說道:“人皇陛下,事已至此,此劫已是無可挽回……”


    顧承不答,環顧四方。


    他看到了盤武大世界之外,鴻蒙援軍盤桓,正在盡力救援每一個生靈。


    他看到了西方的三大世界,移星換鬥,整合力量,即便在失去混元的情況下,也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他看到了鴻蒙大世界內,六界循環,眾生建設,人人鬥誌昂揚,無論男女老少,都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人族相比起各***的種族,並不是最優秀的,他們的起點低,天賦大多平庸,甚至自私自利,可當末世來臨,終結在即,卻又迸發出最燦爛的精神光輝。


    這樣的種族,可以締造出多姿多彩,無限可能的未來,承載著這個種族的氣數,顧承更不會輕言放棄:“請神尊助朕,入大羅天!”


    盤武神尊神色變了:“人皇陛下三思,紀元更迭之際,末法之氣必在大羅天爆發,天帝首當其衝,輕則元氣大傷,昏睡沉眠,重則跌落混元之境!”


    他想要登臨鴻蒙紀天帝之位,也是那時正值諸天大盛,欲勵精圖治,未雨綢繆,早早應對這個紀元的大劫。


    可現在末法之劫已經爆發,連魔神都開始複蘇,再登天帝,好處享受不到,全是惡果。


    就像是誰又願意等到皇朝末年,天下大亂之際,繼承皇位呢?


    “挽救皇朝的末世,朕做的可不是一回兩回了!”


    顧承唇角上揚,心中默默答了一句:“小世界救得,鴻蒙為何救不得?這一次,朕便以雙肩撐起天極,承此諸天大劫!”


    ……


    無上大羅天外。


    人皇本尊與天皇鏡之戰還未結束。


    相比起之前的略占上風,由於人皇劍內社稷魔神的衝擊,顧承不僅無法再借助這神劍之利,更是要分出部分精力鎮壓,此消彼長之下,天皇鏡已然開始反攻。


    似黑似白,似陰似陽的起源之光再現,清濁之氣化作無窮氣流,盤旋追逐,循環轉化,形成一種矛盾對立,和諧統一的無上力量。


    顧承不慌不忙,避其鋒芒,隻待天皇鏡放肆後,十數道光芒閃過,以盤武神尊為首的眾混元到達,齊齊出手。


    雖然同樣受到各自的神器拖累,但瞬息之間的爆發還是沒有問題,這等陣容,比起之前圍攻盤古斧還要豪華,天皇鏡再是強大,終究還是遜色盤古斧不少,立刻被困。


    事不宜遲,盤武神尊五指怒張,昊天塔往大羅天上飛去。


    轟隆!


    諸天為之震動,最為神秘的大羅天外,一直籠罩的無窮迷霧終於有驅散之勢,一道黃芒從內部升騰,與昊天塔呼應。


    那黃芒毫無疑問就是封神榜,但與傳說中可以冊封諸神的神器相比,這股黃芒顯得十分虛弱,甚至有些殘破不堪,若不是昊天塔本就是起源之道的載體,根本無法將之喚醒。


    所幸有此關聯,通道徐徐開辟,顧承邁步而出。


    正在這時,盤武神尊喚道:“陛下!”


    這是最後的提醒,顧承側頭看了他一眼。


    兩者目光交匯,盤武神尊一震,仿佛看到了昊天神帝交托告別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躬身一拜:“請陛下入主無上大羅天!”


    眾混元目送其背影,也露出由衷的敬意:“請陛下入主無上大羅天!”


    顧承微微頷首,步步登天,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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