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圖錄的拓印帛書,真的在邪帝墓中?”


    “屬下一再求證,有九成可能,絕不敢欺瞞殿下!”


    顧承看著尤鳥倦,手指在桌上緩緩敲擊,露出沉思。


    此世四大奇書有同源而異之說。


    《長生訣》是廣成子在遠古時代入戰神殿,通過《戰神圖錄》悟通了天地宇宙的奧秘,重返地麵後,把這知識經黃帝傳與世人,並以甲骨文寫出《長生訣》;


    《道心種魔大法》是邪帝謝眺從一個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裏,看到一份拓印《戰神圖錄》的帛書,得窺圖錄之秘,再結合天魔策所學,從而創出。


    《慈航劍典》則是地尼因翻閱邪帝之學,結合佛門之法,仙胎魔種,各走極端,源頭同一。


    原本顧承不能肯定,但他研究劍典後,覺得這說法十之八九為真。


    那麽謝眺的那卷戰神圖錄拓印帛書,就是十分重要。


    甭管其中有多少精髓,至少是線索,否則天地茫茫,他到哪裏去找戰神殿?


    “殿下!”


    顧承在沉思,尤鳥倦卻覺得心髒隨著那咚咚的敲擊聲,竟要躍出胸腔,難受得整個人五官都扭曲猙獰起來。


    那是一種生殺予奪的無上威儀,身心隨之呼應,莫敢不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嗯?”


    顧承回過神來,不再敲擊,問道:“關於向雨田的蹤跡,還是沒有任何所得嗎?”


    尤鳥倦長舒一口氣,又露出畏懼之色:“殿下,師父修煉道心種魔大法功虧一簣,落得聖火焚身的下場,我們是親眼所見的,不會有錯!”


    顧承看著他,目露憐憫。


    正常情況下,此世五名頂尖強者就是所謂的大唐五老,三位大宗師加上石之軒和宋缺。


    宋缺如今還不是天刀,武功未大成,不過也快了,石之軒和三大宗師則是旗鼓相當。


    但這五人即便全盛時期,距離破碎虛空的境界都還有段距離,至少不如龐斑和浪翻雲有了明顯的體悟,更是遠不如傳鷹燕飛的機緣。


    不過此世有一人,如果他還在,那必然是破碎虛空下的最強者——


    邪帝向雨田!


    此人在兩百年前的邊荒傳說時就登場,活到如今不僅是數百年的老怪物,道心種魔大法還已然大成,隨時可以邁出那最後一步。


    從他收尤鳥倦四人為徒的時間來看,二十年前他還在,收了四個不成器的徒兒,故意在麵前修煉道心種魔大法失敗,以示警醒。


    至於那一次向雨田是不是順便破碎虛空了,還是後來偷偷破了,就不得而知。


    顧承對此有些矛盾。


    他希望見識一下破碎虛空下最強者的實力,又不希望戰神圖錄的帛書落在向雨田手中。


    “再去查吧!”


    “是!”


    尤鳥倦長舒一口氣退下,路上正好看到安隆胖了一圈的身子出現,高高昂起下巴。


    “哼!”


    安隆還看不起尤鳥倦呢,入了屋內,馬上換了一副笑臉:“殿下,廣安樓已經建成,正待開業……”


    廣安樓別聽名字這麽正經,其實是一座賭場,還欲成為目前大興最大的賭場。


    同時陰癸派也在做類似的事情,開青樓。


    別小看這兩個行業,後來隋末的八幫十會,大部分都涉及妓院、賭博、酒館生意,實在是這些門道不僅賺錢,財源滾滾,消息還極為靈通。


    “阻礙可來了?”


    顧承問道。


    魔門兩派六道,原本的產業基本在南方,大興建城不到八年,範圍尚且不及,現在強勢而來,自然會遭到地頭蛇的敵視。


    “稟殿下,廣安樓自從定風水,落地基,就有人不斷尋釁,已然確定,是宇文家!”


    安隆稟告:“目前大興最大的賭場如意堂,就是宇文家的產業,他們自然見不得別人入場!小的已查明,宇文家每月進獻給太子的紅利是四成,以作庇護!”


    說罷,他看向顧承,目光中透出熱切之意。


    “四成麽?足夠出麵了!”


    顧承知道下麵人已經等得急了,頷首道:“該動手了!開始吧!”


    “是!”


    安隆大為興奮,興衝衝地離去。


    魔門骨子裏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隻有在鬥爭中,他們才能一展所長,而非佛道香火祭拜,信徒發展,細水長流。


    這也是為什麽魔門即便能在某段時間占據上風,最終又被打壓下去的原因。


    當然正因為此,他們的鬥爭天賦業已點滿,不用白不用。


    魔門奔走之際,顧承來到後院,正巧看到碧秀心買了時令瓜果、糕餅點心回來,揭下麵紗,心情愉快地擺放,梵清惠則在幾案上整理江南戰報,眉頭緊鎖,不時記錄著什麽。


    “殿下!”


    感到顧承的氣息,碧秀心抬起頭,連連揮手,梵清惠也起身行禮。


    碧秀心如朵彩雲飄出,仰起臉喜孜孜地道:“我們明日結伴去終南山,殿下一起嗎?山川靈秀,真美啊!”


    “世間百態,可不隻有美好!”


    顧承搖頭,以聖地傳人之名下山,武林勢力盡皆奉承,梵清惠又能見到多少真正的人間疾苦,至於碧秀心下山以來,更是隻看到山河如畫,人世繁華。


    隻不過接下來的大興,恐怕要展現出猙獰了。


    向來奪嫡爭位,都是殘酷,不可能不流血!


    與梵清惠聊了聊江南戰況,聽碧秀心一曲簫音,顧承心情放鬆,到了時點,剛出王府,大嗓門傳來:“哈哈,殿下,我來了!”


    那招搖過市的身姿,惹是生非的步伐,刻意穿上的便服,除了宋國公賀若弼還有誰?


    封了國公後,他才是無所事事,也就顧承能讓他暫時安分。


    “走吧!去如意堂!”


    顧承道。


    “狗仗人勢的宇文家?好啊,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賀若弼咧嘴,笑容中滿是不屑。


    這裏的宇文家,並非北周皇族,宇文泰那脈早被楊堅殺光了,斬草除根,連九歲的外孫都沒放過。


    而現在留在朝堂上做官的宇文家,大致是昔日的仆役之流。


    隻是楊堅想不到,這宇文家後來會變成四大閥門中的宇文閥,宇文化及更將楊家殺得險些絕後。


    楊滅宇文,最終又由宇文滅楊,還真有點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的意味……


    原著暫時不提,賀若弼對於姓宇文的可都沒有好感。


    他的父親昔日就是被北周武帝殺了,他險些也被宣帝所殺,恨屋及烏之下,來到富麗堂皇的如意堂前,賀若弼一馬當先,就要往裏闖。


    不料門前的守衛伸臂一攔,有些驕傲地道:


    “貴客止步,天下第一才女,明月大家正在敝院作客,不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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