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要不要這麽倒黴啊!”


    第一個抱怨的當然是孫劍,一拍自己的額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咱們怎麽辦,現在還沒看到公路的影子呢?”


    “沒辦法,棄車步行吧,公路應該不遠了,運氣好的話,應該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公路上。”


    龍叔歎了一口氣,攤了攤手。


    “隻能這樣了,大家收拾一下東西,把吃的和水都帶上,咱們步行。”


    “那她怎麽辦?”歐陽雪指了指還在後背箱綁著的胡馨悅。


    李毅看了看龍叔,又看了看大夥兒,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隻能讓她再委屈一些了!”龍叔說了一句,打開扶手箱,拿出了膠帶,直接就下了車。


    打開了後備箱,瘋狂的胡馨悅上來就要咬,可奈何嘴被鋼管堵著,手腳被綁,隻是拱了拱身子,卻奈何不了龍叔分毫。


    “委屈你了,孩子。”


    龍叔說著話,撕開膠帶一角,刺啦刺啦的開始在胡馨悅的臉上纏繞起來,直接封住了她的眼睛和嘴巴,包了個嚴嚴實實。


    然後又把她轉過身,把她已經捆住的手又纏了幾圈,直到她的手指都動不了為止。


    接著解開了捆腳的繩子係在了她的腰上。


    “隻能這樣帶她走了。”


    “這還有一根鋼管,你拿著。”龍叔隨即在後背箱裏又拿出一根鋼管遞給了過來幫忙的李毅。


    “以備不時之需。”


    “我去!龍叔,真有你的!”孫劍見狀,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


    “距離太陽落山大概還有兩個多小時,大家加油吧!”龍叔背著包,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回頭說道。


    “龍叔,我們可不像你當過兵,身體素質過硬,我們都要累癱了都!讓我們歇一會吧!”


    孫劍已經累得喘不上來氣,就差沒伸出舌頭喘了。


    “就是啊!上大學時軍訓好幾天都沒像今天這樣累過!”


    一貫粗聲粗氣的歐陽雪也露出了疲態,背著包的身體越來越彎。


    “如果沒有後邊這個累贅可能還好些,這樣隻能讓我們更慢。”陳明旭已經汗流浹背,眼鏡也因為出汗的原因一個勁的滑落,他隻能一遍一遍的推眼鏡。


    被包裹了好幾層的胡馨悅,嘴裏原本的嘶吼聲被膠帶掩蓋,變成了嗚嗚聲,因為眼睛被蒙,無法看見目標,隻能朝著說話聲音的方向不停掙紮,這可苦了在後邊拉著繩子的李毅。


    “龍叔,不行就歇一會吧,我都有點拉不住她了。”


    “唉!好吧,原地休息,十分鍾。”


    龍叔歎了口氣,隻得同意。


    “我的天爺啊,可累死我了。”孫劍一聽龍叔這麽說,當即就躺在了地上。


    “來,喝口水吧。”陳明旭從背包裏拿了一瓶水擰開了蓋子,遞到了劉曼眼前,嘴角還揚起了一絲不好意思的微笑。


    “謝謝。”劉曼也不客氣,接過水直接就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顯然是渴壞了。


    “唉我說,你小子怎麽隻對美女這麽殷勤啊,沒見你給哥哥我拿瓶水喝呢?”孫劍躺在地上側著臉,看到了這些,當然不會放過挖苦陳明旭的機會。


    “劍哥,我就剩下兩瓶水了,給你我就沒喝的了。”陳明旭站在當場,手裏拿著僅剩的一瓶水朝著孫劍晃了晃。


    “哎我去,你小子真行!”孫劍一副我服了你的樣子。


    “行了,別嘰嘰歪歪的了,我這還有,背著還怪重的,給你。”歐陽雪說著話,從包裏拿出一瓶水扔給了孫劍,卻不巧,正砸在他臉上,惹得孫劍又一陣鬼哭狼嚎。


    拉著綁著胡馨悅繩子的李毅,單手把繩頭纏繞在手上,又打了個結,才免得她從手裏掙脫,雖然二十多歲,正直壯年,可這一路上可確實比遛狗累多了,雖然這麽比較有些不恰當,但確實如此。


    “龍叔,看看手機有沒有信號了?”


    李毅擦了擦汗喊道。


    “我剛看了一眼,隻有一格,不過已經很不錯了,估計再走一段時間,我們就能看到公路了吧。”龍叔也拿出水喝了一口,又擰上瓶蓋遞給了李毅。


    “我隻有這一瓶了,將就一下。”


    李毅也不矯情,接過來,本想一飲而盡,卻想了想,喝了一大口就把瓶子擰上了。


    畢竟到公路還不知道有多遠,能省則省吧。


    “我用手機導航試過了,地圖上離我們最近的公路還有十幾公裏,定位不一定準確,不過誤差應該不會太大。”


    “好吧,沒別的辦法,再休息一會就繼續趕路吧,最好在天黑之前趕到,要不然,咱們可就得野外露宿了。”


    李毅和龍叔交流著,手上的繩子還時不時傳來力道,被五花大綁的胡馨悅還在有一下沒一下朝著聲音的方向掙紮著,可因為人比較分散,聲音從各個方向傳來,使得她左突右撞,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嘴裏的聲音可能是因為幹燥而越發沙啞。


    “要不要給她喝點水啊?再把她渴壞了。”


    李毅有些於心不忍,本來是同事,卻被像寵物一樣用繩子拉著,多少有點太不人道了。


    “我們的水已經不多了,你還要給她喝。”


    陳明旭聽到李毅這麽說當時就有些不同意,又把裝水的背包緊了緊,生怕李毅過來把它搶走似的。


    “李毅,按我說呀咱們應該也快到公路了,等咱們得救了再給她水也不遲,你看她這都被綁著快一天了,精神頭還這麽足,我估計沒啥事。”孫劍喝了幾口水,坐起了身說道。


    “小李,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心疼她,哪怕她還差點弄傷你,不過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原來的胡馨悅嗎?你覺得她還能救得回來嗎?”歐陽雪低著頭,沒有看李毅。


    這一問倒是把李毅問得沉默了。


    是啊!還能救得回來嗎?她到底是怎麽才變成這樣的?是不是因為那黃羊血液關係,如果是的話,還真有救治過來的可能嗎?


    看了看還在拉扯繩子的胡馨悅,李毅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如果不是以為這次外出旅遊,她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小姑娘,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盡管他隻是想盡到一個朋友的義務,雖然他不知道,此時的胡馨悅還是否會懂得。


    “繼續出發吧。”


    李毅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沙子。


    “給我拉一會吧,你的手腕都快磨出血了。”


    龍叔也站起身,不容李毅說什麽就接過繩子,纏在自己的手腕上,依舊向前走在了隊伍前麵,雖然瘋掉的胡馨悅還在朝著聲音的方向掙紮,可繩子在龍叔的手裏就像釘死了一般,絲毫沒有半點掙脫的機會。


    “謝謝你龍叔。”李毅對著因為拉著胡馨悅而和大家保持一致的龍叔說了聲謝謝。


    龍叔隻是揮了揮手,沒說什麽。


    一路上的暴曬是難以忍受的,尤其是這些常年生活在都市裏的年輕人,對於孫劍幾人的叫苦不迭,李毅都已經沒什麽反駁的力氣了,心理上和身體上的雙重勞累,使得他現在隻剩下機械式的往前走著,走著。


    “你們看,是公路。”


    歐陽雪忽然的一聲喊,讓所有的人都抬起了頭,除了胡馨悅。


    遠處的公路依稀可見,還能看到有幾輛車呼嘯而過,所有人心中的第一想法都是


    ——得救了。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在烈日下行走了一天的幾人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為之雀躍。


    “老天爺保佑啊,我總算是走出來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玩什麽特麽的越野了。”孫劍大喜過望,歡呼了一聲,一改之前的頹廢,像打了雞血似的渾身都來了勁,瘋狂的向前跑去。


    “總算是得救了,這一次的經曆我都感覺可以寫本書了。”歐陽雪笑了,心情溢於言表。


    劉曼體質最弱,這一路上消耗了一行人身上大部分的水,此刻終於看到了希望,差點哭了出來。


    “總算熬出來了,真不容易。”


    李毅看著遠處的公路,心中有一絲快意,緊接著又想到回家之後的事,心裏又酸酸的,再快樂的偽裝畢竟也是裝出來的,可心裏的難受,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想什麽呢?能回家了不高興啊?”龍叔拉著繩子走過,拍了拍李毅的肩膀。


    “我隻是擔心胡馨悅和老六的事,回去以後要怎麽和他們的家人交代,我可能又要賠一大筆錢啊!”李毅苦笑著說道。


    “年輕人,我出獄以後隻有你不嫌棄我,還給我工作,所以不管有什麽事,龍叔跟你一起扛。”龍叔順勢摟過李毅的肩膀,又大力拍了拍,眼睛裏滿是真誠。


    “謝謝你龍叔,為那些小事客氣什麽呀,誰都會犯錯,有的人雖然犯過錯,可是卻是個好人,應該被原諒的,比如說你啊!”


    李毅看了看龍叔,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咱們是朋友,對吧!雖然我比你大了十幾歲。”


    “當然!你對我們的照顧也是有目共睹啊,如果不是公司經營不下去了,我真希望咱們一直一起走下去。”李毅看著隊伍前麵瘋狂的跑向公路的幾人,笑了笑。


    “所以朋友之間不用談客氣。”


    龍叔說著,從兜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塞在李毅手裏。


    李毅一愣,隨即緩過神來。


    “這怎麽行呢?龍叔,你的工資又不高,你自己也要用啊,何況你的家人也需要錢啊?”


    “我早就已經沒有家人了,不過現在你們就是我的家人。”龍叔鬆開了搭在李毅肩膀的手,加快了腳步,拉著胡馨悅的繩子向公路走去。


    李毅拿著銀行卡再次愣在了那裏,龍叔的家事始終沒有在眾人麵前提起過,沒想到第一次聽說,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搖了搖頭,李毅把胡亂的思緒暫時放下,也朝前跑去,眼下,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最起碼,還有人願意毫無怨言的幫助他,有幾個好的朋友,真心是件不錯的事。


    距離公路越來越近,跑在第一的孫劍已經站在路邊上,脫下衣服上下搖擺著,大聲喊著搭順風車。


    歐陽雪和劉曼也不甘示弱,跑到路邊,有樣學樣。尤其是劉曼,這個大家公認的美女此刻也放下了冰清玉潔的架子,脫下外套努力的搖,時不時跳動的柔軟胸部惹得孫劍和陳明旭忘記了該幹什麽,眼睛都直了。


    “大色狼,嘛呢?攔車呀!”歐陽雪推了孫劍一把,還不忘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劉曼在攔嘛!你看,就咱們小美女劉曼的賣相肯定比我強了不止一點點啊,有她在,我這個糙老爺們顯然派不上用場了呀!”說完又向劉曼胸前偷偷看了一眼。


    “你這腦子估計都是那些沒法形容的畫麵,真齷蹉,呸!色狼。”歐陽雪不依不饒,又推了孫劍一把。


    “你老推我幹什麽?你怎麽不說小旭呢?什麽沒法形容的畫麵,我怎麽就齷蹉了,長的好看不就是給別人看的嗎?唉!不對!你說的畫麵是啥樣的,難道說……你也……”


    “滾一邊去,老娘是那種看黃色錄像的人嗎?我呸!”


    還沒等孫劍說完,歐陽雪一把把他推倒在地,氣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


    遠處一輛箱貨車,遠遠的就踩了兩腳刹車,車身搖晃了兩下,就要在幾人附近減速。


    “哎呦,你這男人婆下手忒黑了,那麽大力氣也不怕將來沒人要啊?你看,來車了!我就說還是美女管用吧。”


    孫劍一邊抵擋著歐陽雪的窮追猛打,一邊指了指快要停下來的貨車。


    此時,李毅和龍叔已經都到了公路邊上,正看到貨車停下來,大喜過望,對著劉曼豎起了大拇指。


    車正停在了路的中間,還沒等幾人說什麽,駕駛位的車門就嘭的一聲被打開,司機竟然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什麽情況,被劉曼給迷的暈過去了?”見狀的孫劍慌忙跑過去查看司機的情況。


    “吼……”


    一聲嘶吼從副駕駛的位置傳來,隻見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披頭散發,此時正從開著的門向孫劍撲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龍叔正好走到路邊,見此情景還哪有時間廢話,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跟前。


    原本興高采烈的孫劍被這麽一嚇又瞬間腦子短路了,一旁還在追打他的歐陽雪也忘了反應,兩人愣了一下的功夫,車裏發瘋的女人已經撲了出來。


    “快躲開。”


    龍叔大喊一聲,身形已經到了跟前,抬起胳膊做盾狀,直接一撞,不偏不斜,正好撞在了飛撲下來的女人身上。


    發瘋女子被撞出去老遠,落地之後毫無痛感一般,翻身站起,又徑直朝著幾人張嘴撲來。


    與此同時,胡馨悅的繩子被龍叔鬆開,沒有外力的拉扯,也朝著聲音的方向“嗚嗚”的跑去,李毅見狀慌忙去撿繩頭,險些摔了個狗啃屎,還好,堪堪抓住了繩頭,又被拖行了一段時間才停下,可見這時候的胡馨悅力氣有多大。


    “起開。”


    龍叔二話不說,推了孫劍和歐陽雪一把,迎麵一腳踢在了瘋女人的身上,使得後者又後退了數步。


    “你別打我老婆。”


    此時倒地的司機才緩過勁來,麵對大打出手的龍叔,當然不會放任自己老婆挨欺負,竟然順勢死死抱住了龍叔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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