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聲音微變:“小心!她是惡人穀極道魔尊!”邊說著,邊極快揮劍落下一個四尺的青色氣場護住匡擾二人。而在一聲剛落下,風也詭異的停了下來。“鎮山河?”道姑驚訝,接著苦笑:“師弟啊,你真是。”在道姑似乎要出手的時候,道長為匡擾落下鎮山河。這個被稱為無敵的技能。氣場四尺內免疫所有傷害,是氣純最重要的保護技能。她眼中閃過懷念。幼時鎮山河護一世周全的誓言,現在想想也隻是戲言了。“師弟,”道姑最終還是沒有出手,她無奈的歎了口氣:“背生雙翼,異於常人的發色著裝,異於常人的平靜態度,還有剛才詭異的風。你還沒看出來嗎?那個有關寇國的傳聞。式神,陰陽師。你到底該叫誰小心啊。”道長一臉愕然。“抱歉驚擾到你們,不過,我們還真是碰巧路過。”被當麵質疑的男人眉目柔和,謙遜溫雅,道長實在無法相信道姑口中的那個人就是麵前之人。匡擾微側身半擋住剛才被他伸手拉住的大天狗身前——此時大天狗正看著二人交握的手發呆。“我們正準備前往長安探望朋友。”匡擾彬彬有禮的補充。道姑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望著大天狗意味深長的說:“隻是碰巧…嗎…”道長皺眉,匡擾餘光瞅到道姑目光微閃,似乎有什麽主意,於是將準備說出口的話吞下去,假裝苦惱不知要怎麽解釋的樣子。很快,道姑開口了:“的確,我們沒有什麽證據,也不好做什麽,別那麽看我,我們惡人穀也很有原則。”道長冷哼一聲。道姑苦笑一下,繼續說:“但既然隻是探望朋友,那不妨讓我們跟上吧,正巧我們也要往長安。”“我們?”道長正想發作,又被道姑搶白:“師弟,你不信我,又怎會信寇國的來者?現在安祿山叛亂,長安難民如潮,百姓流離失所。不妨就四人一同前去。你既可以隨時監視阻止我的行為,也可以與我一同救助百姓,而這兩位,”她望著匡擾:“現在長安對異域人搜查十分嚴密,你跟著我們也好去見朋友。就是不知是否介意?”“倒是不介意。但很好奇,你說的那個寇國傳聞?”匡擾問。“趁亂刺探中原軍事武林機密的寇國人,投靠狼牙軍,有著不同中原的武學技法,能夠操控式神。”道長冷聲說。“惡人穀的兄弟遍天下,前一陣我正好有朋友傳來消息,有一位可愛的少女,手持奇怪的蒲公英,具有妙手回春的能力,自稱為某位大人的式神。”道姑笑笑:“具有某些異於常人的特征,還有特殊的能力,想必,是式神吧?”第68章 gww歡迎您(19)夜幕降臨。一行人中央搭著火堆, 四周靜悄悄的。火堆時不時迸出幾點火星,燒的漆黑的碳木發出吡剝的脆響, 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恐怖。這地方十分荒涼,平時多是鏢師護送,即便如此也少有人經過。而現在坦然悠哉的幾人,完全仗著藝高人膽大。道長斂眉垂首, 道姑欲言又止。看著他們這樣糾結的樣子, 匡擾深感有趣, 心笑自己怎麽也沾染上青行燈好看熱鬧的習慣,他唇角一翹, 仰頭望向一旁的樹。大天狗倚坐在高高的枝椏上,一手搭在曲起的一條腿上, 另一條腿自然的垂下,漆色的羽翼隱在夜色中, 有一種朦朧的神秘感。匡擾這個角度, 正好能看到他偶爾晃了晃腳尖。這是棵古樹, 又高又粗, 枝椏上倚坐的大天狗也隻有不大的影子, 匡擾靜靜收回目光。注視著火堆的目光倒映一抹紅色, 火焰被虛化了邊緣,柔和了色澤,匡擾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迷蒙,實際他隻是在發呆且思考一些不重要的事——恩…仿佛隻有第一次抱在懷裏的團子的大小,有些…可愛。‘你剛才看著我, 在想什麽?’腦海中冒出一句篤定的話,匡擾頓時失笑,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樣子。純陽的那對同門依舊在糾結不知如何開口,這麵匡擾和大天狗已經悄無聲息的開始聊天。‘為什麽想和他們一起走?’‘恩…居然被看出來了?’‘…如果你不想,還有誰能逼你?!’那聲音似乎含著一絲絲咬牙切齒。不過因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底,匡擾並沒能看到大天狗的表情。心中有些可惜,口中卻馬上說著:‘好好,我認真回答。’‘這兩人是打定主意想要跟著我們了。無論我們說什麽都是沒用的。我不想打亂原本的節奏,就幹脆帶著他們吧。’‘因為懷疑身份,所以跟著我們?’大天狗對這種做法有些驚異,也有些不屑。‘重要的不是我的身份,’餘光掃過兩個純陽,匡擾慢慢閉上了雙眼‘重要的是理由。對我們的懷疑,是一個能讓他們放下其他輿論立場的理由,不用分開,不用戰鬥,和平共處的理由。’這一夜恐怕就匡擾睡得最舒服,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熄滅的火堆,也照出了兩個純陽泛青的眼眶。匡擾是在一片劍弩拔張的氣氛中清醒過來的。兩個純陽間之間更僵了,他們站開的很遠,手都搭在武器旁,不發一言,也不看對方,但渾身繃緊,警惕的隻要有一絲異動就會立即行動。按理說這樣的氣氛匡擾早醒了,不過當他視線一掃,就找到了原因,他發現自己身邊流動著薄薄的氣流,隔絕了環境,同時,也隔絕了空氣中血的味道。有人受傷了?還是,出什麽事了?詢問的望向大天狗,很快,大天狗講述了前因後果。原來半夜果然有心懷不軌之人,意圖敲暈幾人搶劫財物糧食。那幾人本就是難民,走投無路了才打起這主意。道長見狀,念及他們本就可憐且沒下狠手隻是想搶糧食財物,便想要放了他們,可道姑不由分說直接殺了他們。這幾個難民都是生活在底層的無辜百姓,在這個混亂年代隻為謀生從未傷人性命,所以道長也不願再追究。可道姑不同,她認為雖然未傷人性命,可奪取他人財物糧食,也等同間接害人。她說:如果搶的是他人救命的錢財和糧食呢?這就是矛盾的衝突。無論從哪個人角度來看,似乎做法都是正確的。惡人穀,浩氣盟啊。“走吧。”事情已經結束,再多說也沒有必要,匡擾率先起身,那二人也沉默的跟上。這次行路腳程極快,就像是在較勁,兩個純陽速度不分上下,反倒是匡擾和大天狗跟在他們身後。不久,他們就看到一個小村落,惡人道姑在那遇到一個熟人,於是隊伍變為了五人。多一人加入,氣氛活躍了不少,新加入的是個長相憨厚的漢子,穿著就和普通百姓一樣,性格十分豪爽,很對道長的胃口。匡擾和大天狗則沒有那麽熱絡,隻是常常含笑著看他們說笑,自己又悄無聲息的默默交流。大抵是靠近了長安,即將進入了戰亂的中心,流民越來越多,氛圍也開始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