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劉瑞根的眼眸很黑,是那種純正的黑色,我們過去談論過這個問題,他說這代表著他擁有的是純種的黃種人血統,像我這種帶了些棕色的,那都是被混過血的,我一開始不信,回去查了才知道,純粹的東方人就是黃皮膚黑頭發,而且是絕對的單眼皮,這是血統決定的,所以過去的小說中,形容人的眼睛,大多是丹鳳眼三角眼杏眼,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什麽雙眼皮的形容詞,而過去佛道的畫像,也大多是丹鳳眼……


    尼瑪!我這時候談什麽典籍,我應該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啊……


    但我實在看不出來啊,什麽眼神一黯,什麽眼眸悠悠,什麽黑色中仿佛夾雜著紅色的火焰,我都沒看到啊沒看到。


    我正胡思亂想著,他的嘴就滑到了我的耳邊:“傻妞,把眼睛閉上。”


    這句呢喃在我耳邊響起,我的心一哆嗦,身體就軟了一半,然後,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雙唇。


    吸吮、纏繞,還有那舌頭的探索,我有點木,有點疑惑,我不知道要怎麽反應,也不知道要該不該反應,我甚至還有一種猶疑,這就是,接吻了?


    我所看過的言情小說都告訴我,接吻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特別是當一方深愛著另一方的時候,接吻會觸電,會沉醉會有衝動。我當然不排斥劉瑞根的吻,但好像、好像沒有那麽強烈,雖然身體好像有一種更多的渴求,但也不是那麽無法抑製。


    在這一刻,我不由得想到一個問題:“我真的喜歡他嗎?”


    哦,我知道我這種想法是很無聊的,言情小說隻是小說,但尼瑪!姐所有的愛情觀都來自那裏啊——所以說言情小說不能看啊!


    “我的初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大腦終於回到了這件事上,劉瑞根本來正專注的看著我,聽到這句,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惱羞成怒的捶他的肩膀:“你笑什麽!”


    劉瑞根趴在我耳邊隻是笑,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怎麽辦呢,初吻沒了。”


    聲音中很帶了幾分調侃,我瞪著眼,隻是說不出話。


    “飄飄,謝謝你……”


    “啊?”我一怔,在他的目光下渾身不自在了起來,視線左右移動,沒話找話的說,“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飯。”


    我說著,從他的胳膊下鑽了出去,身手短的是靈活,沒辜負我這段時間的瑜伽。


    我過去一直覺得身體是身體,感情是感情,比如言情小說中的那些女主角等男主角可以一等三五年,乃至十多年,孩子都有了,狀態卻依舊,而現在我知道了,那真的是坑爹啊坑爹。


    當你有了身體上的接觸,就會自然而然的想著繼續接觸。不是生理上的什麽衝動,而是想和那個人更親近一些,比如,你會想捏捏他的耳朵,想咬咬他的嘴角,想在他的掌心中來回比劃。


    這不是因為什麽濃烈的感覺,不是因為在接觸中你們會觸電,而是……想要親昵。就像那句話說的那樣,把兩個人的泥偶打碎,加點水,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每天回去的時間越來越晚,每天回去的時候都非常的舍不得,但還是不得不回去,因為,劉瑞根從來沒有要求過我留下來。我能夠確定劉瑞根是沒有毛病的,在我們兩個擁抱的時候,一些狀態是掩蓋不了的,但他從沒提出過……尼瑪!姐也不能先提啊!


    好吧,人世間的事,就沒有十全十美的。我的感情,基本上已經是非常的完美了,而事業上……好好好,正確的說我這不是什麽事業隻是是工作。工作也很是順利。雖然還是會遇到各種極品,但我現在精神飽滿心態端正,聽那各種絮叨,倒也不覺得厭煩了,而且我還成功的促成了一對——就是馬芳的那一對。


    不過馬芳的這一對令我有些擔憂,對方的外在條件聽起來還是可以的。三十五歲,沒有結過婚,早年當兵,退伍後在南方闖蕩過一段時間,當過廚師,因為是家中獨子,所以年齡大了又被叫了回來,後來在自家姐姐的幫助下進了一個投資公司做司機。


    說老實話,我一直不知道投資公司算是做什麽的,但這家投資公司在我們這裏是比較有名的,連我都聽說過。做司機好像是沒什麽前途,工資也一般,但福利不錯。據這李智自己說,他每個月拿到手的工資是三千五,而年終獎起碼一萬,此外還有各種節假福利,除了不分房,簡直就和公務員的待遇差不多了。


    而他之所以願意和馬芳見麵,按照他自己說的,第一,他喜歡成熟的女人,第二,馬芳有房。


    李智說是我們這兒的人,但其實家是縣城的,母親沒有工作。父親,早年在一個縣辦小廠上班,後來和他母親一起做一點小生意。這條件不上不下,但關鍵是,他們有四個孩子,李智上麵,有三個姐姐!


    養大四個孩子,就算三個女兒早早的就能自力更生了,但家中也沒多少積蓄,李智的父母在老家給他準備了婚房,但他是說什麽也不願意回去的,而在我們這個城市買房,他也沒有能力,所以他見人的第一個標準就是,女方要有房。


    他的這個態度很誠懇,但說實在話,我有點看不起,我不是要求男方一定要有房,但,尼瑪作為一個男人都沒有了,為什麽要要求女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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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咱不讚同,不代表人家是不合理的,所以,還真有那麽幾個有房的女性和李智接觸過,不過接觸接觸都說不行:“這人說是三十多了,但就像二十多乃至十幾歲的,一點都不成熟。”


    她們沒有詳細的說,我也沒和李智深入交往過,隻是從我的感覺上來看,李智是有點輕浮的,我們第一次見麵,他就以很得意的語氣說,他是某某公司的,那態度,就像他是那公司的老總。


    我也曾為此隱諱的和馬芳談過。


    “飄飄,你能這麽說,我很高興。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很清楚李智的情況,他那三個姐姐……如果我們真成了,我以後的日子大概是不好過的,但怎麽說他也沒有結過婚,更沒有孩子。我結過婚,所以我知道,第一次結婚,對人是很重要的。有些話我其實不該說,但你沒把我當外人,我也對你說點交淺言深的話。”


    “對於第一次,人總是慎重的,我們不知道要做什麽,所以我們總會小心翼翼,總會有更多的付出,在犯錯誤的時候……我不是說我就不把第二次結婚當成個事了,而是說,他沒有結過婚,就會以更真誠的態度來對待我們的婚姻和我的孩子。我這話不見得就完全正確,但從我和他的接觸中我能感覺到,他和那些結過婚的男人是不一樣的。”


    “當然,他還不成熟,而且,還有點衝著我的房子來的感覺。可我也不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我不會再要完全的愛情,更不會想什麽純粹的感情。我需要一個男人,你可能還感覺不到,因為你一個人,也沒有什麽事。但我帶了一個孩子,又開了個鋪子,沒有男人撐著,真的是誰都想欺負你的。”


    “我知道,他也不見得就是能讓我依靠的,但,哪怕他就是個木偶呢,也比我一個人強。他不夠成熟,還有點幼稚,能力也一般,這都能限製他。隻要我始終能掙錢,隻要我不被他騙了,他就離不開我。將來我們要是再有了孩子,也就安穩下來了。”


    這話說的有些殘酷,但也很實在,至此,我也隻能獻上祝福了。不過王姨對此的評價卻是馬芳想的太簡單了:“現在那男人也許真不敢使壞,但五年十年後呢?那時候馬芳以為自己穩定了,那男人才以為自己可以放開手腳玩了呢。”


    “王姨你這話說的……”


    “我這話是不好聽,但你慢慢看吧。”


    我對李智也不怎麽看好,但我真不喜歡這種預言似的判斷:“那王姨你說她就隻能找那種離過婚帶著孩子的了?”


    “也不能這麽說,隻是,這個李智你別看他沒結過婚,以前……嘿!”


    我沒有再說什麽,其實我心裏也清楚,李智在南方呆了十多年,如果真能沉下心做事,不說成就,總要有那麽一點成績了吧。說是他父母把他叫回來的,可是如果真能立住腳跟,他父母又怎麽不能跟過去?


    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過去靠父母靠姐姐,現在又想著靠老婆……


    不過,我到底和馬芳不怎麽熟,話點到了也就算了,也不好再深入,如果換成鄧玲玲……


    哦,鄧玲玲現在也很為難,在她家太後上演了那麽一出後,她也不得不和常有交往了。


    “你這不難受?”


    “說實在話,真不怎麽舒服。”


    “那……”


    “可是,又能怎麽辦呢?太後這次給我來了一趟假上醫院,我要是不從,下一次難保不來一次真的,怎麽說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她要真有個好歹……”


    說到這裏,重重的歎了口氣,一句話到了我的嘴邊,到底沒有說出來——你家太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活該碰上一個十幾歲就開始給她鬧騰,三十歲就離過n次婚的讓她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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