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親愛的,同性什麽的無所謂,關鍵是孩子。”我想了想,道,“你真的有決心一輩子都不要孩子嗎?或者說都不要自己的孩子嗎?”


    鄧玲玲歎了口氣:“說實在話啊,你要讓我現在就生孩子,我真的要想想,但你要讓我一輩子都不生孩子了……我更要想想。”


    我理解的點點頭,像我這種過去從沒想過結婚的人都不敢說一輩子不生孩子這樣的話。對於男人來說,生孩子一直不是什麽大問題,到四十、五十乃至六十,男人都有可能生下孩子。但女人呢,三十五歲生孩子就算高齡,四十歲就算高高齡,雖然也有四十多乃至五十生下孩子的例子,但那都是非常少見的,而這樣的孩子,也容易出現問題。


    而生孩子,還是女人的某種天性。


    有人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看到孩子就會眼饞,見到那種柔柔滾滾的小東西心就會柔軟的不得了。我是還沒有這種感覺,可要是有誰告訴我,一輩子都不要生孩子了,也會覺得不太能接受的。


    “我以前覺得男人女人無所謂,但現在我真的覺得,男人要比女人優越太多了,我要是個男人,哪有這麽多事?!”說到最後一句,已經很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我拍拍她的手:“放心,親愛的,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好男人的,那男人一定又有擔待又溫和又愛你,而且,你也會非常愛他的。”


    “我知道這是安慰,但為什麽聽著這麽動人?”


    我一笑,正要答話,鄧玲玲的手機就響了,她看了一下號碼,哀嚎了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怎麽了?”


    “我家太後的。”


    我咦了一聲,鄧玲玲道:“電話是我家太後打的,但八成是和那個常有有關啊!”


    “常有同學,到底是怎麽找到你的?”


    常有糾纏鄧玲玲我倒不是很奇怪,那天看他那樣子,就有那麽點兆頭了。但當時他和鄧玲玲,一沒有互留電話,二沒有互留地址,就說我們這城市比不上帝都魔都從這頭到那頭要坐兩三個小時的車,但這麽大的城市,兩人也沒有那麽巧正好遇上吧。


    “還是我家太後啊——”


    現在鄧玲玲雖然在我們婚介所掛上了號,但她家太後並沒有就此放心。依然熱情的來往於各大民間組織的相親地點——就是王女士經常去的那種公園。


    鄧玲玲的條件在這兒放著,而常有的情況,隻是那工作就很令人心動,就這麽一說兩不說,就有人把常有介紹給了鄧家太後。太後一聽說是供電局的,心立刻就火熱了起來,回家就對自家姑娘說了起來。


    鄧玲玲當時對常有並沒有怎麽留心,見太後這麽熱乎,雖然有點嫌棄對方的年齡——男人也許一般都希望女人比自己小幾歲,但女人一般都是希望對方比自己大幾歲的。特別是現代社會,男人被嬌生慣養的,三十多了,可能也還像個孩子。鄧姑娘對我說過,她是希望對方能比她大個三四歲,如果其他方麵沒什麽問題,就算大個六七歲、七八歲也不是不能接受。


    總而言之,鄧姑娘去見了,而這一見就被粘上了。要是從我這裏介紹的也就罷了,對方不知道她的聯係方式,最多也就在我這裏纏磨纏磨,但那是太後介紹的,於是對方不僅知道了她的電話號碼,還知道了她的住處。更更可怕的是,太後對常有滿意的不得了,恨不得當天就把鄧姑娘打包嫁過去。


    “其實常有也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鄧姑娘一怔,想說什麽,她那電話終於平息了下來,但隨即,就又更猛烈的響了起來。鄧姑娘朝我苦笑:“我現在是還不知道他錯不錯,但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的熱情……我這也算是享受了一把什麽叫被追求!”


    雖然鄧玲玲一直不讓我叫她文藝女青年,而且說這幾個字會令她沒蛋也疼,但她的形象和氣質中一直帶著那麽點範兒,說話也是斯斯文文的,就算碰上王鬆、張翔那樣的事最多也隻是無奈的抱怨一兩句。而在說到常有的時候,總要加一點咬牙切齒,這要在文藝小說中,恐怕是要被人以為是春心萌動了。


    不過我卻知道鄧姑娘對常有惱大發了,果然,就聽她道:“我已經三天沒寫一個字了!不僅沒寫一個字,我更沒有感覺。每天睜開眼,就能聽到我媽的嘮叨,臨睡前,還能聽到我媽的絮叨,哪怕是在睡夢中,都要被騷擾。”


    聽鄧姑娘的講述,她這段日子,那過的端的是水深火熱。她那天可有可無的去見了常有,一開始,也隻是淡淡的見個麵,過了兩天,卻收到一束鮮花,鮮花中附帶卡片一張:“我認命了,你就是我今生的追求。”


    ……雖然這話很酸很肉麻,但作為一個女性,看到這樣的話還是被很好的滿足了虛榮心。一開始,鄧姑娘也是想試試的,和其他人她都能一見二見三見試一下,常有的開場這麽漂亮,鄧姑娘也能說服自己暫時先放下年齡。於是,就一起吃了第一頓飯,然後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一個短信:“我走過禪林古刹與佛祖相遇,才覺得我的前世是佛前的一盞油燈,因為當我點燃的那一刻就明白,此番相遇,是久別的重複。”


    “停停停,這一句很有意味啊。”


    在鄧姑娘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忍不住插嘴,鄧姑娘翻了個白眼:“你以為真是他寫的?那是白落梅的。”


    “白落梅。”


    “嗯,一個作家,被稱為隱士才女。你有沒有聽說過《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好像有點熟悉。”


    “還有‘花不會因為你的疏離,來年不再盛開;人卻會因為你的錯過,轉身為陌路’,‘至今,我們都無法真正分辨出,落花與流水,到底是誰有情,誰無意。又或許並無情意之說,不過是紅塵中的一場偶遇,一旦分別,兩無痕跡’,‘一個男子真正愛一個女子,就是在口渴之時,遞給她一杯白開水;在風起之時,替她添一件輕衫;在孤獨之時,給她一個溫柔的懷抱;在生死之間,讓她生,自己死’……”


    此時,鄧玲玲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一手放在桌子前,長發直垂,一手托著下頜,一手放在桌子前,有點發粉色的唇慢慢開啟,眼神迷離。一直以來,我都知道鄧玲玲是漂亮的,但就像我前麵所說的,她的那種漂亮並不是誇張的、驚豔的。按照現在的美女稱呼來劃分級別,有的人是隨口美女——就是一個稱呼,過去叫同誌、小姐,現在換成了美女帥哥。有的人,是真美女,就是那種百裏挑一千裏挑一,讓人見了眼前一亮的。而還有一種人,就是比一般人強點,能在十來個人裏麵算不錯的,但說到底,也還是普通人的類型。


    而鄧玲玲,就屬於這一類。若說和同等級的有什麽不同,也就是更有氣質更清純一些。而在這一刻,她的周身就仿佛鍍上了一層光,連我這個同性看了都小心肝直顫。


    “這些,都是白落梅的,真的很漂亮是不是?”


    “是啊,很漂亮,非常漂亮,玲玲,我要是男的,一定娶你!”


    鄧玲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亂說什麽啊。”


    “真不亂說,你不高興我也要說,真的,你剛才真是太有範了!迷的我簡直就有點神魂顛倒了,怪不得說男人都喜歡才女,我今天算是真知道了。”


    “我算什麽才女,像林徽因、張愛玲這樣的才是。”


    “那些都是大才女,你是小才女。”


    這話聽起來肉麻,但我此時卻是真心真意。鄧玲玲更不好意思了,正要說什麽,她的手機就是一震,她有些哀怨的歎了口氣,這才拿起手機,不過神色立刻就是一變。


    “怎麽了?”


    “我媽病了。”


    “啊?”


    鄧姑娘翻過手,然後我就看見了那幾個字:“玲玲你媽媽病了,速回,爸爸。”


    ……


    到底是藝術來源於生活,還是人們從藝術中學習,這個問題就像雞和蛋,永遠都沒有個定論,不過今天我算是真真實實的見了一場電視劇的模仿秀。


    我和鄧姑娘都知道,太後病恐怕是有點貓膩的,但對此我們都不敢肯定,鄧姑娘是一定要回去的,我遇上了,也不好袖手旁觀——若太後真病了,多個人也是多把手。


    我們本來是向鄧姑娘家趕,半路接到電話又轉向人民醫院,到的時候就看到太後捂著胸口在那裏哎喲。這都到醫院了,鄧姑娘也不敢等閑視之,連忙問情況,她父親一看就是個老實人,支吾了兩句,就道:“也、也沒什麽,就是你媽……你媽老毛病犯了。”


    “我媽的老毛病?”看來太後平時身體不錯,鄧姑娘很是疑惑。


    “胃,你媽的胃有老毛病。”


    鄧姑娘更是疑惑,本來在哎喲的太後道:“這次不僅是胃了,還有心……哎喲,我的心也疼啊。”


    那個叫聲回蕩啊,說句大不敬的話,頗有電視劇中哭喪的架勢,我一個忍不住,嘴角就勾了起來,我怕引人注意,連忙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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