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褚容的表情冷了下去,回頭看一眼背對著這邊似乎正在和兔子嘀咕些什麽的喬治亞,皺了皺眉,頓了下才說道:“假蟲族的出現肯定是另一場陰謀,喬治亞的滅族很可能與此有關,我們必須弄清楚。”褚懷疑惑:“可他不是失憶了?你要怎麽……”“如果黑洞是假的,那麽他的失憶和身體停止發育就絕對不是被黑洞影響的,而是另有隱情。”褚容說著說著自己身上的氣息先沉了下去,手指不耐地點著桌麵,十分煩躁的樣子。事實上,在從國師那得知蟲族已經真的被滅這件事之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喬治亞的來曆。他相信喬治亞在當初被他詢問時並沒有撒謊,被救起後所做的一切也沒有什麽惡意和目的,朝夕相處這麽久,他很清楚喬治亞的單純與不知世事不是偽裝。但這件事又確實是個隱患,喬治亞的來曆很可能和假蟲族的出現有關,這種關聯不弄清楚,喬治亞隨時可能會有危險,他討厭這種失控和未知的感覺。褚懷見他情緒不對,看一眼沙發上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喬治亞,緩下聲音問道:“那你準備怎麽做,再問問他嗎?說不定一年過去,他的記憶恢複了一些。”褚容壓了壓情緒,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喬治亞,想起他昨晚受驚之後滿手血跡悶聲哭泣的樣子,心弦一顫,收回視線,搖頭回道:“不,他膽小,潛意識裏十分抗拒這些問題,直接詢問是對他的二次傷害,我準備和他精神力交融一次,探一下他的記憶。”精神力交融?褚懷難得失態,脫口而出:“老二,喬還小,你不能這麽禽獸。”褚容忍不住冷颼颼看他一眼,解釋道:“隻是在麻痹掉他的感知和力量之後單方麵探一次他的記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交融。”褚懷被他看得有些尷尬,低咳一聲說道:“我隻是希望你能注意一些,別傷到他,你們雖然關係親密,但探尋記憶還是太冒犯了。”“我明白。”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可是……褚容回頭看一眼喬治亞,情緒又隱隱煩躁起來,說道:“我必須對這個隱患有一些了解,然後早做準備,其他記憶我不會去窺探,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態,我擔心……”“我懂我懂,你冷靜一些。”褚懷打斷他的話,把茶往他麵前推了推,示意他緩一緩。褚容也發現自己變得不太冷靜,端起茶喝了一口,垂眼調整了一些情緒,轉移話題說道:“聯邦這幾天情況怎麽樣,各大家應該已經知道我‘失蹤’的消息了。”褚懷在心裏歎氣,順著他的話題跳過了對喬治亞的討論。沙發上,喬治亞有些慌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喉嚨,發現暖流已經徹底消失,兔子們也恢複了正常,眉頭擰起,試著調動了一下力量,發現一切正常,疑惑。所以那個薄片到底是什麽?就這麽被他吃了,會不會有什麽問題?萬一這是什麽可以操作別人大腦的邪惡東西,會趁他睡著的時候控製他傷害褚容……他嚇得耳朵嗖一下豎起,回頭看一眼褚容,越發心慌,忙又調動力量在全身掃了一遍。依然沒發現什麽不對勁,他急得不行,開始後悔之前亂信直覺沒告訴褚容薄片的事,現在想去承認錯誤,又怕打擾到褚容和褚懷的談話,想了想幹脆起身,抱著兔子跑出房間,朝著莊雨離開後暫時關閉的醫療室走去。褚容注意到他的離開,想著他可能是去要點心吃了,於是隻看了一眼沒去管,繼續和褚懷談著聯邦現在的局勢。到達醫療室後,喬治亞開了檢測儀器自己給自己檢查了一下,然後拿著檢查結果找到被調去客宅照顧國王的莊雨的助手,讓她幫忙看了看。莊雨之前陪著褚容去了帝國,一直呆在褚容開去帝國的那艘軍艦裏,現在還在帝國沒有回來。她離開之前特意囑咐過助手要時時關注喬治亞的身體狀況,所以助手小姐姐被他找上時態度十分親切。她接過檢查結果翻了翻,點頭說道:“嗯,你主動檢查是對的。”喬治亞一聽立刻緊張了起來,詢問道:“是、是哪裏出問題了嗎?比如身體裏混入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所以你也知道你這段時間沒好好吃飯了?”助手小姐姐放下檢查單,趁著褚容和莊雨不在,膽肥地伸手捏了下他的臉,說道:“你看看你這瘦巴巴的臉,以後記得要好好吃飯,不要熬夜,再這麽折騰下去小心生病,你看看你這體重指標,又瘦了,可不能再這樣了。”喬治亞懵了,問道:“就隻是瘦了嗎?”他這一個月悶頭學習魔法傀儡的製造方法,三餐時常靠營養劑,有時候還會忘了吃,瘦了很正常。“你還想怎麽著?”助手小姐姐又扯了一下他的耳朵,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去玩吧,姐姐還有事要做,記得讓元帥多給你備點好吃的,加油長胖。”檢查無功而返,接下來的一天喬治亞都有些提心吊膽的,他甚至還想去找國師問問,但又怕再被塞什麽奇怪的東西,於是又默默退縮了,溜回書房眼巴巴等著褚容談完事情。褚容見他出去溜了一圈又跑了回來,還一直看著自己,猜測他是無聊了,於是抓緊結束和褚懷的談話,起身走到他身邊,問道:“無聊了?”喬治亞終於等到他聊完,忙起身迎過去,擺手說道:“不是,是剛剛我——”房門突然被推開,古雁安出現在門口,快速說道:“國王醒了。”這麽快?褚容皺眉,抬手摸摸喬治亞的頭,低聲哄道:“你再自己玩一會,我去見見國王。”說完和褚懷一起匆匆出了門。喬治亞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更糾結了。國王確實醒了,卻隻是單純的睜著眼,嘴裏說著一些胡話,意識並不清醒。他的病和褚容的有些類似,都是被輻射影響了,但兩人所受的輻射不同,國王受到的輻射隻對身體有害,並不影響他的精神力。國師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看一眼病床上肥胖蒼老的國王,說道:“他不能死,起碼不是現在。”褚容當然知道國王現在不能死,事實上,他想死哪裏都行,就是不能死在聯邦,死在他褚家的地盤上。想到這他皺眉,取出一支高級藥劑上前直接灌入國王的嘴裏,然後示意莊雨的助手過來進行救治。國王的情況有些反複,直到晚飯時分才徹底安穩下來,褚容回了主宅,喬治亞忙迎上去,剛要說話管家就來喊吃飯,於是一家子人又先吃了飯,飯後他粘著褚容回了房,還來不及說話就被褚容送入了洗手間。他覺得今天一天都有些怪怪的,好像所有事情都在阻止他坦白從寬,於是苦惱地先乖乖洗了澡,準備等出去了再和褚容好好說話,結果出去後褚容又讓他喝了一杯牛奶,牛奶喝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立刻就困了起來。“不,我有事要告訴你……”他掙紮著睜開眼,困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褚容親吻一下他的額頭,給他蓋好被子,用精神力圍住他,低聲問道:“告訴我什麽?”“我肚子裏……有怪東西……”困意太濃,他硬撐著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呼吸放緩,徹底陷入了深眠褚容摸摸他的臉,靜靜看了他一會,等藥效發揮之後,低頭與他額頭相抵,探出了精神力。夢中有一股熟悉的銳利力量飄了過來,喬治亞下意識的想探出魔力去蹭對方,卻發現魔力似乎也跟他一起睡著了,懶懶的不想動。真懶……他嘀咕一句,察覺到那熟悉的力量主動靠了過來,又安心起來,意識往更黑沉的地方飄去。可能是因為久違的相擁而眠,這一晚他做起了夢,夢裏他還隻是個小寶寶,跟著父母生活在精靈族的領地裏,每天被父親抱來抱去的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