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


    這個名字是江辰取的。


    因為白靈的毛發比雪還要白,絨毛蓬鬆,摸上去又很柔順,當初一人一虎橫行荒野,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是枕著白靈。


    此時此刻,如同一座小山般的白靈完全看不出往日的靈秀,比起上次在血海世界時候還要慘。


    渾身毛發如尖針,筆直豎立,也不再皓白,反而是難看的灰紅。


    仿佛是在泥潭裏打滾,再被人虐待。


    最觸目驚心的,還是白靈的麵目,如同厲鬼,雙眼釋放著血芒,像是火焰那樣跳動,尖牙外露,嘴唇中滴落著能腐蝕掉鋼鐵的血水。


    看到江辰出現,白靈有微妙變化,但很快爆發出驚天的殺氣。


    吼!


    白靈衝著江辰一吼,聲如驚雷,音波和狂風形成怒濤般的衝擊波,帶著摧毀一切的威能席卷向江辰。


    如果江辰沒有成為武聖,後果不堪設想。


    “不敗金身,鎧之形態。”


    江辰先後開啟最強的防禦,無量尺成為一件覆蓋全身的黑甲,隻留著腦袋在外麵。


    “白靈,我來帶你回家。”


    江辰迎向衝擊波,聖焰升騰,焚燒著一切。


    見狀,白靈像是受到刺激,猛撲而起,利爪將天幕都給抓破。


    嘭!


    雙方接觸,江辰像是脆弱的蒼蠅,被狠狠拍飛出去,神雷潰散,無量尺接近極限。


    “這麽強?”


    江辰終於知道除魔殿和玄青那樣忌憚妖族帝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管了!”


    江辰一咬牙,將準備多時的丹藥拿出來。


    這是天青丹,是非常難煉製的仙丹,它的作用對修為無關,而是讓那些走火入魔,或是受到邪氣入侵的人恢複理智。


    在得知白靈的狀況,江辰就知道光靠著自己現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於是,他將聖靈們的獎勵全部兌換成天青丹的材料。


    “白靈,不要怪我。”


    江辰知道想要讓白靈老實服用是沒可能了,他直接將天青丹抓爆,同時凝聚所有的火力,一拳打了出去。


    這一拳,寄托著所有希望,江辰使出全力。


    火拳橫掃一切,砸向白靈。


    白靈眼中凶光大盛,他不管不顧,衝向火拳,任由這一拳打在腦袋上麵。


    巨大的拳勁讓他停了下來,頭被打偏。


    不過,僅此而已。


    白靈回過頭來,眸光鎖定住江辰。


    “完了。”感受著那眼神,江辰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白靈龐大的身軀不比他慢,甚至是在江辰掌握快之法則以來,第一個要把他追上的存在。


    在這過程中,剛才火拳散掉的時候,火花如雨點般落在白靈的身上,使得他的毛發更加難看。


    同時,天青丹的藥性通過燒傷進入到白靈體內各處,沿著血液慢慢匯聚在一起。


    白靈身上的殺氣像是被澆了一瓶水的篝火,受到不小的影響。


    不過熾盛的篝火不會因為一瓶水就被澆滅,白靈的瘋狂也不會輕易結束,體內的凶獸血脈甚至在反抗著藥力。


    江辰看出這點,知道要糟,趕緊停下來,道:“白靈,是我!大大!”


    白靈的衝鋒開始放慢,那雙凶殘的眼睛有所猶豫。


    緊接著,白靈搖晃著腦袋,像是承受著什麽痛苦。


    江辰知道這是藥效發揮作用,繼續說出以前和白靈的事情。


    “吼!”


    白靈的反應越來越激烈,發出怒吼,頭痛欲裂,將這一切怪罪到江辰身上,要將其消滅掉。


    江辰趕緊喚醒當初白靈在血海世界給他的那一滴血。


    同樣驚人的殺氣從體內冒出來,和白靈一模一樣。


    這下子,白靈徹底困惑,腦海裏也出現新的東西。


    他本是一頭低級的戰獸,為一個女主人效力,在他盡忠的保護下,女主人安全逃脫,而他遍體鱗傷,奄奄一息,被無情拋棄。


    想到這裏,白靈恨、怒、怨、悲,種種情緒又讓他瘋狂,戾氣比一開始還要可怕。


    “白靈!”


    江辰大喊一聲,聲音震耳欲聾,直達白靈耳膜深處。


    這一聲呼喚,又讓白靈想起更多的東西。


    他被拋棄在荒郊野外,在等待著死亡的時候,被一男一女救下。


    從此以後,那男的成為他虎生中最重要的人。


    “大大?”


    再次抬頭看向江辰的時候,那熟悉的身影烙印在腦後深處。


    江辰一喜,心裏鬆下口氣。


    不想,白靈忽然轉身,全速奔跑,好似一道白色閃電,很快到了江辰視線盡頭。


    江辰一咬牙,再次施展大虛空術追上去。


    吼!


    白靈有所感應,回頭怒吼,可眼裏哪裏還有半點凶光,反而透露著淚光。


    “白靈,你怎麽回事?”江辰知道天青丹的藥效全部發揮出來,白靈也清醒不少,但不明白現在這樣子是幹什麽。


    白靈低著頭,不敢去看江辰,由於沒注意到眼前,狠狠撞在一座石山上麵。


    頓時,山崩地裂,石山破開一道口子。


    白靈往前快衝幾下,腳步淩亂,險些摔倒。


    這一幕看著江辰揪心無比,正要過去,卻突然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


    “武聖初期都敢來第四層了嗎?”


    一頭領域級別的天魔皇趁機出手,發動奪命的一擊,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攻擊到江辰。


    江辰受到重創,也被打向那座石山,在山壁留下一個近百米的深坑。


    “不堪一擊。”


    天魔皇洋洋得意,盡管感受到江辰沒死,但也覺得差不多了。


    正在他要繼續出手的時候,突然遍體生寒,這對一個魔物來說,幾乎是不存在的。


    可偏偏真的發生了。


    天魔皇僵硬的轉過頭去,發現一對血紅的眼眸正盯著自己。


    “我草!”


    天魔皇說了句粗口,他早聽別的魔物說過,第四層出現一尊殺神,瘋狂殺戮,完全無視死亡,殺死的魔物已經過億。


    不想,他竟然撞在槍口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感受到那雙血眸中的恨意。


    不單單是因為對方是殺神要對自己出手,而是自己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難道?”


    天魔皇看向山壁那邊,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可是,他來不及證實,就被一爪子擊斃,成為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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