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做好了心理建設,也著實想不到自己會看見如此香豔的一幕,他可以不了解全世界的人,但溫泉自認為他了解廖響雲,全世界的男人都會是下半身的動物,但他堅定的認為廖響雲不是。可是,他看見了什麽?簡直不敢相信!廖響雲整個人被黑林摟在懷抱,一看就知道他喝了酒,身子軟的完全不能自主支撐,他向後仰著,脖子彎出天鵝一樣優美的弧度,一頭的卷發貼著脖子根落下去,發梢折在地麵。黑林和他對坐在盥洗室的地麵,旁邊就是白瓷的馬桶坐便,蓋著蓋兒,上麵還套著天藍色的蓋套,廖響雲的一條手臂搭在上麵,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滑脫的架勢。溫泉看得出黑林他很緊張,他雙手拉著廖響雲的手臂一副想傾身親下去又不敢的樣子。鄙視!不過這家夥也喝了酒。他有些怒意,卻又很期待著接下來的劇情,溫泉無聲無息的將手機的攝像頭透過敞開的那一絲門縫照過去。在黑林反反複複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後,溫泉終於聽見廖響雲顫抖的悟了一聲,他好奇的扒著門縫去瞧,入目的是黑林抻長脖子輕輕親上廖響雲頸項的一幕。估他是想抗拒的,可是這個懷抱很溫暖,被人關心著的感覺他特別需要。以前無論是誰,都別想靠近他的近身,因為有遲騁保護著他,現在沒了,真的沒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建設在他是遲騁的人的基礎上,他們分了,一切待遇也就隨之取消。很受傷,越想這些事情越鬧心,他想推開抱著他的黑林,卻默然發現他已經沒了力氣。委屈的落了淚,廖響雲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可悲,忽然間就想起了上一次他吆喝著跟遲騁喝那全國最低價的白酒,說什麽要練練酒量,不然他這種國色天香花容月貌很容易吃虧。這一幕,仿佛剛剛才發生,現在,他說的話也許要靈驗了,他要吃虧了。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不想分的人一直是自己,沒人在保護他,遲騁不會突然冒出來替自己解圍的。他嗚嗚的叫起來,黑林聽了半天才辨別出那是遲騁兩個字,這個名字像是催眠師的咒語,一下子就讓黑林清醒過來。他仍舊抱著廖響雲,這次想把人抱起來:“雲少爺雲少爺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地上涼,我起來抱你到病房好嗎?”酒精作祟,酒勁一陣上湧,廖響雲聽了黑林的話一會搖著頭一會點著頭,搖來點去也沒弄出個所以然,隻知道在嘴巴裏嘀咕著一個他熟悉的名字。猛地,廖響雲忽然舉起雙手大吼一聲:“喝酒!”這一聲太過突然,嚇了黑林一跳,仔細再瞧,廖響雲完全無意識早那來回擺手吆喝:“喝酒!喝酒!喝酒!”抑揚頓挫,一聲高過一聲,還伴隨著失控的大笑,嚷著,想要爬起來翩翩飛舞,“我失戀了,我失戀了哈哈哈哈哈…”最後無力的往盥洗室冰涼的地磚上一躺,閉著眼睛喃喃著“遲騁你快來抱我回家嗚……”他的記憶停留在那一晚在『鳳還巢』,他吐了男人一身,他始終被抱著,那份體溫令他留戀。酒後吐的永遠是真言,誰也不要狡辯!第二天廖響雲是從黑林的病床上睜開的雙眼,宿醉令他有些發懵,本能的用手掌捂著快要炸裂的腦門,垂著腦袋清醒了半天才勉強睜開他那雙快腫成水蜜桃的眼睛。機械地轉動脖子,這才瞧明白,他鳩占了鵲巢,大咧咧的睡在黑林的病床,而真正的病號則蜷縮在病房的沙發上對付著。第130章 生死之間“黑林!”下意識的喊出聲,廖響雲隻是覺得他睡在黑林的床上很抱歉。“你醒了雲少爺?”聞聲一躍而起,黑林趿拉上拖鞋,起身直接為廖響雲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喝點誰潤潤喉,聽聲兒你嗓子啞的厲害。”“唔…是有些頭暈,哈哈,我喝多了,要你見笑了。”麵對黑林,廖響雲無比自然,就仿佛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那雙眼睛一直盯著廖響雲仰脖喝水而滾動的喉結在看,黑林想,可能雲少爺酒醉掐片了,昨兒的事他自己根本都不知道。“頭暈嗎?要不你再睡會兒?”昨晚大雪肆虐,下了一天一宿持續到現在依舊在下,估計就是三峽大改造,動了大自然的風水,全世界都多災多難的,一會暴雨警報,一會濃霧警報,這會兒又來了個風雪警報。外麵那雪都沒了人的膝蓋,多條高速公路封道,市政府連夜派清雪車在市區主要交通流車道和高架橋上做清掃。這人走出門,恨不得倆下子就被狂風暴雪給吹沒影子嘍。雪天路滑,是交通事故多發的原因之一,若是再遇到某些有心之人,死亡什麽的簡直小菜一碟。全二昨兒歡快的大發勁兒了,所以大年初一出了車禍直接被送進了市二院,而且好死不死的在黑林病房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瑪麗隔壁705房。全二跟王子重修於好,決絕的給了自己倆槍,怎麽把那倆顆子彈射進王子膝蓋彎的他就怎麽也把那倆顆子彈射進了自己的膝蓋彎。由於處理的及時,全二除了當時遭了一番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外,身體上並沒有留下殘疾。除夕夜這廝不聽勸,非摟著他寶貝似的王子挨個敬酒,一會爹一會媽,最後裝逼的酒駕,直接一個猛子撞飛了護欄懟到了道牙子上,堪堪避過一輛雪天發生側滑的大貨車,那要是撞上他和王子都得玩完。不過,就在發生緊急情況的那一刻,王子知道他這輩子都栽到全二手裏了,就算以後全二拿著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愛著他,因為他不能沒有這個用生命來愛著他的男人。就在要撞上大貨車的那一瞬間,全二竟然向副駕駛方向的右側猛打方向盤,他醉的不清,卻在生死攸關的一刻知道保護副駕駛坐著的王子,想用駕駛艙直接撞上去。王子也慌了,他喝了酒卻沒全二喝的多,當時他也本能的做出反應,斜著身子撲到方向盤,想往左打舵護著全二周全,他死就死了,爛命一條,如果全二走了,他的家人該有多傷心。結果出乎倆人的意料,那貨車嚴重超載,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刹那,由於司機操作不當,那大貨車當街打滑發生側翻,真是老天爺憐他倆才剛剛重歸於好,否則真是要一塊上黃泉路喝孟婆湯去了。除夕到大年初一就發生了這麽個大插曲,把全二少那條沒受傷的腿骨給幹劈了,這廝疼到腦門子直冒冷汗,都沒敢當著王子的麵齜牙咧嘴,一直到救護車把他推進醫院的時候,王子才恍然瞧清,全二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疼的已經昏了過去。他心疼全二心卻沒慌,這大過年的怎麽都得報喜不報憂,王子隻是輕微的擦傷,他很鎮定的為全二辦理了住院手續,之後他選擇了給全二的大哥遲騁打電話,同時也打給了全老三,三位父親那裏他隻字未提,既然全二無生命危險,那就要三位爸爸和和美美的過個年。遲騁與全三基本前後腳,七層病房的走廊裏悉悉索索的傳來一陣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就在黑林問廖響雲“頭暈嗎,要不要再睡會”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遲騁的說話聲,手一鬆,玻璃杯直接被黑林病床上的廖響雲摔個希碎。玻璃清脆的響聲要廖響雲回神,他完全出於本能的跳下床衝入盥洗室,黑林驚的一步上前,生怕廖響雲踩到玻璃片上紮傷了腳。他蹲在地上拾取玻璃碎片,廖響雲則在盥洗室內梳洗打扮,五分鍾沒到,剛剛蓬頭垢麵的廖響雲就從盥洗室裏走出來。黑林以為他要走,結果卻見他獨自坐到了沙發上,他知道廖響雲知道遲騁知道他最近經常出入他的病房,那麽他把自己捯飭的幹淨整潔,是在等著大少爺來嗎?一個上午過去,他病房的門都沒有被人推開過,廖響雲也從最初的期待化作最後的哀怨以及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