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琉聽見外邊兒的動靜,等周子舟進來後,就問:“你家狗?還挺凶猛的。”  “它特別懂事,平時一點兒都不吵。”周子舟把粥放在床頭,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喬琉旁邊,然後把粥遞給他,說:“嗯,吃吧,熱乎乎的,剛剛暖過。”  “我家就不讓養狗,我小時候有人送了隻名種狗給我,當天半夜就被弄走了,我媽對狗毛過敏。”喬琉怕吵醒周子舟奶奶,聲音很低地說,然後拽了拽周子舟的衣角。  周子舟對他眨眨眼睛,“怎麽啦?”  喬琉小聲說:“你坐那麽遠幹嘛啊,不能坐近一點兒啊?”  周子舟一下子笑了,剛要起身挪椅子,喬琉就把他連同椅子一道,往自己身前一拽,那力氣還挺大,把周子舟連同椅子都拽得快貼到床上去了。喬琉和周子舟膝蓋貼著膝蓋了,這才心滿意足地低頭吃粥。周子舟也低頭吃自己的,仰著頭喝完了。  喬琉點評道:“味道不錯。”  周子舟有點兒開心,摸摸鼻子:“你喜歡就好了。”他還生怕喬琉吃不慣鄉下的東西呢。  喬琉看周子舟吃完了就要站起來,趕緊道:“我還沒吃完呢,你就不能乖乖坐著陪我吃完,等我吃完再去幹活兒嗎?”  周子舟拗不過他,乖乖坐下來,望著他。喬琉被周子舟的視線看著,就有安全感了,呼嚕喝完了剩下的粥。  可惜沒坐幾秒鍾,周子舟又要去燒熱水,先自己洗了,然後用桶提幹淨熱水過來,讓喬琉擦洗。  喬琉把碗筷放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他來回忙。  周子舟先洗完,換了幹淨睡衣,然後把盛滿熱水的大木桶搬過來,屋子裏麵一下子熱氣騰騰的了。  他把自己的毛巾反複洗幹淨過之後,猶豫了下,拿到喬琉麵前,說:“你有個行李箱不見了,牙刷什麽的都還在,但是毛巾和部分衣服什麽的沒了,這一時半會兒沒地方買,家裏也沒新的 ,要不、要不你用我的?”  他有點躊躇,怕喬琉介意。  誰知喬琉喉結滾動一下,哼了聲,說:“那也隻能這樣了。”  周子舟就扶著喬琉站起來,看著他腳踝上的繃帶,就有點擔憂,說道:“你站都站不穩,腳踝又不能見水,要不我幫你吧?”  喬琉說:“算了吧,我自己能行。”  周子舟擔憂地說:“那我在旁邊,你小心點兒,有事叫我——”  話還沒說完,喬琉就猛地打斷他:“你搞笑啊,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居然讓我自己來——”話沒說完,喬琉漲紅了臉。  周子舟:“……”  周子舟趕緊走過去扶著他,道:“好了好了別激動,我幫你我幫你。”  “你非要幫我我也沒辦法,畢竟隻能這樣了。”喬琉垂著頭看著地麵,臉色紅得要滴血。  周子舟本來沒什麽感覺,一見喬琉這樣,他也有些害臊了。他轉身去把門關上了,然後站到喬琉麵前,喉嚨一下子幹了,咽了下口水,伸出手去給喬琉脫褲子。不過喬琉裏頭還穿著褲衩,什麽也瞧不到。周子舟開始還有點心猿意馬,後來把褲子脫到喬琉腿彎和腳踝那裏,擔心碰到喬琉的傷口,就隻剩下緊張了。  他幫喬琉徹底把褲子脫下來,都要緊張得流汗了,什麽旖旎的心思都沒了。  喬琉自己沾了點兒水,擦了個身。他潮紅著一張臉,特別羞,但咬咬牙,故意轉到周子舟麵前,對著周子舟,叫了聲:“周子舟。”  周子舟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正盯著地麵呢,一下子猝不及防就看到喬琉胯-下支起的小帳篷,被寬鬆的褲衩包裹著,幾乎能憑空感覺到裏頭的血脈賁張,視線再往上,還能看到喬琉沒穿衣服的上半身,有腰窩,很精悍。  周子舟小半輩子沒見過這麽……這麽……這麽讓人找不到形容詞的場景。他頓時整個血液都朝腦袋頂上湧。  “你你你幹嘛呀?”周子舟結巴了。  喬琉故意說:“你說幹嘛呀,睡覺呀,你不睡我可睡了。”  他瘸著一條腿,單腿跳到床上,掀開一邊被子躺下,然後耳根紅紅,直勾勾地盯著周子舟,說:“關燈睡覺。”  周子舟總算鬆了一口氣,脫了鞋就跟著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在喬琉旁邊躺下。他躺下後還在想,躺在這邊剛剛好,應該不至於壓到喬琉的腿。晚上自己睡覺也算老實,但是還是得注意著點兒,不然讓喬琉傷口變嚴重那可就糟糕了。  關了燈,隻聽得見兩個人在黑暗中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點兒急促。  明明是深冬,沒有暖氣什麽的,隻有一床棉被,但空氣莫名有些悶熱。  喬琉動了動,於是兩個人肩膀碰到了一起。他感覺到周子舟就近在咫尺,可是穿著睡衣,隻能隔著一層布料碰到對方幹燥的肌膚,有些令人口渴卻無法緩釋,便道:“周子舟,這不公平,我沒穿衣服,你卻穿了衣服。”  周子舟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緊張地蓋住自己下巴,說:“什,什麽意思?”  喬琉說:“找套睡衣給我穿。”  “家裏就兩套,另一套我奶奶前幾天洗了沒幹。”周子舟可犯愁了。  喬琉臉有些發紅,壓低了聲音:“那你這不是占我便宜嗎。哦,你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我就一絲不掛,你怎麽總占我便宜——”  “我,那我也不穿了,求你別說了。”周子舟害臊得不行,七手八腳地鑽出被子,把身上的睡衣給脫掉了,也隻剩下一條大褲衩,然後又鑽回被子裏。  兩個人的肩膀又碰到一起,這回兩個人都是光著肩膀了。  周子舟深吸一口氣,卻越發緊張,因為身邊全都是喬琉的味道。並不能準確地形容出來是什麽味道,總之就是很好聞,很舒服,很幹淨,很令人舒適的那種味道。他們胳膊和肩膀貼在一起,手背時不時碰到一起,幹燥而溫暖的肌膚想觸碰,令人安心。周子舟聽著喬琉有些輕,又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就忍不住想起來這麽多次的寢室的晚上,每次偷偷伸出手去,摸一摸喬琉的鬢角又亦或是臉頰、手背,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還想起來和喬琉擁抱,親在嘴角時,肌膚相摩擦的感覺,令人尾椎骨戰栗,血液上湧。  如果周子舟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叫快感。  喬琉也靜靜地躺著,但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空氣本來就安靜,這麽一吞咽,聲音就相當大了。他臉上瞬間灼燒起來,欲蓋彌彰地道:“周子舟,你咽口水幹嘛?”  周子舟瞪大了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辯解道:“不是我咽的啊。”  “那還是我了?”喬琉說著,喉結又忍不住滾動一下,他惱道:“你睡得著嗎?”  周子舟趕緊道:“睡得著,我有什麽睡不著的。”  他緊張地把眼睛閉上,手指攥緊被子往上拉,根本沒發現什麽時候喬琉已經側過身來,眼神有些灼熱地盯著他。喬琉耳根發紅,甚至眼眶也有些發紅,一雙眼睛極亮,他盯著周子舟的嘴唇,因為窗簾沒拉攏,有月光透進來的緣故,周子舟平躺著,臉頰被照得一清二楚。  周子舟緊緊閉著眼睛,不安地舔了下嘴唇。  於是他嘴唇上泛起水的光澤,邊上因為幹燥有點起皮,可是卻仍然柔嫩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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