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華?


    站在雜誌社門口的人,是《人民日報》那個記者?


    他來這裏等誰?


    林愛民醫學科學院初見沈江華,他是個神采飛揚的年輕小夥,舉手投足間洋溢著自信。


    現在再看他,變了另一幅模樣。


    的確良白襯衫看樣子幾天沒洗,近處聞一聞,似乎有異味兒。


    不過和自己無關,林愛民往雜誌社走。


    “林愛民?!”


    未料沈江華看到他,竟然滿臉激動:“我……”


    “找我的?”


    林愛民十分驚訝。


    “對!”


    沈江華看看四周,欲言又止。


    “去那邊?”


    林愛民覺察蹊蹺,指了指雜誌社對麵的大楊樹。


    “好!”


    見大楊樹附近無人,沈江華點點頭。


    “對不起!”


    兩人走到大楊樹下,沈江華立即向林愛民鞠躬:“是我害了你!”


    嗯?


    林愛民若有所悟:“和小說評論有關?”


    “是!”


    沈江華抓了抓頭發,滿臉悲憤:“我也是艾老作品的愛好者。”


    “那天聽你念了他的詩句,想著寫進報道,或許能引起上麵的注意,加快他的平f進程。”


    “因為和報告團活動有關,稿子先給組織者施懷仁看了。”


    “是施懷仁授意要人發表評論,故意詆毀你的小說。”


    ……


    “否決你所在街道辦的改善住房申請,也是施懷仁等人做的。”


    他眉頭緊皺,話裏飽含歉疚:“他們能做到這個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


    無妄之災!


    林愛民霍然明悟。


    艾晴雖是79年平f的,最近已經回燕京,按說沒人專門針對他。


    林愛民就是念幾句詩,拒絕參與報告團而已。


    不願出風頭,有人就看不過去。


    怪不怪沈江華?


    林愛民當然是有怨譴的。


    但現在責備他,又有什麽意義?


    事情已經出來,如何解決,才是最關鍵的。


    況且沈江華變成這個樣子,最近看來沒少經曆心靈折磨。


    他已然受到衝動的懲罰。


    “沒事!”


    林愛民拍拍沈江華的肩膀:“該道歉的是施懷仁他們。”


    “回去好好工作。”


    他意味深長道:“他們長久不了。”


    “你原諒我?”


    沈江華瞪大眼睛,渾身抖顫。


    他最近夜不能寐,一直愧來著。


    林愛民原諒他,沈江華得到救贖,整個人立即精神振奮起來。


    “不!”


    林愛民笑了:“你本來就沒錯,何談要我原諒?”


    “施懷仁!”


    他咀嚼這三個字,眼中閃爍亮光:“我會記住的。”


    “再見!”


    林愛民向沈江華告辭:“我有事要做,不在這裏兒女情長了。”


    兒女情長?


    看著林愛民進入《燕京文藝》雜誌社,沈江華咬咬牙,再沒了頹廢。


    他要回去好好工作,盯著施懷仁那幫人,不辜負林愛民的信任。


    忽悠了沈江華的林愛民,則有另外的想法。


    嗬!


    兒女情長?


    該有還是要有的。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知道是誰使壞,他不可能放過對方。


    施懷仁!


    現在林愛民不夠資格和其叫板,但他相信未來會有機會的。


    一個寫小說的作者,有太多地方可以毀人不倦了。


    當然在這之前,林愛民要先完成接下來的計劃,徹底打響自己的名聲。


    “什麽?”


    所以當他到了章徳凝辦公室,拿出三篇稿子時,她無比震驚。


    快槍手!


    果然是快槍手!


    她沒看錯林愛民。


    不到十天時間,就寫了三篇小說。


    章徳凝精神振奮,不理會林愛民,開始閱讀稿子。


    屋子內一片肅穆,隻有她翻紙頁的聲音。


    林愛民沒有打擾她,要了筆和紙,去隔壁繼續寫小說。


    是的!


    那日王翠英鬧騰後,他就改變了主意,打算來個大舉動。


    平靜湖麵出現漣漪,隻需一顆石子。


    想要翻湧水波,就該砸個大石頭。


    《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班主任》和其他類似的作品還少,那他就一股腦多寫幾篇。


    不全投《燕京文藝》,而是要在四月份發刊時,在三個文學雜誌上出現。


    署上真名,要林愛民廣為人知。


    78年全國雜誌不到50個,文學雜誌就更少了。


    影響力排在最前麵的雜誌都刊登他的小說,必定能引來關注。


    施懷仁?


    哼!


    那時他不知道這家夥的名字,其實到現在也不在乎對方是誰。


    淦!


    就是了!


    林愛民鬥誌昂揚,筆走龍蛇。


    寫了大概兩千字,章徳凝來了,雙眼通紅。


    哭了?


    少有啊!


    作為一名編輯,看過那麽多稿子,熟悉諸多套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他們不但能沉浸在故事裏,更要有超脫內容之外的冷眼旁觀,從審視和讀者的角度去分析稿子的錯漏。


    哭就是失態!


    不過想到自己寫的三個小說,全都堪比催淚彈,林愛民也就釋然了。


    見他滿臉驚訝盯著自己,章德凝略顯尷尬,但很快就毫不猶豫道:“《燕京文藝》都可以刊登。”


    想得美!


    林愛民不會把雞蛋放一個籃子裏。


    “吃獨食不好。”


    他笑著回應章德凝:“應該眾樂樂!”


    “千字7元!”


    章德凝押上重注:“我現在就去申請。”


    “不是錢的問題。”


    林愛民搖了搖頭,神秘兮兮道:“這個時候應該多交朋友。”


    “你的意思……”


    章德凝恍然點頭:“我拿給陳組長看看。”


    她雷厲風行,轉身就走。


    林愛民也沒有攔著。


    章德凝閱曆還少,不懂爭鬥的技巧,《燕京文藝》的主編和組長會明白的。


    現在《燕京文藝》刊登了林愛民的小說,引來評論方麵的詆毀,自然想要反駁回去。


    一家獨大不是春,萬花齊放人心齊!


    如果能有其他雜誌支持林愛民,《燕京文藝》的壓力會小很多。


    事實也不出林愛民所料,章德凝半小時後轉回,點了點其中一篇稿子:“我們要《森林裏來的孩子》。”


    嗬!


    林愛民點點頭:“沒問題!”


    相比另外兩部作品,《森林裏的孩子》走的是詩歌化、散文化的道路。


    整篇小說沒有曲折的情節,卻擁有故事的內在美。


    已經有《被愛情遺忘的角落》做標靶,《燕京文藝》要從文學性方麵力挺他。


    這是好事!


    按千字7元算稿酬,小說一共九千多字,他拿到70元。


    “等等!”


    見林愛民打算離開,章德凝攔住他:“為什麽想到寫這個?”


    “我們不能忘記過去,但也不用一味指責。”


    林愛民意味深長道:“正視過去,反思過去,堅持正確的,是當下最該做的。”


    “說得好!”


    陳思崇從外麵走進來,鼓掌稱讚:“《森林裏來的孩子》裏用音樂治愈創傷,這就是你的反思結果吧?”


    比自己寫這篇小說想得還多還深刻,不愧是能領導章德凝的組長!


    閱讀理解滿分!


    林愛民暗暗給他點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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