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輕薄透明的紙張被綰綰拿在手上,她不過表露一次對佛法的不屑,就被葉孤城給利用上了,果真好算計。


    細看去,這紙不知是用什麽做成,輕薄過分到也算了,偏偏還不能讓綰綰捏碎。這紙上的字不多,但是看完後,卻讓綰綰心神一震。


    破碎虛空,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天降流星之夜;地利,龍氣充沛之地;人和,功力精神境界達到可破碎之境。其中,最重天時,地利人和人和變化。當變化之況,千年難見其一。


    原來如此,那日她和師妃暄在大橋爭鬥,似乎是天降流星之時。


    放煙花那會兒,綰綰隱約也看到流星的亮光。


    這樣的日子,綰綰記憶中十八年都隻出現過那兩次,而且這兩次還是在不同的時空。


    或許要去找大智大通或者紫禁城的欽天監問問。


    想到這裏,綰綰收起了書籍,然後平復好心境。


    也不留下任何消息,便離開了白雲山莊。


    白雲山莊離京城近,大智大通,綰綰此時還不能找到他。


    所以,綰綰牽著馬進了京城。


    易裝而行,一路上綰綰倒是聽了不少消息。


    原來綰綰剛出來那會,陸小鳳破了繡花大盜的案子,繡花大盜竟然是賊喊抓賊的金九齡。


    既然案子結束,想來葉孤城也該回白雲城了。


    在路上沒遇見葉孤城,也沒聽到葉孤城的消息,綰綰便輕鬆許多。


    步入東門,遠遠就看到陸小鳳被一個嬌媚慡朗的女子揪著耳朵,身後一個據葉孤城所說的宮九侍女沙曼正含笑看著。


    花滿樓並不在,綰綰不知是慶幸還失望。


    雖說綰綰沒有和花滿樓白頭到老的意思,但是對於自己的男人還是看重的。


    陸小鳳三人路過綰綰,絲毫沒有認出綰綰,陸小鳳若是知道他會和綰綰擦身而過,定會懊惱不已。


    走上客棧,這時樓上走下來一人,綰綰克製住自己的心情,平靜的和老闆要一間客房。


    花滿樓走下來,再和綰綰擦身的瞬間,他的手瞬間伸出,道:“真的有人?”


    原來綰綰斂住了自身氣息走過去的。


    綰綰道:“公子,何故攔住在下的去路。”


    花滿樓一怔,道:“抱歉。”


    綰綰低聲埋怨一句,然後走了過去。


    花滿樓聽到哪句低聲埋怨,若是她,才不會有這番習慣。


    同時,他也疑惑到了極點,江湖竟然又出了如此年輕的高手。


    走到櫃檯前,花滿樓退房的同時問道:“剛才那位公子姓什麽?住在哪一間房?”


    客棧老闆是認識花滿樓這個花家七公子的,也知道這個七公子一貫的名氣,於是放心的說道:“那位客官姓羅,住在地字五號樓。”


    花滿樓點點頭,道:“謝謝老闆。”


    羅?似乎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老闆連忙擺手,花滿樓又掏出銀子,說道:“剛剛我對他頗有施禮之處,這房錢由我加付。”


    老闆想了想,花家七公子這事沒少做,於是點了點頭。


    花滿樓辭別客棧老闆,在出了近兩百米尋到了陸小鳳,陸小鳳已經將薛冰勸走了。


    “怎麽了?看起來遇到事了?”


    花滿樓道:“我在想一個人。”


    陸小鳳隻道又是祝綰綰,正待調笑幾句,卻聽到花滿樓問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完全避開我的耳朵和鼻子?”


    陸小鳳聽到這麽一個問題,道:“以前的你或許有不少,但是你功力增長到現在全部化為己用,不超過五個。連我和司空猴子都逃不過你的耳朵,也許西門吹雪也未必能夠逃過。”


    “所以,我今天遇到一個。”


    陸小鳳好奇道:“誰?”


    花滿樓道:“姓羅,很年輕的一個男人,聽他的聲音約莫二十上下。”


    陸小鳳笑道:“真的?”


    花滿樓無比認真,說道:“真的。”


    陸小鳳沉吟起來,道:“難道天下又出了一個如祝綰綰一般的妖孽?”話一說完,他覺得說錯話了,正要改,卻見花滿樓臉色一變,然後迅疾的跑了。


    “難道……”


    陸小鳳一聽,也連忙追了上去。


    沙曼跟在後頭,她皺緊眉頭,這個浪子,她幫了他不少忙,還救了他的紅顏知己,一遇到事還是不記得她。


    正考慮著要不要去追,就聽到一聲嬌脆的聲音。


    “沙曼姐姐。”


    沙曼心中不由的一緊,這個聲音……


    很快,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從一旁的製衣樓跑出來。


    “牛肉湯,你怎麽來了?”


    牛肉湯笑道:“我偷跑出來玩,現在被爺爺抓住,九哥叫我和你一塊去極樂島。”


    沙曼點點頭,但是心裏的那股不舍是怎麽回事?


    牛肉湯絲毫不覺,牽著沙曼的手進了製衣樓。


    ……


    客棧地字五號樓,陸小鳳感覺花滿樓整個人激動起來,他抱拳站在走廊的橫欄處,眼睛卻警惕著窗戶,似乎是防著人逃走。


    一聲,過了三息,裏麵無人應答。


    花滿樓的心一沉,繼續敲,這一次花滿樓敲了兩聲。


    過了五息,裏麵還是無人應答。


    陸小鳳皺起眉頭,他已經走到花滿樓跟前。


    花滿樓這一次敲了九聲,連續三下三下的敲。


    結果,還是無人應答。


    瞧見花滿樓失落的模樣,陸小鳳道:“和你在一起就是麻煩,想進去,直接推開就是。”


    話落,門已經被陸小鳳推開。


    ☆、55 天時近在九月十五(修)


    屋內空無一人打破了花滿樓最後的希望。


    “來晚了,人溜了。”陸小鳳刻意以一種輕鬆的語氣說出來。


    花滿樓似乎沒聽到,陸小鳳見他轉過身去,然後直接下了樓。


    陸小鳳隻得聳聳肩,又看了一遍這空無一人的屋子,嘆道:“女人!”這時候,陸小鳳覺得,女人果然不能纏,越纏人跑得越快,就像他,不纏人,反而多的是紅顏知己。


    幸好陸小鳳這番心裏活動沒有說出來,否則便有被懲治的危險。


    走下樓,陸小鳳就看到花滿樓和客棧掌櫃打探消息。


    “怎麽樣?”陸小鳳問道。


    花滿樓說道:“掌櫃說他並沒有下來退房,連什麽時候人不見了他都不知道。”


    陸小鳳苦笑:“就知道如此。”反應真快。


    “人就在京城就好辦了。”


    花滿樓也隻得安慰自己。


    ***


    綰綰出了客棧,重新換了一套裝束,歷來至於別人躲她的份,今日她也有躲一個男人的一天。


    欽天監正官的府邸在東城,這樣的官職在京城不大不小,也不是實權,所以,這位正官李立的府邸在貴族區實在不起眼。


    若是大將軍,公侯府邸,說不得綰綰還會忌憚幾分。


    這李府對綰綰來說,沒什麽多大的困難。


    李立還沒歸府。


    綰綰便坐在他的書房大座椅上,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胡亂的翻著。


    李立疲乏的走出轎子,西北幹旱,他這欽天監的監正便受累了。


    老天爺下不下雨,根本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欽天監觀察天氣,也不能有絕對的把握,不說個時間,皇上會生氣,說個時間,到時不下雨更會灰頭土臉。


    兩罪相較,頭一件至少能有性命保障。可是最近民間隱隱傳言,這西北幹旱和江南洪澇是天罰,這事情便大了起來。


    一個不好,皇上真的會摘了他的腦袋。


    回到府邸,夫人殷勤問候,李立都沒什麽心情問答。


    胡亂應付了幾句,李立就去書房準備好好思考對策。


    打開門,李立還是垂著頭苦悶不已。


    綰綰瞧著這老頭,似乎遇到了什麽難事。


    李立關好書房門,終於發現坐在他位置上的綰綰。


    “你……你……”李立驚恐的道。


    不能不怪李立驚恐,確實是綰綰這易裝的麵孔很恐怖。


    “李監正李大人是吧。”


    李立這時候也平復好自己的心境,他知道自己若是大喊,定然性命難保,會道:“俠士有何事找老夫?”


    綰綰道:“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想請教李大人一件事而已。”


    李立這等官員,對於這些獨來獨往的江湖浪子還是有所忌憚的。


    他道:“俠士請說。”


    綰綰將手中的書合上,這是一本天文卜算之書,綰綰沒耐心研究下去。


    “聽過天降流星、月夜流火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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