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總部的一間房屋內,量子之海的眾人緊急的聚集在一起,似乎遭遇了某種刻不容緩的緊急情況。


    “什麽?!你說人類聯係不上了?”


    月下手中捧著的冷飲突然因為無力而摔落在地麵上,甘甜的飲料灑滿了她腳下的土地。


    “嗯……不知究竟是什麽原因,我無法遠程操縱休伯利安艦船的中樞操作係統。而且艦長的通訊也因為某種原因處於失聯的狀態。”


    愛衣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美眸中隱隱約約透露出擔心的情緒。


    這種無法連接的情況她還是頭一次遇見……


    在將眾人送回天命總部之後,艦長便因為某些原因獨自駕駛著休伯利安回到了量子之海。


    原本答應眾人隻是幾天的行程,現在卻過了一個禮拜還是了無音訊。


    “嘖,那個家夥又開著休伯利安去做什麽了?”


    駭兔這邊同樣在嚐試恢複與休伯利安之間的通訊,但是與愛衣相同對於現狀也是無計可施。


    “先不要著急,除了祂們,量子之海很難會有威脅到他的存在。”


    眾人之中唯有觀星保持著高度的理智,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後,她的頭腦就開始暴風運轉。


    可哪怕將所有的可能性都列舉出來之後,她依然無法推測艦長失聯的原因。


    “不行,我要去量子之海找人類!”


    月下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急不可待的站起身準備離開房間。


    “月下小姐,請冷靜一些。如果艦長大人還在休伯利安上,那麽以艦船的航行速度來說,您很難追得上。”


    迷迭唯有正色,一步向前請按住月下的肩膀阻止她的行動。


    雖然心中的怒火好像火山一樣即將噴湧而出,但月下還是緊咬銀牙忍耐下去。


    她的話不錯,更別提獨自在量子之海中航行的危險性。


    “總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他的下落……對吧?或許我可以試試。”


    西琳攥著粉嫩的小拳頭,金眸之中暗藏著一抹擔憂。


    她在艦長身上留有定位追蹤魔法,或許是她們此刻唯一能得知艦長下落的方法。


    言畢之後,西琳向虛空之中伸手,璀璨而炫麗的魔法陣自手心浮現。


    片刻後,一縷金絲自法陣中延伸而出刺入虛無中,似乎鑽進了另一個世界。


    “怎麽樣?”


    月下的心也不免因為西琳的魔法催動而隨之緊張起來。


    西琳原本帶有一絲擔憂的臉色慢慢流露出一抹喜色。


    她猛然睜開眼睛,如水潤一般晶瑩剔透的美眸帶著驚喜喊道:“找到了!跟著我的魔法指引就可以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如果艦長真的遇到了麻煩的話,我們也能盡快的幫助到他。”


    卡蓮和姬子一拍即合,八重霞和德爾塔也讚同的點點了頭。


    她們手中目前仍有一艘小型飛船可以在量子之海中用於追蹤艦長的下落。


    觀星先生在思索片刻之後,選擇給德麗莎發了一封通訊以備後患道:“既然如此,現在就出發吧。”


    利用之前打通過的量子通道,眾人隨著西琳的魔法指引迅速接近。


    定位追蹤魔法的源頭似乎離她們目前所處的坐標並不遙遠,路途上經過觀星的幾番警告之後,休伯利安似乎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隻是與她們的記憶有著極大的出入……


    “喂……這哪是休伯利安啊?這分明……”


    遠遠望去駭兔的表情一愣。視線中的休伯利安實在是太過於破舊,船體上布滿了經過時間淬煉下的磨痕。


    正巧的是,她們在記憶中也見過休伯利安這副模樣。


    德爾塔和八重霞的表情同樣隨之一愣,充滿了凝重之色。


    “我們進去看看,做好戰鬥的準備。”


    觀星微眯起美眸盯著這艘破敗的休伯利安,心中隱隱泛起怪異的漣漪。


    飛船降落在休伯利安的甲板之上,踩在充滿腐蝕紋路的鐵板上更能感受到其中的破敗。


    “真是……好奇怪的感覺。”


    卡蓮邊走邊嘀咕。


    “嘎哢……”


    緩慢打開的金屬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進入內部後,照明係統似乎也癱瘓了大半,供電係統也不時發生短路現象。


    很難讓人想象那艘永恒輪回的不沉之船是經曆了怎樣的變故才淪落至此。


    “西琳……你確定魔法指引的是這樣嗎?”


    姬子小心翼翼的詢問一句。


    “我……我也不知道……可這裏就是休伯利安,魔法追蹤的位置在主控室就斷開了。”


    “我們去主控室!”


    雖然破敗的休伯利安在黑暗的環境中傳達出幾分陰森的氣息,但月下全然不顧這些。


    她隻想知道人類現在在哪裏。


    走過陰暗寂靜的空曠走廊,頭頂的探照燈時不時的閃爍,主控室似乎傳出了什麽詭異的聲響。


    “準備好了嗎?”


    八重霞將雙手撐在主控室的大門上,微微回眸看向身後的眾人。


    點頭示意之後,八重霞雙手用力推開主控室大門。


    她從腰間抽出自己最常使用的雙刀率先衝了進去警戒著裏麵的情況。


    主控室內的環境依然昏暗,不過足夠她們看清發生了什麽情況。


    地板、牆麵有相當明顯的打鬥痕跡,甚至還有觸目驚心的血痕。


    主控台上,背對著眾人的黑影看不清容貌,隻是靜靜的站立在那裏。


    “等等……你……”


    德爾塔吃驚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


    其他人無不表現出驚訝的神態,畢竟這個人她們實在是太熟悉了。


    擺渡人……艦長在量子之海中的另一個自己,但他應該早就死去了才對。


    “人類呢!?人類在哪裏!”


    月下聲音愈加發冷,眼睛死死的咬著背對她們的黑影。


    他的身體被寬大的黑袍遮蓋著,看不清臉,隻能看見微微裸露出來還帶有些許暗紅血跡的手。


    他轉過身,並不言語。隻是伸出手指向了一旁的位置。


    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束昏暗的燈光恰好打來,隱約能看清一個人形躺在地上。


    身上略顯破爛的衣裝被某種暗紅色的液體染紅,似乎有一處貫穿傷直接從心髒的位置刺出。


    哪怕背對著她們,那在昏暗燈光下暗紅色的發色也能讓她們一瞬間意識到躺在地上的人是誰。


    “啊……怎……怎麽可能……”


    西琳最先發出了接近失聲的驚叫,捂著紅唇的指尖也在微微顫抖著,金眸染上一層水光。


    她的魔法完全探測不出任何的生命氣息。


    月下臉上的表情也在看到“屍體”的那一刻凝固了。


    隨著身體無力的癱坐在地麵,她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在這一時間內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其他人想靠近,擺渡人卻隨手一揮寬大的衣袍,一股罡風撲麵硬生生阻止著她們接近。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不對……你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觀星的胸口大幅度的浮動,盡管她極力維持著語氣的平靜,但是握著羽扇的手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


    這完完全全超脫了她的意料之外。


    擺渡人緩緩放下手,背後的黑暗似乎能輕而易舉的吞噬在場的所有人。


    “為什麽……或許是興趣使然。如果連阻止我的實力都沒有,那他也不配拯救那些流離失所的人了。”


    擺渡人似乎刻意壓低的聲線,雖然仍能聽出原本屬於他的幾分音色,但這並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


    “去死吧!”


    駭兔的手重重的砸落在數字鍵盤上,隨著兔兔無人機的快速部署完畢,鋪天蓋地的火力讓擺渡人完全沒有可以逃脫的空間。


    但他就仿佛不存在這個空間一般,密集的火力網完全穿透了他的身體,沒有造成半分的傷害。


    八重霞和德爾塔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雙方。


    見到即將崩潰的對方,擺渡人似乎發出了一聲陰冷的笑聲。


    “你們……觀察過螞蟻嗎?背負著理想與期望,一次又一次墜入無果的結局。


    他很頑強,頑強到與我相抗到最後一步。隻是可惜,這一次他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擺渡人的這一番話近乎徹底引爆了眾人的情緒,就連一向冷靜的觀星先生也眸色發冷高舉羽扇。


    七星法陣浮現,她是要動真格了。


    “是他的血……不在了……不在了……離開我了……離開我了!”


    死了……


    死了!


    人類死了!


    月下的指甲因用力嵌入手心,鮮血湧出。


    那雙紅眸似乎將潛藏在最深處的瘋狂完全釋放出來一般,紅到發黑。


    從她嘴裏喊出淒慘而尖銳的笑聲,純白發絲也在此刻張牙舞爪的飛舞,鏈鋸劍出現在她手中,硬生生被掰成雙劍。


    血淚自臉頰滑落而下,月下臉上的表情逐漸歸於平靜,隻是看去的紅眸是前所未有無情無欲。


    “我會再去找人類的……但在那之前,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剁的粉碎,一點不留……”


    月下原本白皙的肌膚慢慢發紅,似乎鮮血湧動。


    鏈鋸劍發出尖銳轟鳴的鏈條摩擦聲。


    嗜血暴虐的氣息壓迫著在場所有人的呼吸,擺渡人明顯沉默了片刻,但還是選擇抬起自己的手。


    月下的身體爆射而出,托著鏈鋸劍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長痕,完全是一副拚命的姿態。


    “月下!等一下!這個人不是艦長!”


    趁著月下在吸引擺渡人的全部注意力的時候,卡蓮和姬子悄悄摸到了艦長的“屍體”旁。


    雖然手在顫抖,但她們還是強忍著翻過了他的身體。


    雖然極其的仿真艦長,但是兩人還是能一眼認出不是人類的皮膚。


    那完全是一個仿人玩偶,自然沒有任何的生命體征。隻是因為昏暗的燈光導致她們失去了判斷。


    話雖如此,但已經失智的月下手中的鏈鋸劍完全停不下來,在擺渡人側身閃躲過之後,鏈鋸劍與他的衣帽堪堪擦過。


    鋒利的鏈刃撕碎了擺渡人的兜帽,露出一抹鮮亮的紅色。


    月下正欲反手砍去,七星陣法突然亮起,隻不過封鎖住的不是擺渡人。


    “等等!這個人是……”


    觀星秀眉微微一蹙,美眸中閃過一抹不滿。


    月下極力的掙脫七星陣法的封鎖,卻在對上那雙璀璨如星的明眸時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欸……人類……?”


    擺渡人……或者說由艦長親自裝扮的擺渡人無疑騙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連那位足智多謀的觀星先生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識破他。


    “抱歉……讓你們擔心,但是為了和他的賭約,我不得不這樣做。”


    恢複自己原本聲線的艦長緩緩脫下身上的長袍,供電係統似乎也在一瞬間恢複正常將整艘船照的通亮。


    “人類……為什麽?”


    擺脫了七星陣法的束縛,月下急不可待的撲入日思夜想的人懷中。


    西琳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鬆下來,“太好了……不是真的……”


    “艦長,孤需要一個解釋!為何你,休伯利安會變成這副樣子?”


    觀星冷眸,害她白擔心一場。


    “嗯……具體情況啊……”


    艦長開始為幾人娓娓道來。


    簡而言之,艦長回到量子之海進入曾經的時間線。


    他與擺渡人促膝長談了很久,也向他講述了自己繼承他的遺願究竟走到了怎樣的地步。


    聽完了發生在艦長身上的故事之後,擺渡人遲疑了些許,並與他進行了一場賭約。


    他想看看她們對艦長的感情究竟達到了怎樣深厚的地步。


    想看看如果當初的自己選擇了不同道路後,是否能像他一樣,不再次次墜入無果的結局。


    艦長將擺渡人的一絲意識附在身上帶了回來,並由他短暫的掌控艦長的身體。


    當然,故事的結果擺渡人似乎早有預料,艦長接管回身體的後,他隱約能聽到一絲輕笑。


    “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吧……”


    擺渡人突然釋懷一般,僅剩的一絲意識也隨風散去。


    聽完艦長的解釋之後,艦長用意識映射而出的休伯利安也隨之恢複的完好如初。


    隻是胸前的衣服被什麽人緊緊攥住了……


    “欸?”


    艦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眾人麵帶不善團團圍了上來。


    那表情可不是能夠輕易放過他的樣子。


    月下最先開口,與平時截然不同壓低的音色讓艦長一瞬間心驚肉跳起來。


    “人類……既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就代表你一定做好了被我們懲罰的準備,對吧?”


    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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