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府。


    氣氛稍顯壓抑。


    王妃得知真相後,一直沒有說話,西南王和祝青歌兩人站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


    不多時,萬綺羅和萬小蠻到來,照例給王妃診脈。


    “綺羅姑娘,今天,府中有些私事要處理,要不?”


    院中,西南王看著正在給王妃診脈的萬綺羅,話中有話地提醒道。


    石桌前,萬綺羅聽出西南王話中之意,起身盈盈一禮,說道,“那綺羅先行告退,王妃的脈象還算穩定,請王爺和世子放心。”


    說完,萬綺羅收拾好藥箱,就要離開。


    “綺羅,你不必走。”


    王妃掃了一眼在場的四人,淡淡道,“接下來,有熱鬧看,你留下,一起看看熱鬧。”


    說到這裏,王妃看向自家的夫君,詢問道,“是嗎,王爺?”


    “哈哈。”


    西南王尷尬一笑,應道,“夫人說留下,便留下吧。”


    一旁,祝青歌默默地站在那裏,半句話都不敢說,這個時候,怎麽低調怎麽來。


    有事,當然是自己的父王先頂上。


    他又不傻,挨罵的事,他才不會主動往上湊。


    “去請那位賽先生,不,應該說李教習過來吧。”


    王妃看著眼前父子兩人,神色淡然地說道,“妾身此前還在懷疑,大商何時出了這麽一位厲害的神醫,竟然讓妾身的丈夫和兒子都如此心悅誠服,原來,此神醫,非彼神醫,正好,妾身對於大商這位傳奇人物,也一直很好奇,今天,便好好見一見。”


    “兒子去請。”


    祝青歌看到有機會開溜,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走。


    “王妃,您剛才說,賽先生是?”


    萬綺羅看到世子離開,從震驚中回過神,詢問道。


    “渝州城李家的三公子。”


    王妃平靜地應道,“也是我們大商太學宮的榮譽教習、世襲罔替的甘陽侯世子。”


    萬綺羅聽過王妃的回答,心神再度一震,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李兄,快點出來。”


    這一刻,清心小院,祝青歌快步走來,著急地說道,“都穿幫了,母妃看到皇後娘娘的書信後,猜出你的身份了。”


    “別急。”


    前方房間中,小四推著自家小公子走出,機關椅上,李子夜看著眼前神色匆匆的世子,心平氣和地說道,“王妃猜出我的身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奇怪,走吧,既然身份已經暴露,我也該去負荊請罪了。”


    話聲落,李子夜看向不遠處的房間,開口喚道,“小和尚,走了。”


    “阿彌陀佛。”


    不遠處的房間中,三藏走出,輕聲道,“小僧稍微有點緊張。”


    “緊張什麽,你一身妖骨,沒那麽容易被打死。”


    李子夜淡淡應了一句,旋即轉動機關椅朝著院外走去。


    沒過多久,後院前,一行人相繼到來。


    西南王妃看著最前方的白發年輕人,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


    “晚輩李子夜,見過王妃。”


    很快,眾人於西南王夫婦前方停下,李子夜橫臂身前,客氣行禮道。


    “李教習。”


    西南王妃注視著眼前人,開口道,“先生真是厲害,這麽多天,妾身竟然都沒有識破你的身份。”


    “王妃沒有見過晚輩,自然是不易認出。”李子夜回應道。


    “李教習此行,是替皇室當說客的吧?”石桌前,西南王妃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問道。


    “可以這麽說。”


    李子夜回答道,“不過,就算沒有皇室的旨意,晚輩還是會來。”


    “哦?”


    西南王妃聞言,麵露異色,問道,“是為了大商百姓嗎?”


    “不是。”


    李子夜否定道,“為了我李家,覆巢之下無完卵,大商若亡,我苦心經營的李家,必受重創,這是我不願看到的。”


    “李教習的回答還真是誠實。”


    西南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平靜道,“李教習選擇欺騙的辦法,就不擔心自己的計劃會因此失敗嗎?”


    “不擔心。”


    李子夜很是確定地回應道,“我的目的是為了給王妃治病,用什麽辦法,並不重要,我隻要結果,正如我此前所說,那些所謂的名醫,即便醫術再高明,治不好王妃的病,也是無用。”


    “真是狂傲。”


    西南王妃淡淡道,“說實話,妾身並不喜歡李教習這般心機深沉之人,即便,李教習幫妾身看好了病。”


    “晚輩來此,並非為了得到王妃的欣賞。”


    李子夜神色平和地應道,“隻要王妃的病好了,這便夠了。”


    “賽,李教習。”


    一旁,萬綺羅聽過兩人的談話,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那李教習此前施展的懸絲診脈和隔空行針之法?”


    李子夜沒有回答,不願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口舌。


    “綺羅,你還沒看出來嗎?”


    石桌前,西南王妃掃了一眼前方主謀和周圍的一群幫凶,冷笑道,“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都是這位李教習和王爺他們演的一場戲,也隻有你我兩人被一直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機關椅上,李子夜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言不語,沒有接話。


    西南王、祝青歌兩人也閉口不言,反正,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話就對了。


    難道,夫人(母親)還要因為這點事打死他們嗎?


    西南王妃看到眼前這些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眸子微眯,繼續說道,“李教習,不介紹一下你帶來的幾位貴客嗎。”


    “正有此意。”


    李子夜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兩個丫頭,一個叫小四,一個叫木槿,小四是晚輩的貼身護衛,而木槿,王妃應該認識,想必不需晚輩多做介紹,至於”


    話至此,李子夜語氣一轉,提醒道,“佛子,你親自向王妃問安吧。”


    “阿彌陀佛。”


    三藏應了一聲,摘下頭上的長發,然後伸手抹去臉上的易容術,雙手合十,恭敬一禮,說道,“小僧三藏,見過西南王妃!”


    西南王妃看到眼前小和尚熟悉的麵孔,身子一顫,下意識想到了自己那過世的女兒。


    “小四。”


    李子夜見狀,開口道,“將荊條給王妃。”


    “是!”


    後方,小四領命,上前兩步,將一根長滿荊棘的荊條遞給了眼前婦人,輕聲道,“王妃,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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