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西行。


    煙雨樓前,一老一少兩人坐在石階上,看著西邊的夕陽,一起發呆。


    “這太陽,真大。”


    發呆許久,李子夜很是有文采的評價了一句。


    “又大又圓!”


    一旁,葛丹陽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補充道。


    “啥時候能修煉修到一拳轟碎它呢?”李子夜一臉憧憬地問道。


    “做夢的時候。”葛丹陽配合地回答道。


    “老頭,你說太淵能一拳轟塌一座城嗎?”李子夜詢問道。


    “夠嗆。”


    葛丹陽想了想,應道,“大商都城那種級別的城池,估計是不行,小點的城,太淵醞釀個大招,估計差不多。”


    “那很牛幣啊,豈不是說,到了太淵這種級別,一個人能打好幾百?”李子夜羨慕地說道。


    “反正,打你好幾百個沒啥問題。”葛丹陽回答道。


    “我算一算,萬一極夜寒冬是小行星遮蔽太陽造成的,要幾個太淵才能轟碎它。”


    李子夜掰著手指頭,一邊算一邊嘟囔道,“假如太淵一拳能幹廢一個城,大商大概有二百來個城,中原這麽大的小行星,就需要二百來個太淵才能擋下,若是九州這麽大的小行星”


    算到這裏,李子夜頓感一個頭兩個大,苦笑道,“這麽算的話,至少也要一千多個太淵才行,葛老,有什麽辦法能批量生產一千來個太淵嗎?”


    “做夢,都不行。”葛丹陽如實回答道。


    太淵這個等級的三花境強者,一千年才能出一個,可見,要想修到這個境界,是何等艱難。


    別說一千多個,這個時代,能不能再一個都是問題。


    “真難啊。”


    李子夜感慨道,“我覺得,儒首那老頭肯定是老眼昏花了,才選我當什麽天命之子,這救世副本,根本就不能刷得過。”


    以前那些所謂的救世主,都是怎麽成功的?帶個係統?


    “不用想那麽多。”


    葛丹陽神色平和地說道,“千年前,神明亂世,成百上千的神明企圖降臨人間,瓜分九州,那個時候,麵對這麽的神明,道門估計也沒想到自己能打贏,就是先打打看,然後,打著打著,打了百來年,就打贏了。”


    “有道理。”


    李子夜聞言,點頭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盡人事吧,至於結果如何,走一步看一步。”


    後方煙雨樓內,木槿聽著外麵一老一少兩人的談話,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這是在聊啥?咋還一拳一座城呢?


    她一拳一個李園都轟不廢。


    “小子夜,龍脈的問題,還是要盡快解決。”


    煙雨樓前,葛丹陽提醒道,“白蛟若能借助那條龍脈中的龍氣破五境,李家的後顧之憂便能迎刃而解。”


    “晝叔已在抓緊時間鑽研搬運之術,聽說,最近小有進步,再等等,此事必須籌劃萬全,不能出任何紕漏。”


    李子夜看著西邊的夕陽,回答道,“這件事,僅僅依靠晝叔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必須還要幾位陣法高手一同出手,等我研究明白,不著急。”


    “你心中有數就行。”


    葛丹陽說了一句,沒有再多言,坐在那裏,安靜地欣賞落日餘暉的美麗。


    旁邊,李子夜也沒再說話,看向天際,享受著難得的安寧時光。


    很快,西邊天際,夕陽落盡,東方,皎月升起,黑夜隨之到來。


    “啊,月亮它好大,一鍋燉不下!”


    突然,李子夜詩興大發,適時賦詩一句,文采斐然,才華橫溢。


    一旁,葛丹陽被某人突然的發瘋嚇了一跳,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可惜啊,小子夜你要是從文,肯定是一代文豪。”


    “那是。”


    李子夜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喊道,“木槿,過來。”


    “小公子。”


    煙雨樓中,木槿聽到小公子的呼喚,趕忙走了出去。


    “手給我。”李子夜伸手,說道。


    木槿麵露疑惑之色,卻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李子夜上前一步,握住了眼前丫頭的手,神色認真地說道,“好好體會,這玩意,沒法教,隻能自己去領悟。”


    木槿愣了一下,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兩人的身影已從煙雨樓前消失。


    月下,隻見兩道身影不斷幻動,仿佛跨越空間一般,一次又一次消失,然後,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不同的方位。


    約莫十數息後,煙雨樓前,兩人身影重新回來,李子夜鬆開了眼前丫頭的手,耐心地教導道,“這便是我的領域之力,這世間,每個人對武道的領悟都是不同的,你隻需要記住這種感覺,不要被認知限製住自己的思想,有朝一日,你一定能領悟屬於自己的道。”


    前方,木槿站在那裏,怔怔失神,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小子夜都教了,那老夫也不能小氣,木槿丫頭,看好。”


    葛丹陽提醒了一句,一步邁出,身影出現在前方空地上,接著,一身真氣升騰,翻掌提元,隻聞龍吟震天,一條巨龍騰空而起,正是當初文親王北上誅神最後一式,王者誅聖!


    煙雨樓前,木槿看到這熟悉的一幕,眸中忍不住沁出了一抹淚光。


    “木槿,你要記好,武學,最重要的便是傳承。”


    一旁,李子夜神色平靜地說道,“再厲害的武學,如果傳承不下去,那它就不是一部合格的武學,所以,武學藏私,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你能藏一代,藏兩代,三代之後,武學失傳,要麽被世人遺忘,要麽被後輩嘲諷愚蠢,除了這些,什麽也得不到,愚不可及,身為李家人,也作為你的小公子,我給你的建議,不要做一個蠢人。”


    其實,不止武學,世間很多事皆是如此,可惜,蠢人的愚昧,總是千篇一律。


    木槿聽過小公子的話,沉默下來,許久,頷首應道,“小公子的教導,我記下了。”


    李子夜淡淡一笑,目光看著遠方,雙眸凝下。


    他能留下的,隻有這麽多了。


    接下來,便是真正的存亡之戰。


    以此同時,數千裏之外,漠北西路的軍營前,一襲淺藍長裙的澹台鏡月似乎有感,回首望向西邊,眸中殺機盡顯。


    還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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