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管沈四爺怎麽想的, 一個人值不值得托付, 宋儀是拎得清的。


    再說, 他以前也是個alpha的老爺們,托付終生這件事,在他這是相互的,兩個人都得靠譜, 日子才能過下去。


    沈家的公司是做進出口貿易的,早些年趕上了好政策迎風之上, 在帝都有了自己的二畝八分地, 雖然近一兩年形勢嚴峻,出口貿易生意不好做,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家的家產足夠幾代人吃吃喝喝揮霍了。


    一大早, 沈四爺吩咐劉叔帶著宋儀到公司轉一圈,今天開股東會, 讓宋儀去混個臉熟,以後也能說得上話。


    沈渡在公司門口等著,瞧見宋儀神色不太自然,咳嗽了一聲, “吃早飯了嗎?”


    宋儀麵無表情,淡定的點點頭,沈渡這段時間天天躲著他,家都不敢回,這回是避無可避了。


    兩人肩並肩走進了電梯裏, 電梯牆四周是清晰的鏡子,方便員工隨時整理儀容,空曠明亮的環境裏,更顯得氣氛尷尬。


    宋儀看著鏡子裏,對沈渡這個流著相同血的人,感覺十分微妙。


    他們兩長得的確有些相似,形似神不似,側臉的輪廓一樣的幹淨利落,隻是眉眼的神~韻,宋儀看上去鋒銳淩厲,隔著鏡片看著清清冷冷,沈渡要更俊雅,一副風流多情相。


    電梯緩緩上升,沈渡對著鏡子裏的宋儀輕笑一下,低頭笑著說:“真沒想到,你會是我弟弟。”


    “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我的哥哥。”如果宋儀知道沈渡是自己哥哥,頭一回沈渡調戲他時,先給沈渡一個拳頭打醒他。


    沈渡窘迫的捏了捏挺直的鼻梁,瞥著宋儀清貴的側臉,“我說我們有緣,這一點到是真的。”


    “嗯?”


    沈渡歎息一聲,“小時候,爺爺忙著工作,我經常帶著小黎玩,我們合不來,玩不到一起去,我當時總想,小黎要不是我弟弟就好了。”


    宋儀側過頭看著他,目光探視。


    沈渡對著他笑了笑,語氣裏多了一絲低迷,“一開始這些天,我很難接受你是我弟弟,小黎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即便我不喜歡他的性子,我也把他當成親弟弟看待,真是沒想到……”


    “世事難料。”宋儀淡淡說一句,能理解沈渡,隔誰突然換個弟弟也受不了。


    沈渡看了看不動如山的宋儀,艱難的舔了舔嘴唇,低聲說:“我聽爺爺說這些年你過的很不好,我以後會擔當一個做哥哥的責任。”


    宋儀露出一個微笑,有些好笑,“謝謝,你也不用這樣拘束,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沈渡鬆了一口氣,電梯到達了頂樓,宋儀一邊往外走一邊輕聲說:“多回家看看吧,四爺年齡大了,很想看到我們和睦相處。”


    沈渡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裏頭好奇宋儀人生的經曆,宋儀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甚至比他身邊有錢人家的孩子還要大氣穩重,


    難怪他第一次見麵就被宋儀吸引了。


    宋儀第一次參加企業的董事會,走馬觀花聽了一場,了解了沈家公司的經營現狀,心裏大概有了個數。


    他對做生意沒什麽特別大興趣,注意力還是放在自己的演藝生涯上,何況……沈渡在公司這麽多年,有人脈有地位,他突然空降橫插一腳,隻會讓時局風雲變幻,對沈家的生意沒有任何好處。


    會議結束,宋儀下樓已經中午十一點了,他走出公司大門,正準備找劉叔回家,遠遠看見一輛橙色的布加迪威龍跑車,車型新穎時髦,和大片電影裏的汽車模型似的,看著特別酷。


    顧行川高大挺拔的身軀斜倚在車門上,兩手隨意的抱著,神情慵懶。


    宋儀眼睛一亮,走了過去,“你怎麽來了?”


    “上次答應你的生日禮物回來了。”顧行川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丟給了宋儀。


    宋儀握著車鑰匙,掃了一眼閃閃發亮的跑車,心裏一陣肉疼,那時候還沒在一起,顧行川要送一個兩千多萬的車,他沒當回事,現在看見這輛車,兩千多萬幹點什麽不好,家裏的布加迪有一輛就夠了。


    “太貴了,你真不會過日子。”宋儀心頭好一陣滴血。


    顧行川伸手很自然的摟住他的肩膀,衝著他白皙的耳朵吹了一口氣,“不貴,配你什麽都不貴。”


    宋儀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我收著了,下回你過生日,我也送你一份大禮。”


    “嘟嘟嘟”的刺耳喇叭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劉叔從路邊黑色的帕薩特探出頭來,提醒道:“少爺,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


    沈四爺和劉叔交代過了,顧行川是重點防範對象。


    顧行川瞥了一眼劉叔,一手拉開了帕薩特後座的門,挺直的背一彎,收斂長腿坐了進去,朝著宋儀勾勾修長的手指,“上車,帶你去一個地方。”


    宋儀緊跟著坐了進去,看了看劉叔尷尬的臉色,輕聲問:“去哪兒?”


    “華宇未來城。”


    “劉叔,我們去華宇未來城。”


    “……”


    劉叔看了一眼他們兩,默不作聲的發動汽車。


    宋儀聽著這個名字有點熟,他早幾年好像在哪兒買看一套公寓,交房簡裝了一下,鑰匙給了趙紅岩,沒顧得上去看過,調侃問道:“顧少爺你要金屋藏嬌,那地兒也太磕磣了。”


    顧行川傾身靠近他,眯著眼睛,曖昧的說:“我要藏也把你藏我家,天天和你做……”


    宋儀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把下一個字眼說出來,“你的字典是不是沒有矜持兩個字?”


    顧行川握著他的手腕,嘴唇碰了碰他青色的靜脈血管,懶洋洋問道:“什麽是矜持?”


    “矜持,就是你要穩一點。”宋儀心底補一句當著人的麵別那麽騷。


    顧行川伸手捏著他的下顎,貼近他的臉頰,溫熱的呼吸落在宋儀鼻尖上,“我跟我自己媳婦矜持什麽?”


    宋儀往後仰了仰,顧行川貼的越發近,幾乎是臉貼著臉的親昵,劉叔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裝著什麽都沒看見,安靜的開車。


    宋儀輕抿嘴唇,低聲說:“你先撒手,別在這胡鬧,有人呢。”


    “讓他看。”顧行川湊近,在他溫軟的嘴唇上親了一口,輕輕一“嘖”,“你的嘴唇為什麽這麽軟?”


    宋儀瞪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麽?”


    “有記者。”顧行川看著窗外,神色一變,半邊身子的重量倚在宋儀身上。


    宋儀懷著孕,沒什麽勁,被他壓的半倒在後座上,雙腿彎曲在作為下,姿勢十分委屈,聽見記者兩個字心驚肉跳,“在哪兒?”


    他剛說完,襯衣的衣擺掀起,微寒的觸感刺的皮膚發涼。


    顧行川輕佻慵懶的聲音湊近他耳邊,“在這。”


    宋儀摁住衣服裏作亂的手,刻意冷著臉,“你膽子真大。”


    顧行川空閑的手摸了一縷他垂在臉頰的短發,慢慢的研磨開,別有深意的說:“你知道的,我不止膽子大。”


    劉叔這個年紀的人,沒見過年輕人這麽奔放,重重的咳嗽一聲。


    宋儀臉上發燙,他生的白,臉上一燙就顯紅,臉頰上粉粉的,看著像水蜜桃,忍不住讓人想咬一口,“你要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怎麽個不客氣法?”顧行川來勁了,貼著宋儀的耳朵,“嗯?寶貝,讓我見識一下。”


    宋儀耳朵發癢,縮了縮脖子,膝蓋微微往上提,十分威脅的靠近顧行川,強作鎮定的淡道:“你要試試看?”


    顧行川低頭看了一眼膝蓋的位置,更來了感覺,有了反應,輕笑道:“你舍得?”


    宋儀察覺到他的變化,心裏一陣無語,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舍得,所以你別磨我了。”


    顧行川自上而下的看著他,高大陰影落在宋儀的臉上,越發顯得宋儀臉上的輪廓精致,耳朵邊上一小片的皮膚瑩白,一層金色的絨毛短短的,散發著溫潤的氣息。


    “我都這樣了,你別掙紮,你讓我抱一會,我冷靜冷靜。”顧行川鼻尖貼著他的耳後,吸取著清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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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儀讓他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任由他像樹袋熊一樣抱著自己,顧行川真是天生就克他,說什麽都沒用,隻能順著毛摸。


    到了地方,劉叔蒼老的臉上淡然,如同老僧入定,緘默著打開了車門,仿佛已經看慣了紅塵滾滾。


    顧行川拉上了套帽衛衣的帽子,遮著大半張臉,宋儀跟著他走到小區物業的監控室。


    早有一個保安在等待,看見他們兩,緊張巴巴的問了一聲好,坐在電腦前,打開了一段監控錄像。


    宋儀不清楚什麽狀況,皺著眉頭站在保安身後,監控日期顯示一周之前的,彩色的畫麵不是很清楚,但當那個推倒他的狗仔進入小區大門,他一眼認了出來。


    保安切了一個監控點,另一個地方是小區花園,晚上十一點鍾,空無一人,風吹著樹枝擺動,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入了監控範圍內。


    沈黎?


    宋儀腦袋聰明,想到了什麽,很快,視頻證明了他的猜想,那天三個狗仔從一角一起走了出來,上前和沈黎說些什麽,畫麵太模糊,看不清沈黎的表情,隻看見不住的點頭。


    視頻停止在其中一個人伸出手和沈黎握手,沈黎很為難的握了一下。


    宋儀心裏五味雜陳,思前想後,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對沈黎仁至義盡,捫心自問,他沒有半點對不起沈黎的地方。


    沈黎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行川手臂勾著他的肩膀晃了晃,低聲說:“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你,他和姓趙的就住在這,你要去看看嗎?”


    宋儀點點下顎,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他們住在什麽地方,這是我以前買來給她養老的。”


    趙紅岩當時嫌棄這地理位置不好,離市中心又遠,坐車不方便,裝修完看了一次房就再也沒來過,沒想到現在居然和沈黎住進這裏了。


    房子寫的宋儀的名字,在物業簽了個字,輕鬆拿到一把鑰匙,和顧行川一起找到了公寓。


    房門口扔著幾袋打包的生活垃圾,門把手上纏了一圈廟裏求來的紅綢布,屋子裏輕微的響動,一看就是住人的樣子。


    宋儀深吸一口氣,顧行川捏了捏他臉,上前率先敲了敲門。


    房間裏靜默幾秒,一陣拖鞋的腳步聲,門朝裏拉開,宋潔紅著眼圈立在門口。


    她沒想到會看見宋儀,怔愣一下,幾步撲進宋儀的懷裏,低聲抽泣著,“哥……我……”


    宋儀伸手摟著她的肩膀,溫柔拍拍她的背部,心裏沉沉的歎一口氣,“小潔,你怎麽在這?”


    宋潔用手背抹抹眼淚,咬著嘴唇,“我來看看媽媽,她被病人家屬打了,我來給她帶飯。”


    顧行川看著他倆摟在一起,冷冷瞪著宋潔,臉色難看。


    宋潔難過的要命,壓根沒注意到眼刀,深呼吸一口氣,“哥,你真的不是我哥,我都不知道這個家沒了你要怎麽辦?”


    宋儀拿出紙巾給她楷了楷臉上的眼淚,“小潔,我也很難過,但事實真相就是這樣。”


    宋潔泣不成聲,“為什麽你不是我的哥哥?為什麽沈黎那樣的人會是我的哥哥?”


    宋儀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輕柔的拍著她顫抖的背,“不哭了,我不是她的兒子,但我永遠會是你的哥哥。”


    宋儀眼睛紅紅的,小聲問道:“真的嗎?”


    宋儀堅定的點點頭,“你遇到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們和以前沒有區別,我會一直把你當妹妹。”


    宋潔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手臂緊緊的摟著宋儀,腦袋埋在宋儀胸口,“哥,我不能沒有你。”


    顧行川冷哼一聲,在宋潔的肩膀拍了拍,“一分鍾了,差不多就行了。”


    宋潔鬆開宋儀,看一眼顧行川,抹不開臉,“我出去買點東,媽……”臨時改了口“她在裏麵。”


    說完小碎步下了樓,宋儀看著她的背影,心疼又難過,宋潔一個人留在趙紅岩身邊,日子不知道多難過。


    顧行川修白的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漫不經心道:“人都走遠了,別看了。”


    宋儀收斂心神,瞪了一眼顧行川,顧行川怡然自得,沒有半點愧疚。


    房間裏和當時裝修交房差不多,隻是多了很多生活用品,還是雙人份的,看來沈黎和趙紅岩在這安家了。


    趙紅岩聽見外頭的說話聲,切了一盤蘋果水果,端著果盤放到了茶幾上,局促的看著走進門的宋儀,“你來了。”


    “沈黎呢?”宋儀開門見山,不該說的一句話也不願說。


    趙紅岩神色一僵,“小黎馬上下班回來了,你找他有什麽事?”


    宋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掃了一眼布藝沙發,上麵扔了沈黎的幾件衣服,散散亂亂,沒地方坐,他從餐廳拉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顧行川抱著手臂坐在他對麵,慢悠悠的打量著房間。


    “吃點水果吧。”趙紅岩端著蘋果放到了宋儀眼前,擠出一個笑容,“你小時候最愛吃的水果就是蘋果,你說蘋果補腦,上高三天天都吃。”


    宋儀看著果盤裏鮮豔的大蘋果,啞然失笑,瞥了一眼趙紅岩,輕聲說:“我不喜歡吃蘋果,因為我那個時候缺鈣總是關節疼,蘋果是補鈣最便宜的水果,你不知道吧?”


    趙紅岩愣在原地,嘴唇抿了抿,茫然無措。


    宋儀嘲諷的笑了笑,不想翻舊賬,這種賬是翻不完的,反倒讓他像個絮絮叨叨的怨婦。


    顧行川心裏不是個滋味,連宋儀當時缺鈣都不知道,恨自己當時傻乎乎,睨了一眼趙紅岩,更暴躁了,這會想掐著趙紅岩的脖子好好問問當個什麽玩意的媽。


    沈黎沒讓他們等多久,進門背著一個精致的牛皮包,一邊沒個樣子的蹬掉腳上奢侈品的小皮鞋,一邊嘟嘟囔囔說道:“說我拍的照片有問題,我是曼切斯特畢業的,他們和我講藝術性,他們配嗎?”


    他看見宋儀一頓,鞋都忘了脫,一腳穿著皮鞋,一腳穿著拖鞋疾步走了過來,麵色欣喜,“宋儀,你來看我了嗎?”


    宋儀拿出手機裏錄的視頻,麵無表情,單刀直入,“為什麽?”


    沈黎眼神停滯,看著視頻裏的畫麵,“我……”


    “為什麽?”宋儀氣勢淩厲。


    沈黎吸了吸鼻子,如臨深淵的看他一眼,“他們把你怎麽樣了嗎?”


    宋儀沒有耐心和他周旋,曾經喜歡的人,已經變成了衣服上的米飯粒,“告訴我,你為什麽這樣做?”


    沈黎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他們說自己是電視台的記者,想要做你的獨家新聞,是正規采訪,讓我幫幫忙進沈家的住宅。”


    宋儀用膝蓋想想都知道是什麽了,“給了你多少錢?”


    沈黎臉上發紅,咬著嘴唇,“給了我五萬,讓我幫幫他們。”


    宋儀盯著他看了幾秒,沈黎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這讓宋儀更覺得嘲諷,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這樣的人,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我轉給你十萬,這樣的事情別做第二次。”


    “你給他給個屁錢。”顧行川伸手猛的推了一把沈黎,沈黎打個趔趄坐在了地上。


    顧行川一臉的暴戾,凶狠的說:“正規采訪給你五萬?你是當他傻還是當我傻,你這傻逼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害成什麽樣?”


    沈黎眼淚都快下來了,臉色發白,“我不知道……宋儀,你怎麽了?”


    顧行川正要說話,宋儀抬手製止了他,“顧行川,別說了,我們走吧。”


    顧行川看了一眼宋儀,換了一副柔和的表情,“不行,我得給他點教訓。”


    他扭過臉,看著沈黎,和變臉一樣凶神惡煞,躬身一把粗暴的掐著沈黎的脖子,沈黎全身緊繃,向後躲避,但抵不過顧行川的力氣,臉憋的通紅。


    趙紅岩想上前製止,看見顧行川的臉,心驚膽戰,一動也不敢動。


    顧行川聲音清晰,“我不打omega,不代表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你再要對他有歪心思,你媽得去北戴河給你撈屍了!”


    沈黎嚇得夠嗆,恢複呼吸都忘了吸氣,臉色又青又白。


    顧行川勾著宋儀的肩膀,一同走了出去,宋儀能理智的解決這件事,但他可冷靜不了,為了五萬塊錢險些導致宋儀流產,這口氣能咽下去真是有鬼了。


    走到了小區裏,宋儀臉色緩和一些,看了一眼顧行川,挑挑眉,“北戴河撈屍?”


    “嚇唬他的。”顧行川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一手拉開了後座門,“哥哥帶你約會。”


    宋儀心裏定了定,這會心情非常差,需要一場約會來治愈糟糕透頂的情緒,顧行川能陪在他身邊真是太好了。


    他以前堅信好人有好報,做事留分寸,日後好相見,卻忘了還有一句話是人善被人欺,可能就是因為他容忍退讓,才讓別人往他頭上爬,有些事情,的確不能靠腦子解決,得像顧行川一樣用拳頭解決。


    宋儀想到這,驚覺這是潛移默化了,被顧行川傳染了。


    半個小時後,劉叔把車停在了老城區一家漢堡店門口,附加的學校還沒放學,這條學校背後的美食街上空空蕩蕩。


    宋儀記得這個漢堡店,他高中周末在裏麵兼職,那個時候漢堡店還沒這麽大,也沒有這麽時髦的裝修。


    漢堡店門從裏麵鎖了,門上貼了一張紙條,【本店暫停營業一日】。


    “可惜了。”宋儀感歎一句,要不然還可以進去和顧行川憶苦思甜,顧行川以前周末天天來漢堡店,指名道姓要宋儀給自己服務,點一大堆東西,嫌棄的一口都不吃。


    顧行川伸手從衛衣口袋摸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沒幾分鍾,從樓上下來一個青年,笑嘻嘻的拉開了門,“川哥和嫂子終於來了。”


    宋儀怔了怔,眯著眼睛詢問的看著顧行川。


    顧行川一手撐在他的肩膀,輕佻的眨眨眼睛,“這地方我買了,今天就我們兩。”


    “多少錢買的?”宋儀心裏念叨敗家玩意,老城區的商鋪不值錢,過幾年學校要是搬了,這地方得賠成狗。


    顧行川壓著他的肩膀坐在椅子上,假裝沒聽見這個現實的問題,像模像樣的戴了一個快餐店裏標誌的紅色鴨舌帽,摸出一張菜單,“想吃什麽?”


    宋儀看了他一眼,下巴微抬,調侃道:“玩角色扮演,我們能不能演警察教師,服務員算什麽?”


    顧行川雙手撐在桌上,低下頭看著他,“我以前特混賬,總給你找事,以後我要補償你。”


    宋儀怔了怔,好笑又動容,合著他給顧行川當過服務員,顧行川現在要給他服務回來,這個補償……


    還是挺有意思。


    宋儀正色,拿起菜單端詳,“我要一份可樂,還有……”


    “懷孕不能喝可樂。”顧行川皺皺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備忘錄。


    宋儀扶了扶眼鏡,“我就要一份炸雞。”


    顧行川雙手抱胸,輕哼一聲,“懷孕要少吃油炸類食物。”


    宋儀放下了菜單,不滿的說:“那我在這吃個什麽?”


    顧行川拿起桌上一隻紅筆,一邊思索一邊在菜單上畫圈,神色認真,“皮蛋瘦肉粥你可以喝,蔬菜沙拉也可以……還有這個……”


    窗明幾淨的玻璃上拉長了兩個人的倒影,在明豔的夕陽下交疊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宋: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顧:生活是柴米油鹽醬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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