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餐廳內,兩個昔日的戰友再次相逢,異常親近。


    “穆然,真的是你嗎?”


    張橫情緒激動,眼眶都有些濕潤起來,張橫是秦穆然入伍的第一任班長,兩人的戰友情誼很深。


    現在,秦穆然雖然是夏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軍,但是對於張橫,秦穆然依舊很敬重。


    “班長,快坐下來,這才分開多久啊,你怎麽變得這樣了!”


    秦穆然扶張橫坐下,看著張橫滿臉憔悴的模樣,內心有些發酸。


    堂堂夏國的士官長,如今退役之後,居然過著這樣的生活,秦穆然的內心,百感交集。


    張橫坐下後,朝後廚喊道:“秀琴妹子,快,拿兩瓶好酒,再炒幾個好菜。”


    李秀琴從後廚探出腦袋,看到張橫陪客人坐在一起,一臉疑惑,但還是立刻炒了幾個家常小菜,拿了兩瓶幾十塊錢的老村長。


    擺好酒菜後,李秀琴詫異道:“老張,這兩位是……”


    “他叫秦穆然,是我曾經帶過的兵!”


    張橫知道秦穆然的身份特殊,便是沒有過多的介紹。


    同時,他的眼中也充滿著榮耀。


    如今秦穆然的冊封書已經下發,他是百將之首,官拜中將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這等榮耀,哪怕是張橫知道後,都替他開心!


    畢竟,不管在不在軍伍之中,秦穆然是他帶過的兵,這一點誰都沒辦法改變!


    自己帶的兵,成為了一方巨臂,這個牛逼,他能夠吹一輩子!


    “原來是穆然兄弟啊!老張每次都在跟我說他當兵那些年的事情!今天來這裏還是緣分呢!想吃什麽跟嫂子說,別客氣,就跟自己家一樣!”


    李秀琴聽到秦穆然是張橫帶過的兵,臉上也是露出好客的喜悅,道。


    “好嘞!嫂子!我跟老班長從來別客氣!”


    秦穆然嘿嘿一笑。


    他看的出來,李秀琴是一個淳樸的農家女子,熱誠好客的心彰顯著一個淳樸的性格。


    張橫介紹完,目光看向陳雅玲,笑道:“穆然,這是你女朋友?結婚了沒有?”


    秦穆然眉頭一皺,有些糾結,該如何跟自己這個老班長介紹陳雅玲?


    說普通朋友,恐怕不合適,畢竟昨晚剛和陳雅玲發生了負零度的關係。


    說女朋友,也不行,自己畢竟是有家室的人。


    ……


    就在秦穆然糾結時,陳雅玲笑道:“張大哥,我是穆然的朋友,我叫陳雅玲,我叫我小雅就可以。”


    “哦,小雅,穆然,快吃菜,嚐嚐你嫂子的手藝。”


    張橫給秦穆然倒上一杯酒,滿臉笑意。


    退伍之後,張橫為了生計,四下奔波,又斷了一條腿,日子越發拮據,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麽高興了。


    兩人一杯酒下肚,秦穆然問道:“班長,你……”


    秦穆然欲言又止。


    張橫眉頭一鎖,臉色憔悴的厲害。


    “還行,馬馬虎虎過日子唄,小老百姓,不都這樣,哈哈……”


    張橫強笑一聲後,直接一口悶了一杯白酒。


    秦穆然仔細打量了張橫,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張橫是個鐵血錚錚的漢子,他的性格,屬於那種打碎牙往肚裏咽的人,剛才的話,不過是騙自己而已。


    而站在一旁的李秀琴,眼眶有些發紅。


    秦穆然言道:“嫂子,怎麽了?你們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跟我說,在部隊的時候,老班長待我不薄,如今你們要是有什麽難處,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幫你們。”


    張橫看了李秀琴一眼,言道:“秀琴,快去忙生意吧!”


    顯然,張橫是想支開李秀琴,怕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這時候,秦穆然看了一眼張橫的右腿,已經廢掉了。


    秦穆然內心一陣疼痛,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當初在軍營生活的畫麵,那時候的張橫,年輕氣盛,意氣風發,對待戰友親如兄弟,可現在才短短幾年不見,他居然已經滄桑的自己都差點兒沒認出來。


    “班長,你這條腿是怎麽了?”


    秦穆然臉色沉重,焦急問道。


    張橫也不搭話,又一口悶了半杯白酒。


    “班長,咱們這關係,難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張橫深深歎口氣,言道:“穆然,別問了,我這輩子已經毀了,我不想讓你也惹麻煩。”


    張橫守口如瓶,看來,隻能將突破口放在李秀琴身上了。


    秦穆然目光看向李秀琴,笑道:“嫂子,來,你也坐下,在部隊的時候,就經常聽衡哥說起您,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


    李秀琴坐下,秦穆然賠笑,繼續言道:“嫂子,衡哥的脾氣你了解,太倔了,什麽事情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扛著,我跟衡哥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什麽委屈,你跟我說說,我現在也算有點兒實力,或許能幫到你們。”


    秦穆然言罷,李秀琴終於忍不住,立刻聲淚俱下。


    張橫一拍桌子。


    “好不容易有朋友來,你這哭哭泣泣個什麽?”


    張橫的語氣很重,他並不希望李秀琴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秦穆然。


    此刻,李秀琴壓抑在心裏多年的委屈,也終於爆發出來。


    “老張,穆然說的不錯,你就是頭倔驢,這些年我跟著你,了多少委屈,難道連跟別人說說都不行嗎?”


    李秀琴的話,讓張橫的臉色更加難看。


    作為一個退役軍人,張橫內心有著極強的責任心,但是這些年,李秀琴跟著自己,確是受了不少的苦,這也讓他內心深感愧疚,對李秀琴的愧疚。


    這時候,李秀琴也不再看張橫的臉色,將這些年的自己受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穆然,你知道的,老張退伍也才沒多久,之前一直是我在忙活,現在他回來了,可是才發現日子過的這麽的艱難!當初他說等領了退役金,就自己做個生意,陪我好好過日子,結果……”


    說到這兒,李秀琴情緒有些失控,直接掩麵哭了起來。


    秦穆然急忙安慰。


    “嫂子,大哥是士官長,按照夏國退役補助程序,應該有不少退役金吧!日子不應該挺好嗎?”


    李秀琴哭泣道:“你看現在的日子,好嗎?現在好歹還有這麽個小餐館撐著,過幾天餐館一拆,我都不知道以後日子該怎麽過了……”


    秦穆然越聽越糊塗,在夏國,軍人擁有很高的地位,張橫即便再不濟,也不至於到現在連家都養不起。


    這時,秦穆然想起李晴雪身邊的貼身保鏢,泰森。


    泰森是夏國特戰高級指揮官,他退役後,都去當保鏢養家糊口,當初就聽說洋城軍區退役軍人生活艱難,他還以為是謠言,現在看來,這是事實。


    “班長,你可是士官長,退役金,少說也有幾十萬吧!難道這筆錢,不夠你過日子?還是做生意賠了?”


    “還有,你這條腿到底怎麽回事?”


    此刻,秦穆然滿心疑惑,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張橫的情況,恐怕沒有他想的那名簡單。


    張橫此刻,酒氣也上了頭,對秦穆然也不再隱瞞什麽。


    “穆然,別提什麽退役金了,我這條腿,就是為了要退役金,被人給打斷的。”


    聽到張橫的話,秦穆然有些驚愕。


    夏國軍人退役,都有一定的退役補助資金,作為一名退役軍人,去拿屬於自己的退役軍,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麽還會被人打斷腿呢?


    李秀琴言道:“當初,老張去洋城軍管會領退役金,他們找了一堆理由,最後隻給了幾千塊錢就把我們打發了,老張不服氣,說要去找軍區首長告他們,結果沒出城,當天腿就被一群人給打斷了,執法會到現在都沒抓到凶手……”


    聽李秀琴說完,秦穆然已經猜出事情來龍去脈。


    難怪洋城退役軍人的生活如此艱難,原來是他們的退役金,被某些人給吞了!


    看著張橫那條斷腿,秦穆然拳頭緊握。


    這幫畜生,居然敢喝兵血,這件事情既然被他東皇知道了,那就一定得討個說法。


    秦穆然的目光,流露出幾絲冰寒戾氣,整個餐館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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