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近日,橘井堂依舊保持著與亞人上流、以及皇族的密切往來,甚至成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藥企。但卻極少有人知道,這數百年來,橘井堂都隻效忠於同一個人。潛龍會被喀邁拉顛覆之後,大量研究學者與孩童們從流珠嶼等地出逃。其中不少孩童被分散收容在了與橘井堂有著合作關係的農場、農戶家中。而研究者們則改名換姓,“消失”在了橘井堂的研究所之中。江月鳴的車禍發生之後,由於亞安局方麵對遺體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橘井堂並沒有第一時間出麵認領。而是在遺體的轉運過程中又偽造了一次車禍,從而成功地將江月鳴帶回到了橘井堂的實驗室裏。“他們這是在為江月鳴再造一具身體。”明若星推測出了接下來的發展。“橘井堂研究所利用江月鳴的遺體細胞,克隆出了現在的於本心,讓江月鳴的意識有了新的憑依之處。所以於本心才會擁有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的童年。也正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從小才會被送出國去撫養!”“可橘井堂卻抹掉了江月鳴的記憶。”那伽補充,“我猜無論是誰,隻要經曆過他所經曆的這一切,都很有可能會徹底崩潰失常。也許忘記反而是一種更好的開始。””所以天澤才會阻止你去找於本心問個清楚。他不希望於本心再記起那些痛苦的往事……盡管那些記憶也是為數不多的、天澤曾經存在過的證明……”鱗片中保存的壺天記憶到此戛然而止。幻景消退,那伽與明若星又回到了天井小院。打開鱗片的時候正值午夜,然而眼前的天空裏已經是一片晨光熹微。仿佛一時之間還沒能從壺天的記憶裏回過神來,那伽與明若星兩人麵麵相覷,長久無言。清晨的空氣微涼,偶爾一陣小風拂過,惹得明若星咳嗽了幾聲。那伽這才趕緊摟著他,將他送進屋內。雖然不知不覺熬了一個通宵,但是兩個人都沒有睡意。那伽擔心明若星的身體,好歹勸服他躺到床上,自己則搬來椅子坐在床邊。“所以,那個麵具人就是天澤,他和江月鳴都是你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而你的傳說種血統,也是從他那裏繼承來的。”明若星迅速將最重要的情況梳理了一遍,“而於本心的確就是江月鳴……或者說,是江月鳴的克隆體……但這麽說也不完全正確。畢竟他的情況和普通的克隆還不太一樣。”他一邊說話一邊偷看那伽的表情——至少目前看起來,那伽的情緒依舊較為平靜。但是平靜卻並不總是好事。“有什麽心事,說出來會舒服一點…還有…其實你也可以再多依賴我一些……偶爾。”“你是跟我混的時間長了,學了我的本事了嗎?”那伽好歹算是笑了起來,同時伸手撫摸明若星的嘴唇,“還是你在嘴唇上偷偷塗了蜂蜜,說出的話才會這麽甜。”明若星勾了勾嘴角:“你可以親自確認一下。”那伽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俯身上前,輕輕吻住明若星的嘴唇。兩個人溫存了一陣子,那伽的心情這才算是好了一些。他順勢靠在明若星的身旁,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想想看,我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忽然間跑出來兩個爸爸,而且一個是活了四五百年的傳說種,另外一個是死過一次、失憶了的半克隆人……而我自己呢,原本以為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人生最大目標是把到自己的同事。可一不小心居然成了傳說種、科學怪人、皇親貴胄、四舍五入還約等於是個黑道老大的孩子……”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一聲:“說真的,我現在都不確認認不認得我自己了。”“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明若星單手撐著頭,似笑非笑,眼神卻十分真誠:“你可以否定別人強加在你身上的任何定語,但是沒人可以否定你對自己的判斷。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後才是別人眼裏的那伽。”這一席話,讓那伽的目光閃爍起來。“你呢?你眼裏的我是什麽樣的。”明若星嘴角一翹:“如果你是想討罵,我不介意再多和你說幾句。”“天哪。”那伽伸手去摟他的肩膀:“這是我聽過的最美麗的情話了。” 第163章 吃得鹹魚抵得渴鱗片中的壺天幻境揭開了縈繞在那伽身上的諸多謎團,卻還是留下了一些懸念。而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天澤現在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報複喀邁拉”也許是最明顯的意圖。策反喀邁拉內部的叛徒、讓他們攜帶喪屍菌株前往海上拍賣會,故意散布病菌製造慘案……這一切的幕後謀劃者應該就是天澤。這樣一來,他既可以為喀邁拉在世界範圍內樹敵,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吞船上的大量資金和研發成果。也正因為天澤是幕後策劃者,所以他才清楚船上存在危機,進而向於本心、何天巳等人發出警告,不讓他們攝入受到汙染的食源。這之後,恐怕也是天澤主動將叛徒的行蹤告知給了喀邁拉。所以喀邁拉才會在拍賣會進行當中火急火燎地與主辦方交涉。至於引發會場大混亂、製造出第一隻喪屍的那顆子彈,則更毫無疑問地出自天澤一方。不僅如此,那伽甚至更進一步地懷疑,樓敏求等人的案件也與天澤存在一定程度的關聯。但是一切僅僅隻是向喀邁拉複仇這麽簡單?現如今,喀邁拉的主力早已退出中國。如果隻是單純地想要實施複仇,天澤又為何一直滯留在國內?難不成是因為要守著於本心?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早在天澤現身之前,於本心就曾經向那伽提起過,自己要給他引薦一位“皇族身邊的人”。如果這個人的確正是天澤,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天澤接下來的目標與皇室有關?但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推理到此陷入了僵局。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地獲取情報,顯然需要再度接觸天澤以及於本心。而這正是令那伽苦惱的問題——自己究竟應該以什麽樣的心態來麵對這兩個“稀奇古怪”的父親?他想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徹底厘清想法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