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_____________吳峰的確是一個十分可靠的男人。這天下午,兩個孩子的id以及通行手續果然順利地辦理了出來。晚上七點,全員準時登機。半個小時之後,私人飛機滑行升空,離開了這片沉浸在黑夜之中的潮熱大地。經過了五個小時的空中飛行,航班在s市的機場緩緩落地。下機之後在貴賓樓裏過了海關,吳峰許諾過的酬勞就打進了隊員們預留的賬戶裏。許多人一出了機場就各奔了東西。最後隻剩下明若星、何天巳和吳峰手下的經理,領著兩個孩子坐進了吳峰派來的車輛,直接去到他位於老城區的宅邸。淩晨兩點,正是城市熟睡的時間。在昏沉沉的黑暗中,唯獨隻有一間大宅邸發出柔和的光亮,就像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一行人穿過在夜晚散發出各種馥鬱芬芳的花園。依舊來到了那個開滿了繁花、也更溫暖更接近熱帶的玻璃大溫室裏頭。輪椅上的吳峰已經在這裏等候,懷裏抱著一束經過了簡單幹燥處理的舍脂玫瑰。“這個還給你。”他將花束遞向亞人少年。“等你長大了,再回想起這段往事。我希望你不再害怕,而是為自己當年的機智和勇氣而感到驕傲。”少年還是帶著一些本能的遲疑,就這麽靜靜地打量著吳峰。過了足足有一兩分鍾那麽久,他終於伸出手,接下了這一束曾經由他親手挑揀出來的花束。“……謝謝。”“不用謝我。”吳峰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現在去休息吧,天亮以後,還會有很多驚喜等著你們。”——吳家的幫傭將兩個孩子帶去主宅洗漱休息了。留下明若星與何天巳兩個人,還有經理陪在吳峰的身旁。“謝謝你們,這次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吳峰再度向他們鄭重致謝。明若星搖頭表示不必客氣,又實話實說:“其實我們也挺佩服你的,能夠出這麽多錢,動用這麽多的資源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孩。換了我,恐怕是沒有這種魄力的。”吳峰微笑道:“人的境遇不同,價值觀念也會有所區別。其實明先生也是一個善良的人,隻不過沒有如我這般感同身受,在這件事上有所權衡取舍,也很正常。”何天巳好奇道:“之前就聽您提起過,小的時候曾經待在什麽集中營裏頭?”“是喀麥拉的集中營。”吳峰倒不諱言,“想必二位都應該知道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為了進行他們所謂的‘偉大試驗’,他們殺害了我的父母,綁架了擁有相對較為純正的蜜蜂基因的我。我在他們的秘密監獄裏一共待了七天。這七天,我被不斷地抽血,接受各種危險的人體實驗。七天之後,是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把我救了出去。”“所以,你也曾經是喀麥拉的試驗品……”明若星若有所悟,卻暗暗地看向了一旁的何天巳。而何天巳顯然沒有覺察到他的視線,反而一門心思投入在了吳峰的往事裏。“等一等,喀邁拉的秘密監獄裏怎麽會有醫生?難道他也是喀邁拉的人?”“理智地說,我也不止一次產生過這樣的疑慮。”吳峰點頭道,“可我的情感卻告訴我,醫生一定不是壞人。”說到這裏,他驅動輪椅,緩緩駛向不遠處的花壇,伸手擺弄著那一叢開著奇妙藍色花朵的紫茉莉花。“記得那個時候,我因為嚴重貧血和實驗反應而奄奄一息。是醫生鼓勵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活下去。他叫我想一想家人,想想爸爸媽媽還在家裏等我回去。可我告訴他,我的家人都已經被喀邁拉殺死了。然後他就給了我一袋種子,說這是他最重要的東西,讓我幫他保存,無論如何都要親手交回到他的手裏。”何天巳的反應很快:“所以,這些藍色紫茉莉,就是那些種子開出來的花?”“是啊,這些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一晃將近三十年。可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那位醫生,更不能親手這重要的種子交還到他的手裏。”說完這番話吳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但臉上依舊是溫柔到有些落寞的笑意。“而我所能夠報答他的,也就隻有將他一直留存在我心底裏的那份善意,再傳遞給其他需要它的人。”往事已成雲煙,餘音卻依舊嫋嫋動人。眾人不約而同地靜默了片刻,何天巳突然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這種花的種子,能不能給我們一些?”說到這裏,他看了明若星一眼。“……其實我們家的院子裏原來也有紫茉莉。去年台風來的時候,還幫過我倆大忙。算算時間,今年也差不多該播種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明若星小聲喝阻了。至於理由,一是懊惱他不該大大咧咧地問園藝家索要珍貴的植物品種。二則是不滿他又口沒遮攔暴露了他倆的關係。然而吳峰卻絲毫沒有為難的表情。“沒關係。我想醫生應該也會樂意讓更多的人欣賞到他所鍾愛的花朵……還有,這麽說你們兩個其實是一對兒?”“……”明若星還不習慣對別人坦白,隻微紅著臉不說話。迫於他的淫威,何天巳也不敢應聲承認,但偷偷地舉起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吳峰和站在他身後的經理同時笑了起來,然後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其實我們也在一起十年了,合法婚姻。”吳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輕輕搭在了經理的左手上。兩枚款式相同的戒指引人注目。就像是被戒指上鑲嵌的鑽石刺到了眼睛,何天巳一下子來了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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