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第二十六章三清


    “我不待見璿璣是因為那璿璣不待見我, 可是和陌晟堯沒有丁點關係。”席昱若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


    “是嗎?”蘇沉央故意挑了挑眉, 臉上寫滿了質疑。


    這回席昱若倒是沒再回他, 直接又丟了他一個白眼。


    玩笑總歸是玩笑,還是要言歸正傳,蘇沉央可沒忘了這次來的正事, “對了,你可識得一個叫三清先生的人?”


    “三清先生?”席昱若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 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昨日青翠一共交代了六個人,分別是黎妃,清羅, 璿璣, 還有為了讓青翠接近你幫忙打點的兩個宮婢和一個小太監,她並沒有提到三清先生這號人物,但是昨晚在查案的過程中,我發現還涉及到了一個人,就是三清先生。”


    “哦?怎麽說?”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認真, 席昱若隱隱感覺到這三清先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據青翠所說,此案的幕後主使是黎妃,給她傳達黎妃命令的是清羅, 璿璣給了她麵皮方便她作案,而後璿璣又收買了內務府一個專門看管喜帕的小太監對你的喜帕上灑了硫磺。可我們的人查到這璿璣的麵皮和硫磺,便是從三清先生手上得來的, 而且,最近我們的關注點一直都在黎妃身上,反而忽略了一件事,你有沒有想過,這青翠怎麽會平白無故對你有那麽大的敵意?”蘇沉央看了席昱若一眼,條理清晰的娓娓道來。


    若不是蘇沉央這麽一提醒,席昱若還真給忘了,青翠僅僅隻是漪瀾殿裏一個尋常的雜使婢女,平時都沒有和席昱若接觸的機會,她對席昱若的恨意是從何而來?而且若不是因為對席昱若怨念太深,單單憑著黎妃的指使,青翠是萬萬沒有做不出前日宴席上那般偏執激烈的事情來的。席昱若一開始確實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可奈何這兩天心事太多,煩心之餘她就給忽略了,“之前想過,後來倒是給忘了。”


    “你看你那腦子,都能成些什麽事?”蘇沉央一言不合就開始恨鐵不成鋼的數落。


    “你先別管我的腦子能不能成事,且說你自己的就是。”席昱若可不想聽他數落,聰明的又扯回話題。


    “說說說,這就說,就是因為這個疑點,我昨晚又特意跑回大理寺審了一回青翠,但是她服用了極樂丸太久那時腦子已經不太清醒,我隻能從她那些不完整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她之前是對你沒有敵意的,是因為璿璣帶她見了一次這位三清先生才對你有了那麽明顯的敵意。”


    席昱若點點頭,表示理解,極樂丸是什麽東西,她自然是知曉的。


    尋常人若是服下極樂丸,會在剛服用後的那一刻鍾內欲仙欲死,感覺到了人間天堂般美妙至極,可等到過了那一刻鍾後便會變得全身癢痛交加,往往能折磨得人痛不欲生,一些意誌不堅定的人往往熬不過這一關便會咬舌自盡。而直到半天後,服用之人就會漸漸地喪失神智,意識癲狂,最終在兩天後七竅流血而亡。


    想來那青翠也是因為扛不住那癢痛交加的感覺才老實交代了的,可她倒黴的是,便是攤上了蘇沉央這廝。蘇沉央有本事給她喂下此藥,卻沒本事拿出解藥給她解毒,更沒本事配出解藥來,所以落到了蘇沉央手裏,她就隻能認命。隻怕,這青翠已經快要不久於人世了。


    說到底,這青翠也是個可憐人,原本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婢女,她完全可以平淡安穩的度過此生,如今卻身不由己的被黎妃給無情推進這個巨大的漩渦之中,還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淒慘得很。


    席昱若在醫術方麵,盡得朝宗先生的真傳,自然能夠配出那極樂丸的解藥,但凡她對青翠能有一點惻隱之心,這青翠也許就不用死。可是,她卻眼睜睜的看著青翠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的消亡,沒有對青翠產生一點同情。因為她知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黎妃既然能找上青翠必然有黎妃的理由,一個惡人是不會去找一個善人協助她作惡的,這青翠,死不足惜。


    “那你可有辦法查出這三清先生到底是何人?”席昱若追問道,她關心的隻有那個神秘的三清先生。


    “毫無頭緒,所以我才想著來問你一下,看看你的印象裏有沒有這個人。”蘇沉央吐了一口濁氣,他也是對此事一籌莫展才來席昱若這碰碰運氣,想著她好歹是一個大宣的郡主,沒準就真的認識那三清先生呢。可是目前看席昱若的表現,顯然是讓他失望了。


    “沒有,我也沒有聽說過。”席昱若微微皺眉,她剛剛還特意重新又想了一遍,但還是毫無所獲。她在大宣生活了十六年,從不曾聽過三清先生這號人物。


    “這三清先生可是個隱患。”蘇沉央提醒道,他的語氣中帶著難得的鄭重。


    “這我知道。”席昱若頷首,這三清先生僅僅和青翠見了一麵,便令青翠死心塌地的變了想法,這樣的人,定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蘇沉央問道。


    “沒有打算,就按原來的路子走,把璿璣,兩個小宮女還有那個小太監,全都交給大理寺依法處理,至於三清先生,暫時先擱著,一時也急不得,等他再次出現了再說也不遲。”席昱若緩緩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等著吧,她有種直覺,不用她特意去尋,那三清先生就會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嗯,隻要你能做到心中有數便好。”蘇沉央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也不再追問。


    “放心吧。”席昱若對著蘇沉央扯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他們兩個雖然老是拌嘴吵架,但實際上,感情還是極好的。


    “那我就先走了,昨晚熬了一宿,我得回去補個眠。”正事已然說完,蘇沉央起身打算離開。


    “去吧,早點回去休息。”席昱若應道,頓了頓,才繼續道,“對了,有空多幫我去看看聿兒。”


    “知道了。”說這話的時候,蘇沉央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席昱若的聲音也沒回頭,隻是背對著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離開了關雎宮。


    青翠一事總算是結了案,席昱若把人交給大理寺卿後便真的沒有再插手,不管是判刑也好,施刑也罷,她都沒有理會,由著大理寺按照律法全權處理。


    而陌晟堯對此事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宮裏總算是又恢複了風平浪靜。


    可黎妃那邊,雖然席昱若沒有找上她,但黎妃心裏始終有個結,她心知席昱若一定知曉她參與了此案,並且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但席昱若就這麽放她一馬,就像是在她頭頂懸了把大刀,讓她老是擔心著這把刀不知何時便會掉下來傷到自己。


    一連十幾日,陌晟堯都會派人送紅棗烏雞湯過來,這不,晚膳後,那名宮人又送來了一碗湯。


    席昱若看著那盛著湯水的浮雕葉紋碗,黛眉一蹙,本能的產生排斥。


    她是從醫的,自然能瞧出這湯都隻是尋常用來暖身補血的,本身不存在問題,所以她才順著陌晟堯一連喝了這麽多日,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身子又沒有毛病,這陌晟堯一連幾日都送這湯來也未免太過奇怪,所以,這次送來,她怎麽也不肯再喝下去了。


    鹹陽宮。


    陌晟堯剛剛和軍機大臣議完事,他正疲憊的捏著眉心,眼也不抬地朝著下首回來複命的宮人問道,“怎麽樣?娘娘都喝了嗎?”


    “回稟陛下,娘娘……娘娘說她的身體已經無礙,不需要這些藥膳……”那宮人囁喏的答道,聲音中帶著壓製不住的心虛。


    “所以就是沒喝,對嗎?”陌晟堯直接把話接了過來,麵色驟冷。


    “回稟陛下,是的,娘娘……娘娘她的態度很堅決。”那宮人嚇得慌忙跪下,冷汗涔涔,沒人知曉他現在頂著多大的精神壓力。關雎宮裏那位主子,就是倔著不喝他能有什麽法子,人家是皇後娘娘,他總不能硬逼著人家喝呀。


    “把這紅棗烏雞湯熱一下,重新送過去,看著她喝下,若是做不到就別回來了。”陌晟堯又冷冷的下了命令。


    “奴才……遵命。”那宮人口頭上應著,心裏卻叫苦不迭,這兩個主子一個比一個還倔,還真是為難了他們這些中間跑腿的奴才,如果不是在陌晟堯麵前怕觸怒龍威,他都想哭出來了。


    可是,陌晟堯做了吩咐,這差事縱是再怎麽為難,他也隻能接下。終究還是順從地把那湯又熱了一遭往那關雎宮送去了。


    眼看著再次捧著那碗紅棗烏雞湯歸來的那名宮人,席昱若和他大眼瞪小眼許久,看他大有她不喝他不走的架勢,無奈扶額,心知定是陌晟堯給他下了非讓她喝下的死命令,隻能妥協接過湯碗。


    作者有話要說:  求書評求灌溉呀我的小天使們,我這麽愛你們為毛你們一點也不愛我,555555555好委屈~


    ☆、高燒


    高燒


    夜幕很快降臨, 輕輕滌蕩去了白天的喧囂和浮躁。


    用過晚膳和湯藥的席昱若並沒有去前去入寢, 而是一直倚在貴妃榻上等著陌晟堯過來, 畢竟,紅棗烏雞湯一事,她總要找他問個清楚的。


    可是這一夜, 她等了許久,甚至到了第二天破曉時分,陌晟堯都沒有過來。


    而且不止這一天是這樣, 一連十日過去,陌晟堯都沒有再踏足過後宮,更別說和席昱若見麵了,就連席昱若幾次跑去禦書房找他, 都被張寶祿以陛下公務繁忙不見任何人為由給擋了回來。


    由於太過反常, 席昱若甚至都想過陌晟堯是不是有什麽事出宮了,他的人或許現在並不在宮裏,可是後來她又很快打消了這個疑慮。


    因為她聽鹹陽宮的人說,陌晟堯確實是在宮裏,並且每日早上他都會去上朝, 但是上早朝後他便一直呆在禦書房,不曾有過外出。


    陌晟堯既然在宮裏,卻一直閉門不出, 誰也不見,這一切的一切,總讓席昱若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陌晟堯的反常仍然在持續, 席昱若的等待也在持續。


    這日夜裏,關雎宮卻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念夏。


    念夏身著一身夜行衣,披著夜色翻窗而來。


    她來的時候,席昱若正歪在窗戶邊的美人榻上看書,縹色曳地水袖對襟紗衣,暖白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 ,外罩桐花紋紗袍,挽飛雲斜髻,簪水玉蘭花簪子,飛霞妝,勾遠山黛,嫵媚端莊。屋裏隻有一個尋兒守在一旁,斂秋和其他人都不在,靜悄悄的。


    察覺到有動靜,席昱若本能的將書從麵前微微移開一點,分出一點餘光看了窗子一眼,見到來人,立馬放下了書,“怎麽這會子過來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主子,”念夏四下看了一眼,一拱手,表情凝重的直奔主題道,“小公子出事了,小公子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席昱若一聽這個消息,猛得站了起來,瞬間失去了冷靜,此時的她再也顧不上陌晟堯會不會過來的事,匆匆忙忙就換了夜行衣隨著念夏出宮了。


    夜闌人靜,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景都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所以襯得席昱若所乘坐的馬車發出的噠噠聲格外清晰。


    一路上,席昱若心急如焚,她頻繁的催促車夫快一點,再快一點。


    終於,馬車停在了景都鬧市中心的一處小院落外。


    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在這繁華熱鬧的鬧市中最容易隱藏身份,席昱若把聿兒安排在這裏也是極聰明的做法。


    一下馬車,席昱若就如一陣風似的進了大門,一邊往聿兒的房間奔去,一邊朝著前來迎她的拂冬急急問道,“怎麽樣?聿兒怎麽樣了?”


    “小公子他,還是老樣子,高燒不退。”提到聿兒的病情,拂冬的臉上也是寫滿了擔憂,可席昱若無心去注意她的神情,隻是一個勁得往屋裏跑。


    言語間的工夫,席昱若已經衝進房間到了聿兒的床前,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自己的額頭抵著聿兒的額頭感受了下體溫。


    聽別人描述和自己親自感受確實是不一樣的,就像是此刻,席昱若在觸碰到聿兒滾燙的額頭那一刻,差點崩潰,眼淚終是忍不住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由於心急擔憂,席昱若說話都帶著幾分顫抖,“熙春你不是會醫嗎?有你在聿兒怎麽還會燒得這麽厲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公子在兩天前突然發起低燒,奴婢剛開始也以為他隻是尋常風寒,所以就根據症狀開了藥,小公子當時服了藥後也確實是退了燒,看不出什麽異樣,可誰知道到了昨日夜裏就又突然燒了起來,而且越來越燒,這燒勢來得十分奇怪,後來奴婢給開的那幾副藥完全失了效用,奴婢才趕快讓念夏去稟告主子,都是奴婢的失責,沒有照顧好小公子。”熙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臉上帶著幾分蒼白,不得不說一向穩重自持的她現在也慌了手腳,說話都帶著些許哭腔。


    雖然心急的很,但席昱若還算有幾分理智,她一邊聽熙春說著話,一邊手上的動作也沒閑著,把聿兒裏裏外外檢查了一番才作罷。


    聿兒的症狀看起來就是尋常的小兒發燒,其他的一切都好,並無異常,對於熙春的醫術席昱若還是信得過的,按理說聿兒服藥後很快就會退燒,怎麽也不至於發展成現在這樣昏迷不醒。聿兒的這場發燒來得十分古怪,就連席昱若這一時之內也有點拿不準主意。


    席昱若蹙眉想著,腦子裏突然一個激靈,這種症狀,莫非……莫非是淘氣的聿兒偷吃了她的白炎丸?!


    席昱若忽得將目光轉向一旁站著的拂冬,“拂冬,你去看看我的白炎丸還有幾顆?”


    “是,主子。”拂冬領命下去,很快便又重新走上前來,“主子,白炎丸少了兩顆。”


    兩顆?席昱若聽得這個數字氣極反笑,若不是床上的小人兒此時高燒昏迷不醒,她還真想把他提起來打一頓,兩顆,他偷吃的還不少!這個混小子,他倒是真的敢,若不是她今夜趕來得及時,怕是他連今晚都熬不過就會丟了一條小命!光是想想席昱若都覺得心有餘悸,後怕得很!


    可縱是心裏再怎麽氣極,再怎麽後怕,得知真相的席昱若終究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來了,她趕上了,來不及想太多,便趕緊吩咐道,“拂冬,你去把白炎丸的解藥給拿過來,熙春,你去熬一碗豬血湯過來。”


    等到拂冬把那解藥拿過來喂聿兒服下後,席昱若看著周圍的擔憂的一圈人,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才開了口,“這個混小子隻是偷吃了我的白炎丸,現下我已經給他服用了解藥,待會再喂下一碗熙春熬的的豬血湯後,不出兩個時辰便會痊愈,大家不用擔心了,今晚我會留在這裏守著他。”


    席昱若這邊的鬧劇剛剛落幕,那邊的關雎宮裏便重現了個大明的華景宮裏一樣的情景。


    夜靜得像一潭水,好些宮殿都熄了燭火,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睡了,一切顯得那麽安謐,唯獨,關雎宮裏,仍舊亮如白晝。


    關雎宮的奴才齊刷刷地跪了滿地,而陌晟堯此時正坐在關雎宮主位上,他在等,在等席昱若。


    他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席昱若,尋兒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出她的去處,一眾奴才更是說不出頭緒。


    可奇怪的是陌晟堯這次並沒有發怒的跡象,隻是十分平靜的坐在關雎宮主位上,一言不發,就連關雎宮的奴才們不配合他也沒有生氣,但是即使是這樣,關雎宮裏的奴才們還是很識趣的跪在那裏,畢竟他們還不想死,陛下的心思誰都摸不透,這一時沒有發作並不代表著一直不會發作。


    景都院落裏。


    雖是心知聿兒已沒有大礙,但席昱若還是不放心的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時不時的給他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再換條涼毛巾。


    席昱若說的沒錯,聿兒確實是在兩個時辰後悠悠轉醒。


    “娘親?”聿兒剛剛睜開眼睛便看到席昱若守在一旁,還以為自己是做夢,迷蒙地試探道。


    “嗯。”席昱若一邊答著一邊再次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在這兩個時辰裏她的這個動作已經做了不下百遍,熟練得很。


    “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席昱若柔聲問道,聿兒現在已經完全退了燒,她也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頭好痛。”感受到母親的關懷,聿兒用小手捂著腦袋如是說,他確實是有點小頭痛,是昏迷了太久一時還沒緩回來造成的,但是還遠遠沒有痛到他不可接受的地步。


    “很痛嗎?”席昱若把他的小手拿下來握在自己手裏,又問。


    “嗯,很痛很痛。”聿兒睜著一雙迷蒙的大眼看著席昱若,眸子裏有著說不出的真誠。


    “你活該!”剛剛還溫柔平和的席昱若突然變臉,將掌心裏的那隻小手攤開,“啪啪啪”接連打了三下。


    “啊!娘親!”聿兒吃痛想要掙開她的控製,可那隻小手卻還是被席昱若穩穩的抓在手裏,他無奈之下隻能用手去掰席昱若的手。


    “這隻手拿下去。”席昱若照舊冷著臉,語氣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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