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由自己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幼團,當然怎麽也是會有感情的。這種柔軟無辜的事物對他們而言是第一次有機會接觸,加之自家少爺對他們十分親近信任,這些黑西服們在不知覺間已經把對方當成自家崽子愛護。這對顧淮而言也是一件無意識完成的事情,在這幾年時間裏,顧淮能看見他的通關值有緩慢上漲,現在是到了10%。和家庭成員的關係對這個位麵世界的通關值有影響,顧淮目前得出這個結論,所以他繼續維持自己講禮貌的習慣,日常裏時不時還會對自家裏外表看起來有些凶巴巴的叔叔們賣個乖。送顧淮去上學的黑西服一共有五人,在車上的時候,顧淮有些新奇地望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黑西服漢子手背上的黑色紋身。他記得對方之前還沒紋手背的,說起來他家的這些叔叔們好像都對紋身有種特別喜好,在偶爾露出的手腕上一般都能看見。顧淮隻是隨便看一眼,但這位眼角和手背都有道極深刀疤的黑西服就咳了聲,拿另一隻手把這手背捂住不讓他繼續看,還低著聲音對他道:“這是壞東西,少爺別看了。”一時興起在手背上紋了個凶惡的虎頭,現在被自家少爺好奇望看著,趙旬頓時就覺得自己這行為不太妥當。對方這麽說,顧淮當然是眨巴下眼就點點頭應下了。路程不遠,沒過多久就到達了目的地,他被五名黑西服一路送到了班級門口,小班。顧淮在這個班級裏度過的日子已經有兩個多月,在長相好看的好感度加成下,加之脾氣好容易相處,顧編編基本已經成了這個班裏的孩子王,班上沒有不喜歡跟他玩的小孩,尤其嘴饞的小孩就更喜歡跟他當朋友了。“吃慢點,別噎著了。”顧淮頗為無奈地望著自己的現任同桌,外號‘小胖’,真追究其身形來,顧編編覺得對方該叫‘大胖’才對。家裏人每天給自己準備的食物都是多到吃不完的份量,同桌又是格外愛吃的,顧淮倒是樂於分享。“唔唔……好吃!阿淮,你家的廚子是哪裏找的啊,我也讓我爸爸去找一個。”人稱小胖的這位大胖孩子本名是叫衛鈞庭,在這整個私立幼兒園裏,家世是數一數二的顯赫。不僅能吃,除去胖以外,這模樣其實還算好看的小胖子話也不少。他邊吃著自己同桌分給他的食物,邊騰出隻手拍胸脯道:“阿淮你每天給我吃這麽多好吃的,以後衛哥罩著你,誰敢欺負你你來告訴我,我肯定幫你去揍哭他。”一點食物就輕易收買了,顧淮聽著自己這位同桌的話,不禁有些失笑。現在的幼兒園小孩都懂這麽多了嗎,居然連‘罩著你’這三個字都會說了。要是讓已經離開的幾位黑西服聽見衛鈞庭的這段話,多半也是會摸摸下巴覺著好笑,他們顧家的少爺,可不需要什麽人罩著啊——順利把少爺送到班級門口,之前同行護送的五名黑西服現在行動一致地來到了紋身店。“劉哥、吳哥……今天來是想弄新紋身?”老客戶了,紋身店老板對進入店裏的幾人都不陌生。打算把容易外露部分的紋身洗掉,幾人語言簡潔地跟老板說要洗紋身的事情。洗了是準備在這部位在紋新的圖樣,紋身店老板是這麽認為的,於是就提前問了一句:“那之後是想重新紋什麽圖案?”本來想說不紋了,但趙旬低頭看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凶惡紋身,轉念一想道:“就小鴨子、小兔子什麽的吧,可愛點,不嚇人的就行。”紋身店老板:“……”第63章 白棋盤(八)要說這家紋身店,在禹京這邊也算是小有名氣, 平時客源不斷, 到這裏紋身的客人在紋完看見成品以後沒有不說好的。“趙哥啊,你認真的?不然小弟給你推薦個, 你看這青龍白虎的圖案怎麽樣, 這張圖案是新設計,店裏還沒給其他客人紋過呢。”紋身店老板搓了搓手, 看一眼在自己麵前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高大漢子,臉上笑容差點沒保持住。“什麽青龍白虎。”趙旬皺下眉,本就頗凶的長相在這表情之下看起來更加不好惹, 他嫌棄地揮揮手, “不紋這個, 就按我剛才說的, 紋個小鴨子、小兔子什麽的就行, 看著一定不要是嚇人的那種。”這青龍白虎看著比他之前紋的那虎頭還凶, 肯定是不能紋的。這時同行的另外幾人也跟著思考了下,劉成忽然開口道:“現在的小孩兒很多喜歡那個什麽寶寶來著……?黃色的,海什麽寶寶去了。”“海綿寶寶。”在劉成旁邊的另一名黑西服出聲說。“哦對對, 海綿寶寶,老趙,你不如紋這個嘞。”對方之前說手背上的虎頭太凶怕嚇著自家少爺,劉成覺得那就不如改紋個自家少爺可能會喜歡的。趙旬想了想,覺得這倒也可行,不過在他準備開口跟店家說這事的時候, 後者先下手把他的這想法給攔截住了。“別、別了趙哥,我給你紋個小兔子吧,兔子好看……絕對一點都不嚇人。”這對話簡直聽不下去,才二十好幾還未滿三十歲的紋身店老板搶先一步開口,臉上笑容維持得比剛才更艱難了幾分。店主本身就是這家紋身店裏手藝最好的紋身師,給一名又高又壯、長相還凶的硬漢手背上紋隻小兔子,紋完以後看著成果,紋身店老板總覺得怎麽看怎麽不對味。尤其這是在對方的其他紋身還沒洗掉的情況下,對比起來就更感觀複雜了。洗紋身至少得要一個月時間,現在在店主麵前的高大黑西服,右手手背上是凶惡的虎頭,左手手背卻是隻窩成一團的兔子。對方對此還似乎挺滿意,紋身店老板隻得默聲著不講話。而此時在一省之隔的府京,和自家竹馬一樣待在幼兒園的沈綏是過得相當獨立,和被一眾小朋友簇擁著當孩子王的顧編編截然不同。把有同桌過得像沒同桌一樣,坐在小椅子上的沈綏安靜抱著隻起司貓樣的毛絨公仔,無論周圍是靜是吵,這隻幼團繃著的臉上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對正在進行著的集體活動毫不感興趣。模樣生得特別好看,由這一點天生的優勢,其實班級裏想和沈綏一起玩的小孩並不少。但幼年期正是對感受到的事物都較為敏感的時期,這些小蘿卜頭們都對從沈綏身上感覺到的冷淡有種天然直覺,許多也就歇了心思。能有抗冷體質與對方說上話的小蘿卜頭不多,而這少數幾個耐寒的幼團不知怎麽的在與沈綏經過一番接觸後,仿佛就將對方視為自己的老大,對方對他們說的話比老師還管用。班上大多數小蘿卜頭都聚在一起玩鬧著的這個時候,在家裏當慣了小霸王的林煜此時把目標放在了一個人坐在最後排椅子上的沈綏身上,現在班裏的男孩子就隻有幾個人還不服他了,這幾個人還都是跟在沈綏那邊的,他當然得要做點什麽來確立自己的地位。“喂。”林煜過去用力拍了拍對方的桌子,但這並沒能得到什麽回應,於是他再更用力重複了下這個動作。即便是這樣,林煜也隻看見坐在座位上的幼團抬眼來輕瞥了他一眼,隻後就把視線收回,顯然是不打算理會他。“哼,整天抱著個毛絨娃娃,你是女孩子嗎?”見著被對麵幼團抱在懷裏的起司貓公仔,林煜忽然靈機一動,他猛地伸手從對方手裏把那隻毛絨玩偶搶了過來。搶到手裏以後,他得意地笑著道:“借我玩一玩。”幾個把沈綏當作老大的小蘿卜頭登時就不幹了,但對象是班裏的小霸王,他們得想一想要怎麽做才行。剛合計好準備一起去告老師,可幾個小蘿卜頭剛一起往老師那邊跑沒幾步,就聽見由班上小霸王發出的一記吃痛聲。齊齊扭回頭看的時候,他們看見林家小霸王坐倒在地上,胖乎乎的臉上多了一塊頗為明顯的紅印,是剛新鮮出爐印上去的。被突如其來挨的攻擊給一下弄懵了,手上剛搶過來不久的毛絨公仔已經被對方拿了回去,等反應過來之後,林小霸王就著坐在地上的姿勢放聲大哭了起來。這個哭聲當然是迅速招來了正在組織活動的班主任老師,等班主任踏著平底鞋匆忙跑過來的時候,林煜一見著對方,馬上哭得更大聲了,邊哭邊給班主任告狀:“老師嗚……他打我!”班主任對眼下場麵感到有些紊亂,在她記憶裏,正抱著隻毛絨公仔的幼團該是挺安靜聽話的性格,不像會做主動打人這種事情。而林家的這小霸王雖然在她麵前時候多有收斂,班主任還是知道對方性格是比較霸道的,可現在對方臉上確實是有個被打了的紅印子。不管怎麽樣,還是得先安撫對方,班主任好聲哄著讓林煜不要哭,但後者此時顯得十分不依不饒,哭得越來越大聲。“哭也不能讓你打回來,老師等會會教育他不該打人,讓他給你道歉,別哭了好不好?”安撫著林家小霸王的同時,班主任轉過頭去詢問繃著小臉站在一旁的另一個當事人是怎麽回事,但對方把圓溜烏黑的眼睛望過來一眼,就站定著不說話。對方先搶他的起司貓玩偶,這種向老師告狀的做法,沈綏不會做,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再瞥了一眼正哭得十分響亮大聲的林煜。“是林煜先去搶阿綏東西的。”自認是作為哥們的幾個小蘿卜頭這時就站了出來,集體告狀。新上任不久的年輕班主任對這場麵不禁有些頭疼,林家的小霸王現在已經哭喊著要告家長了。對方的父母顯然都是溺愛孩子的類型,看把小孩寵成這個性格就知道了,對方回去一告狀的話,之後免不得對方的父母是會上門到幼兒園來討要說法。之後事情果然是班主任所想象的這個發展,林煜的父母一起上門到幼兒園來,找她說要讓打他們孩子的小孩退學。把孩子送到這所幼兒園來的家長在外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哪一個都不合算,並且這種程度的打架顯然也不符合退學標準,班主任這時隻得急急打通班級檔案裏沈綏的家庭電話,讓對方家長過來跟林煜的父母協商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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