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驚慌表情還是沒有完全從抱著的青年臉上褪去,觀察到這一點,因煩躁感而眯起豎瞳的銀發蟲族就反射性調整了下攬抱青年的姿勢,調整成一個保護姿態更加明顯,能讓被抱著的人更多感受到安全感的姿勢。將尾巴重新圈在青年腰際,這是對待想要保護的心愛寶物才可能會做出的動作,不過銀發蟲族對此暫時還沒有這個自覺。在人類那邊有幼崽的心思比較敏感這種說法,抱著的青年外形上是成年了,可確實隻剛剛破殼出生沒幾天……考慮到這一點,銀發蟲族垂眸看了眼自己被鬆開的左手食指,上邊還沾著少許濕潤痕跡,但半點咬痕都沒有。蟲族的幼崽大部分都喜歡逮著個東西撕咬不停,這種行為差不多相當於人類小孩喜歡玩玩具。粗略掃看一眼,銀發蟲族就再將他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抵到青年唇上。不過他接下來就看到懷中青年微微睜大了眼睛,表現得很是被動。是因為發現咬不動,所以不高興咬了?思考著這個問題,亞爾維斯挪動食指探進去摸了摸青年那幾顆勉強還得算稍微有點尖度的牙,無聲提示對方可以多用這幾顆牙來進行撕咬。對於被摸牙這種事情,顧編編此時是十萬分懵逼的。“不用太驚訝,是給你咬著玩的意思。”係統冷不丁開口說出一個提示,“……”顧淮當然是咬不下口的,他稍微仰抬起頭,把近在眼前的銀發蟲族認真觀察了一遍。但就算再怎麽遲鈍,顧淮也能感受到對方現在對他所表現出的保護姿態,剛才的一係列行為甚至像是在哄……哄他?所以剛才係統說摸尾巴是認真的——終於認清現實,顧編編止不住快速眨了下眼,自眼角透出了點糾結情緒。不摸尾巴,摸別的地方應該效果是一樣的吧……鑒於對方的尾巴正圈在他腰上,顧淮決定換一個目標。將眼前銀發蟲族的手指推拒開,在銀發蟲族做出眯眼動作的時候,顧淮抬起左手,嚐試著把手輕輕放在了對方頭上。當微眯起豎瞳的時候,這名銀發蟲族就會像一隻極度危險的野獸,這時被對方視線觸及之人,不可避免會產生一種自己成為了將死獵物的強烈感覺。但頭上被青年帶著溫暖體溫的手心觸及,這隻漂亮卻極度危險的野獸就很是安分地靜了下來,像是得到了某種順毛安撫。第5章 黑騎士(五)把手放到眼前陌生的銀發蟲族頭上嚐試著摸了幾下之後,從銀發蟲族慵懶輕耷下眼皮的表情變化看,顧淮就忽然有種對方似乎變得很好說話的感覺。這是脫離現狀的好機會。於是在這種腰被一條尾巴圈著,整個人都被對方穩妥抱住的情況下,顧編編試著扭動掙紮了下,很明顯表現出自己希望被放開的意圖。恰巧在這個時候,從四周往洞窟中心趕來的蟲族士兵紛紛抵達,他們剛好就看見這一幕場景。被銀發蟲族以保護姿態抱著的青年在小幅度撲騰掙紮,看起來大約是想要自己站著。王……真可愛啊……不約而同地齊齊產生這一想法,抵達洞窟中心的高等蟲族們在靠近到一定距離之後,就在本能催促下動作統一地麵對青年方向單膝跪了下來。右手貼放於心髒位置,頭顱低垂,這是一種明確表達忠誠與臣服的姿勢。這種撲騰掙紮並沒有讓向來容忍度十分有限的銀發蟲族感覺不耐,將尾巴收回,亞爾維斯很快滿足了青年想要自己站著的這個要求。腳踏實地的感覺讓顧淮稍微鬆了口氣,不過眼前一群齊刷刷跪著的高等蟲族又讓他不得不去注意。這些高等蟲族這樣屈膝跪著是因為自己,顧淮從感知到的情感明白這一點。“讓他們站起來?”感知意識情感的能力在旁側的銀發蟲族身上基本失效,這支蟲族部隊很明顯是由對方所統領的,所以顧淮覺得自己還是該詢問對方的意見。青年的聲音不大,甚至發聲有點輕,但以蟲族的聽覺能力,這道聲音對他們而言就非常清晰。除去之前的夢囈聲不算,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見青年的聲音。如果他們不是都低垂著頭,顧淮現在就會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目光注視。在這光線昏暗的洞窟裏,這些蟲族士兵的眼神一個個都明亮得可怕。這種明亮用狂熱來解釋也並不過分,由天性與本能所決定的絕對忠誠,他們會願意為了眼前青年去做任何事情。“他們會聽你的。”銀發蟲族冰冷俊美的麵容上仍舊麵無表情,聲線也低沉冷淡,但說出口的這句話是卻像是不在意讓眼前青年掌握自己部隊的統率權。和自己的下屬不一樣,臣服本能並不至於讓亞爾維斯無法抗拒,讓他難以抗拒的是另一種比種族本能更加強烈深刻得多的東西。不想破壞掉,而是想要保護。在抱著熟睡青年的時候,亞爾維斯產生的是這個直覺。兩邊都這麽發話了,原本跪立著低垂下頭顱的蟲族士兵就迅速站了起來,不需要青年多費力氣下達第二次命令。這支由高等蟲族組成的精英部隊平日裏實際並不怎麽注重軍禮,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把軍禮中的注目禮給發揮了個淋漓盡致。會動的王……黑色柔軟的頭發看起來很可愛,眼睛也是黑色,雖然和人類一樣是圓形的瞳孔,但也還是很可愛……天性原因,蟲族通常很難對什麽東西產生強烈情感,這一種族天性讓他們相對於人類更容易保持冷靜的思維。不過此時此刻,這些蟲族士兵的這一種族天性顯然退化得很徹底。再次感受到這種熱情圍觀,顧淮有點不自在地挪動食指輕撓了撓左邊臉頰,但並沒有避開。“它們呢?”往左右望了望,顧淮沒有看見最開始守在他周圍的另一支蟲族部隊。迅速理解了青年口中的‘它們’指的是什麽,在隊伍之中所站位置相對突出的年輕軍士很快回應道:“還駐守在各方入口。”這名年輕軍士正是阿爾傑,回答完青年的問題之後,他勉強把視線轉到自家頭領那邊,“頭兒,陛下醒了……那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一開始說把青年放到營養艙裏的提議被自家頭領無聲否決了,阿爾傑後來再想了想,發現自己的提議確實不太穩妥。他想到如果青年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陌生環境,興許是會缺乏安全感什麽的。但現在人已經醒來了,當前星球的環境十分貧瘠惡劣,他們完全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倒不是不能接受這裏的環境,比這個星球更匱乏貧瘠得多的地方他們也去過不少,他們隻是想讓青年生活在更加舒適安全的地方。比如嗯……他們第一軍團的首都星,不過這也要看他們頭領願不願意回去。作為軍團首領,自家頭領壓根沒怎麽管過自己所統領星球的政務,從上任第一天就把擔子撂給了參謀長,一撂撂到現在。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銀發蟲族已經向他所掌控的尤拉戰艦發出了一道指令,讓這艘具備自我意識的生物戰艦靠近到洞窟的出口附近。“這個星球不適合久留。”發布完指令之後,銀發蟲族向青年開口解釋。聽見這句解釋,顧淮這邊還沒什麽反應,另一邊都在小心圍觀著他的高等蟲族們反而是臉上帶上了些驚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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