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上將,我們就不要繞圈子了。葉清被安全局帶走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秦子喻道。沈翊冷笑,這消息可真夠“靈通”啊,他才知道沒幾分鍾的事情,居然都已經傳了這麽遠了。“你是想讓我救出葉清。”沈翊直接指出了這通通訊的來意。“也可以這麽說,不過救與不救的主動權在你手上,我隻是向你陳述一些事實。”秦子喻道,“不出所料,你應該已經知道葉清是個omega,並且服用過抑製劑。我想說的是,葉清長期服用的抑製劑名為sx419,是研究室研製出的進階版抑製劑,可以直接改變身體內部信息素分泌,藥效期內即便是普通醫院也檢查不出性別異樣。”“這些我已經知道了。”沈翊握緊了拳頭,語氣卻狀似漫不經心,“來說點新鮮的給我聽。”“你比我預想的要知道的多。”秦子喻有些驚訝,“那你知道sx419斷藥後的副作用,是發情期嗎?”沈翊隻覺得腦子“嗡”地一聲,有點理解不了這三個字的意思。“發、情、期?!”“是啊。發情期前兆是體溫增高、對信息素的敏感度增強,葉清長期用藥,會更加嚴重一些,可能會伴隨高熱和脫水。這些葉清應該已經有症狀了……”秦子喻話沒說完,通訊器就傳來了另一個人的怒吼:“你和他說這些有什麽用?媽的葉子都不知道被弄哪兒去了,你看他有半點著急嗎?!”“好了托亞,你冷靜點……”通訊那邊一片雜亂,片刻之後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沈上將,我們在慶功宴見過,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沈翊想起,慶功宴時身穿第一軍校校服的共有三個人,這個人應該就是葉清和襲擊他的人之外的那個了。“我們這邊也是剛得到葉清被帶走的消息,目前對這件事具體調查到哪裏一無所知。我隻能告訴您一句,不管現在有多少對葉清不利的推測,葉清從頭到尾想做的,都隻是想要‘追求’你而已。”艾克無奈地笑道,“他隻是太笨了,但是是真的喜歡你。”“我言盡於此,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找回葉清的,至於您,就看您自己的意願了。”掛斷通訊,托亞還在止不住地喘著粗氣:“你們看他那樣,還真指望他去救葉子?!”“當然不能全靠沈翊。”楚離倚坐著桌子道,“我已經給老大發過通訊了,這件事最後還得咱們這邊出麵解決。隻不過這正規流程走下來太慢了,擔心葉子身體等不了。”“你是想讓沈翊先出頭?”艾克問道,“萬一他不肯配合怎麽辦?”“沒那麽複雜,我隻是單純地想讓沈翊不要誤會葉子而已,至於其他,那都是後話了。再說了,你居然會怕沒有人出頭?”楚離斜睨了艾克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托亞:“你當某些人是死的嗎?”楚離站起身來,整理著袖口道:“現在最大的問題不在這裏,而是在於……”楚離抬起頭,收斂了漫不經心,道,“我們對於葉子可能所處的地點一無所知。”帝國如此龐大繁華,內部運作嚴密協調,機構複雜繁多且相互保密,且不說他們完全不了解安全局,即便是了解,也不可能熟悉到知曉安全局的每一處關押審查地。“瓊斯,會不會了解一些?”艾克不確定道。不過一說出來,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了。這幾乎是個無解的問題。給他們幾天的時間,他們或許能憑著職業本領摸出位置,但是問題是,他們沒有時間。房間裏一時陷入了沉默。一直坐在沙發一角的顧北小少爺突然揚起下巴,朝著楚離道:“我有辦法。”第37章 舊仇葉清在一片漆黑中漸漸蘇醒,深入骨子裏的警惕讓他的感官先於身體醒來。他輕微掙動幾下便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就連眼前都被蒙上了遮光布料。葉清手肘撐著地麵勉力翻了個身,然而下一秒,他便抱著肚子蜷縮了起來。冷,地板的冰涼沿著四肢爬入骨髓,但是小腹處卻似火燒般異樣灼熱,葉清稍微動一動,就好像扯動了內髒一般,腹內瞬間湧出一股難耐的癢-麻,順著神經爬上大腦。冷汗順著額頭流下,葉清縮起肩膀蜷起雙腿微微發抖,他微張著嘴巴,卻因為缺水發不出任何聲音。拚命喘息幾口後,葉清咬緊了下唇,抱著腹部額頭抵著地麵想要坐起,但是綿軟無力的身體卻連這簡單的動作都無法支撐。葉清最終隻得放棄地側蜷在地上,疲憊又痛苦地喘息,甚至連意識都逐漸有些模糊。用力地晃了晃頭,葉清盡力召回他四散的神誌,分辨周圍的環境。眼前的遮光布料他拿不下來,看不到周邊的環境,但是憑借著剛剛動作的回聲,他確定自己現在處在一個較為寬敞、密閉且空曠的場所。對了,他記得從病房裏把他帶走的是安全局的人,那他現在大概是身在安全局的某個審訊室吧。可是安全局為什麽要找他?難道是慶功宴那輛飛行器的事?可是這件事都過去這麽久了,飛行器也早就還回去了,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把他從醫院抓來?還有沈翊,從昨晚到現在他都一直昏昏沉沉的,可是他記得,昨晚沈翊向他告白了,沈翊說喜歡他。他現在突然從病房消失,沈翊一定會很著急的……“唔……嗯……”葉清從聲帶深處勉強發出了兩聲呻/吟。為什麽一想到沈翊,小腹處的癢-麻感竟然更加強烈了,渾身都熱地像火烤一般,連冰涼的地麵都降不下去身上的溫度。煎熬間,突然傳來門開合的聲音,而後是故意加重的腳步聲。那人在他身前站定,俯下身一把扯掉了葉清眼前的黑布。突如其來的強光讓葉清的眼睛溢出生理性淚水,他閉著眼調整了片刻,才終於適應了眼前的光亮。睜開眼睛,不出意外地發現自己在一間空曠的房間裏,但沒想到的是,這個房間的牆壁居然都是反光鏡體,不同角度的鏡片可以讓房間中的人在各個方向看到房間內的動態。葉清曾經聽說過這種方法,一是可以讓審訊者不被高暴/力傾向的犯人攻擊,二是無死角的視野可以給受審者以強烈的精神壓力。沒有想到,他這次的審訊都已經有這麽高的“待遇”了嗎?葉清咬緊了牙關,拚力無視身體上的異樣,冷道:“為什麽抓我?”那人沒有答話,而是伸手捏住了葉清的下巴,對著燈光端詳了片刻,突然怪笑道:“沒想到,還真的是你。原來你的名字,叫葉清啊。”那人指腹粗糙的觸感讓葉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嫌惡地甩開那人的手:“你又是誰?”那人“哈”了一聲:“這就不記得我了?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但是我可忘不了你,我們鄭家開國之臣,世襲子爵之位數百年,可就是因為你才毀於一旦。”那人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清,嘴角噙著詭笑:“一份公文下來,爵位沒有了,財產充公了,所有前來攀附的人都變得退避三舍,我鄭家從受人敬仰到墜入泥潭,這可全是托了你的福啊。你說,我該怎麽感謝你?”鄭家?葉清想起大概五六年前的時候,他確實收到過指令,要求調查鄭家。他記得,那一次他是從鄭家宅中拿到了賬本,不久之後,鄭家就因為作風問題被削去了爵位。而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鄭家的獨子鄭應。葉清並不想多說什麽,隻冷道:“工作而已,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