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蠻好看的。”齊樂人呆呆地說。寧舟的語鷹在四周玩耍夠了,終於拍著翅膀飛回來了,它理直氣壯地往籃子的提手上一站,歪著腦袋打量幾人,瞅見蘇和手上的花瓣,突然拍著翅膀嘎嘎地叫了兩聲,一口啄走了那片花瓣,叼著它飛到了寧舟的肩上,將花瓣丟在了他的頭發上。齊樂人看著寧舟頭發裏的花瓣,和他那麵無表情的俊臉上明顯狀況外的迷茫,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被他的笑聲感染,呂醫生也笑出了聲,最後是蘇和,他笑盈盈地看著他們,俊美的眉眼裏一派溫柔。這溫暖的午後陽光裏,喜悅和快樂感染了所有人,讓他們得以短暫地擺脫夢魘一般的生存壓力,在鮮花和日光中度過一段快活的時光。可惜輕鬆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結束了午餐和休息後,四人繼續搜尋起了關於朔月之夜的線索,直到夜幕降臨才回到領主的城堡中。晚餐後一行人又回到了藏書室,尋找疑似和朔月之夜有關的線索,一些親曆者的筆記也都已經看完了,內容大同小異,沒有人能寫下自己究竟是遇見了什麽東西,因為在他們落筆前就已經永遠消失了……就在眾人苦苦尋覓之際,坐在桌邊的蘇和突然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問題:“你們注意到了嗎?今天我們在聖城內走了一整天,沒有遇見一個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一個都沒有。”蘇和調整了一下坐姿,用手背支著側臉,追問道:“所以我們看見的那個小女孩,究竟在暗示什麽?”第一百二十三章 聖修女的夢境(十三)蘇和的話讓齊樂人意識到了這一整天來他隱約感覺到卻說不出的古怪,這座城市裏從衛兵到普通居民,沒有一個未成年,最年輕的也有二十多歲了,聯係二十多年前這座城市被封閉的曆史……難道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小孩子出生?但是那個神秘的金發小女孩……又是從哪來的?看來她真的不是人類,而是惡魔?懷著這樣的疑問,幾人詢問了城堡內的仆從,他們中的一些承認了自從二十多年前聖城被封閉起就再也沒有新生兒降生,但是因為領主嚴禁他們討論這件事,所以之前他們沒有說出來;但是又有幾個仆從,他們的反應讓人覺得古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嘖嘖,肯定有內情啊。”問跑了一個女仆的呂醫生搖頭晃腦地說道。事實也的確如此,次日一早幾人求見了領主,領主的反應也同樣耐人尋味,當被問及為何禁止討論沒有新生兒降生這件事的時候,領主和領主夫人的臉色都蒼白了起來,可卻怎麽也不肯鬆口。沒法從領主這邊得到線索的幾人隻好繼續大海撈針,一麵商量著即將到來的朔月之夜要如何應對,齊樂人還是堅持自己先用惡魔的禮儀偽裝成惡魔去探探究竟,但是寧舟和蘇和一同否決了。“不行。”寧舟很幹脆地拒絕,“一起去。”蘇和的理由更充分:“如果你是擔心我們的安全的話,完全不必,主世界的任務對領域的限製比較少,我可以讓領域幹涉現實世界,完全可以做到讓你們不被人發現。”說著,蘇和打了個響指,齊樂人隱約感覺到身上似乎被罩了一層什麽看不見的東西,他奇怪地觀察著自己,發現什麽變化都沒有。一個女仆從走廊拐角處走來,目不斜視地向四人走來,眼看著就要撞上齊樂人,可她卻好似沒看見似的目視著前方繼續,齊樂人趕緊後退了一步,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向了走廊更深處。“還真是沒發現啊,我們在別人眼中是不是透明的了?”呂醫生好奇地戳了戳自己的胳膊,問道。“是的,當個人領域幹涉現實時,會對現實產生一定影響,隱藏自己隻是其中一個作用,不過對同樣擁有領域的人來說,這種程度的偽裝是沒有效用的。”蘇和解釋道。“怪不得你說隻有領域級才可以和領域級對抗。”呂醫生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那就好了,等朔月之夜我們隱身一下出去探個究竟,說不定一晚上就能結束任務了。”齊樂人雖然沒有這麽盲目樂觀,但是有寧舟和蘇和在,他對這個任務還是挺有信心的,應該不會落到《噩夢遊戲》裏慘遭惡魔毒手的下場了吧。剩下的幾天風平浪靜,幾人尋找線索之餘,專心等待朔月之夜來臨,終於,這一天到來了。睡醒了的齊樂人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20點15分,距離零點還剩將近四個小時,他從中午一直睡到現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想來這一晚是不會再覺得困了。寧舟不在房間,不知道去了哪裏,他的那張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看起來不像睡過午覺的樣子。起床洗漱完畢,齊樂人整理了一下技能卡,sl技能冷卻完畢,下雨收衣服技能冷卻完畢,初級格鬥術隨時可以使用,惡魔的禮儀先不裝備,卡槽隻有三個。走出了房間,走廊上也一片安靜,每逢朔月之夜就連城堡內的仆從都會早早結束一天的工作,喝下安眠用的藥劑一覺睡到天亮,所以此時此刻的領主城堡裏安靜得有些嚇人,這種詭異的氛圍讓齊樂人覺得不太舒服,他不清楚其他人都在哪裏,就先到呂醫生和蘇和的房間外,抬手準備敲門。“嘿,樂人,這裏!”呂醫生從走廊拐角處冒了出來,輕快地跟他打了個招呼。“你起來了啊,蘇和人呢?”齊樂人一邊說著一邊向他走去。“不知道啊,可能在藏書室吧?”呂醫生興致缺缺地說。“那你看到寧舟了嗎?”齊樂人又問。呂醫生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對了,我剛才想到那個信物胸針可能有點用處,給我看看。”齊樂人哦了一聲,從道具欄裏取出胸針,胸針還是微微發燙著,似乎比之前更燙了……拿著胸針的手伸向呂醫生攤開的手掌上,齊樂人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跟隨著胸針移動,就在他即將鬆開手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呂醫生的眼睛。那是一雙熟悉的眼睛,圓溜溜的,每當看到好吃的東西總會閃閃發亮,但此時這雙眼睛裏卻流動著令人陌生的貪婪和興奮,這絕不是呂醫生的眼神!他是誰?這個人是誰?!齊樂人猛地捏住了胸針收回了道具欄,接連後退幾步握住匕首:“你是誰?”“呂醫生”響亮地嘖了一聲,不悅地歪著腦袋看著他:“真是小瞧你了,你……”齊樂人身後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呂醫生打著哈欠從門裏走了出來,看到堵在門口的齊樂人嘟噥道:“樂人幾點啦?我是不是睡過頭……臥槽?”呂醫生目瞪口呆地看著幾米外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我一定是沒睡醒……”說著他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痛得嗷嗷叫:“臥槽不是做夢啊!這什麽情況!你誰啊!”假的“呂醫生”煩躁地輕哼了一聲,一轉身繞過了走廊的拐角,跑得不見蹤影。齊樂人追了兩步也沒追上,隻好放棄地回來了。呂醫生還在門邊毀三觀:“有個怪物,假扮成了我……天啦,它要是假扮成你,我肯定上當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它對你應該沒什麽興趣,它隻是想要信物胸針。”齊樂人推斷道。剛才假扮呂醫生的怪物明顯是衝著他手上的胸針來的,無論是模樣聲音還是語氣都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他看出那個怪物的眼神不對……糟糕的是這怪物甚至都沒有觸發【下雨收衣服】技能的警惕,不知道是這個技能自帶的失誤概率,還是它的惡意不足以觸發技能的感應,目前看來這個技能隻對可能致死的危險發出警報,也許這個怪物隻想得到信物,而不是殺死他。“走吧,去找寧舟和蘇和,這東西在我身上已經不安全了。”之前不知道有東西在覬覦這枚胸針,所以信物一直是齊樂人收著的,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了,他就不能冒險這個風險,必須把東西交給更可靠的人。兩人迅速離開走廊,向最有可能有人的藏書室走去,一路上古堡內都點著油燈,應該是領主得知他們要在朔月之夜夜遊後特別授意的。噩夢世界的主世界還停留在中世紀,還沒有可持續發電的電力設備,隻有黃昏之鄉因為惡魔結晶這種能源而點歪了科技樹,倒是提前進入到了電氣時代。齊樂人帶著呂醫生來到了藏書室,門一開,正背對著他們在書架上挑選書籍的蘇和轉過身:“怎麽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看到燭光下蘇和氣定神閑的身影,兩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呂醫生搶先道:“你不知道,剛才樂人遇上了一個怪物,它還變成了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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