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音喃喃道:“趙、鄒、朱!原來如此!”


    “同樣的諧音,說不定太子就是林世軒同族的兄弟,隻有這樣的血緣,才會不求回報不顧大臣和百姓的反對,一心想光複朱家。”


    “畢竟,天子也需要有一個強大的母家作後盾。”


    老將軍聽後細思極恐。


    葉溫南認可。


    “小妹,若是皇上知道了鄒雙兒的事,必定會連累你和孩子們,你得盡快離開侯府。”


    “我知道了。”


    葉瀾音又望向老將軍:“爹,女兒有個不情之請。”


    老將軍心疼死自己的女兒了,別說一個,就是十個他都答應。


    他聲音淩冽道:“你說,為父必定辦到。”


    “科舉後,我想讓您幫我去請玄禪大師下山,求他到侯府驅邪。”


    “好,你放心,爹必定給你帶到。”


    隨後,目光又看向葉溫南。


    “二哥,小妹也有事請你幫忙,如今我誰也不信,隻信家人。”


    “你說,二哥必定辦到。”


    “我想讓你去洛川縣幫我找個三十四歲的婦人,最好在天元四十八年生子的。”


    “好,二哥一定給你找來。”


    葉瀾音看著他們二人,她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家人,在她背後默默支持她。


    都是她不孝,這才連累了葉家,讓老父親跟著操心。


    “小妹,這塊玉佩你拿著吧,二哥也沒什麽用,也許它能幫你一二。”


    她努力撫平心中的鬱氣,“好,多謝二哥。”


    氣氛慢慢緩解,老將軍這時看向一直靜靜坐在位置上的林睿安。


    他威嚴的目光放緩了下來。


    “睿安,下個月就科考了,你可有把握?”


    “這次國子監招收學生,將軍府和侯府都各有一個名額,但鎮北侯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外祖父心中難受,你煜榮表哥說,他不想去國子監,讓我把名額給你。”


    林睿安從容道:“外祖父,讓煜榮表哥去吧,孫兒即便不去國子監也能學成。”


    少年目光堅定,幹淨的麵容上沒有一絲的波瀾,唇角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讓老將軍一時間不知道該心疼還是難過。


    外孫才十四歲,卻比十六歲的煜榮還要成熟穩重。


    “好孩子,祖父聽了心裏難過。”老將軍抹了一把淚。


    葉瀾音何苦不是覺得虧欠長子?


    “爹,您別難過了,如今能發現,也算是好事,若不是綰綰……”


    她話說到一半,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


    眾人了然。


    林睿安目光溫和,聲音帶著清透。


    “娘,兒子不苦,兒子有個健全的身子比什麽都好,您不必覺得虧欠。”


    “是兒子和弟弟們拖累了您,讓您背負如此多的壓力。”


    若不是他們,娘也不用如此忍辱負重的前行。


    “傻孩子,你們是娘的孩子,娘的辛苦是娘自己的選擇,和你們沒有關係,是娘不好,沒有給你們一個健康的家庭,讓你們從小就沒有爹的疼愛。”


    老將軍不置可否。


    當年若自己再堅持堅持,女兒會不會就不嫁了?


    他搖了搖頭,“好了,說這些做什麽,有外祖父在,一定好好保護你們。”


    他想了想,然後看了二兒子一眼。


    “朝堂上的大臣們,可有對綰綰談論些什麽?”


    “沒有,反倒是大夥一個個暗地裏罵鎮北侯寵妾滅妻,重庶輕嫡。”


    “兒子總覺得陛下是故意降他職的,這次祭祀大典,他居然抱著綰綰去點亮紫靈珠。”


    老將軍手抖了一下,“後來呢?”


    “幸虧是七皇子搶走了妹妹懷中的那隻小雞,然後放在了供台上,點亮的那顆靈珠。”


    “要不然若是綰綰點亮的,怕是會成為鎮北侯的利用工具。”


    葉溫南想想都後怕。


    當時在下麵,幸虧隊伍不是按照官職排的,而是先來後到,他站在最前排,看見了那隻熟悉的小雞。


    正是綰綰剛剛手裏抓的那隻。


    葉瀾音沉默。


    “女兒,幾個孩子的身世,你想過如何打算嗎?”


    “他們總會長大,這樣的鋒芒怕是將來掩蓋不住,若是他們的親爹知道了,出來和鎮北侯搶孩子,該如何是好?”


    “到時候,爹怕世人…”


    老將軍心疼葉瀾音,他辛苦培養的世家貴女,最後落得名聲狼藉,是他最不願看見的。


    這個世道,女子注重名聲,那是她們的命。


    二舅爺葉溫南,隱隱握著拳頭。


    妹妹清白之人,十裏紅妝嫁給鎮北侯,連洞房花燭夜都是和別人。


    誰人不恨?


    可轉念一想,卻又幸虧沒有被這樣的人玷汙。


    “爹不用怕,孩子的爹不會這樣的。”


    葉瀾音的話一落,屋內鴉雀無聲,連原來的歎息聲都戛然而止。


    老將軍:???


    葉溫南:???


    兩人屏住呼吸,等著葉瀾音繼續說。


    葉瀾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臉,她壓低了聲音道:


    “爹,二哥,孩子的爹是…攝政王。”


    “什麽?”葉溫南驚呼一聲,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哎呦一聲,手中的水灑了他滿臉。


    老將軍也好不到哪裏去,原本平靜的坐在椅子上,此刻也嚇得站起來。


    幸虧老婆子出去了,萬一聽見這樣的話,他還真怕她頂不住。


    “娘說的不錯,睿安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林睿安在就猜到他們的反應了,因為他也經曆過。


    老將軍身子哆嗦了一下。


    攝政王權勢滔天,葉家本就權利過大,長子從軍,二兒子又在朝為官,名聲頗好。


    葉家因此一直被皇上忌憚,如今還冒出一個攝政王爹,這皇上若是知道了。


    葉家還有路走嗎?


    他上下牙齒在打架,思索了一會,才從口中吐出一句話。


    “攝攝…攝政王可知?”


    葉瀾音搖頭。


    老將軍舒了一口氣。


    葉溫南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又被葉瀾音接下來的話嚇得腿腳一軟。


    “承允就是…女兒的另一個孩子。”


    葉溫南腳軟的扶著椅子,“這這這…”


    “小妹,怎會這麽巧啊?”


    何止是他們?葉瀾音自己一開始也震驚的,但想著或許是血脈相連吧。


    承允是個男孩子,攝政王或許是感應到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


    ……


    “祖父,姑姑,二叔~”


    幾個孩子玩的差不多了,於是都樂嗬嗬的從外麵跑了進來,幾人當即閉上了嘴巴。


    葉煜祺一臉委屈:


    “祖父,孫兒也要一隻妹妹一樣的小雞。”


    他伸出手指了指林綰綰手裏抱得緊緊的小雞。


    “她不給我玩,居然讓那隻雞啄我,我也要買一隻,跟她的鬥!”


    “氣死我了。”


    “嗚嗚嗚……”


    他也太可憐了,娘打他就算了,還被一隻雞欺負。


    葉瀾音看著他可憐的樣子,然後笑著對著林綰綰說:“綰綰,把小雞給哥哥玩一會可以嗎?”


    林綰綰搖頭。


    “不……”


    【承允哥哥說我這是鳥。】


    【我不要養鳥,鳥搶我…搶我肉肉次…】


    蕭承允聽見她心聲,知道不能隨便說,他擦了擦眼淚。


    “妹妹,我再也不說是鳥了,你給我玩一會吧?”


    “菜市口的雞一點都不好玩,還要到處拉屎。”


    “我要玩你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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