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哼了一聲,伸手又是摸了摸大黑狗的頭,抓出一把狗糧喂過去。可這會兒,手心裏卻不再是棕黑的狗糧,反是金光閃閃的,金箔,翡翠、瑪瑙珠子,珍珠之類的金銀珠寶堆了一手,被那大狗悉數添了進去,吃得極其開心。“老板,你就這麽大手筆幫著那人養貔貅啊!這錢是你花,財氣可全進了人家家裏……”秦老板眯起眼睛,倒是不想自家夥計那麽不爽,反倒挺高興的:“反正,撐不了幾天,他還是得把白玉貔貅送回來的。這瑞獸,本就不是該他養的!”陳文昭最近很順心,收了不少稱心的好東西,還解決了自家寵物的夥食問題,基本上就沒什麽可讓他操心的了。昨天晚上,大學時期的鐵哥們兒呂岩給他打了個電話,叫他出去喝酒,話裏話外的,都是在說小逸不回國了,想著幫他排遣一下內心的寂寞空虛冷。陳文昭跟著那混蛋笑罵了一通,最終也沒理他的茬,把電話撂了。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小逸這件事深受打擊,十一長假必然是抑鬱著過去的,卻沒想到,因為麻煩人的小家夥兒進了門,自己全顧著料理他,反倒把失意的煩惱拋到腦後去了。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陳文昭笑笑,伸手去撫趴在沙發上蜷作一團的小狗,此刻這小家夥兒正把下巴擱的他大腿上,呼呼睡得香。因為終於肯吃東西了的關係,也不過幾天,小家夥似乎滾圓了一圈,毛發也不像先前那麽軟軟綿綿的,漸漸硬實起來。果然像秦老板說的,這小東西長得真快……“或者,該給你取個像樣點的名字了。”陳文昭伸手抓著小東西肉呼呼的脖子,小東西眯著眼發出舒服地嗷嗚聲。陳文昭笑起來,掏出手機,開始翻找電話本。“喂,呂岩啊。我,文昭。”“怎麽?終於反應過來哥們兒用心良苦了,走吧,酒吧街,你開車。”“酒吧就免了,我待會兒把我家備用鑰匙給你送去。”“啊?文昭啊,我可不是你那圈子裏的,你別嚇唬我啊……”“哈,說什麽呢,我還沒告訴你吧,我家最近養了一隻狗,明天我上班了,你過來幫我喂狗。”“啊?你別扯了,你他媽的風抽的養哪門子狗啊?!靠,請客你怎麽不找我啊,喂狗倒是想起我來了,你上班我也有工作啊,我去喂狗你給發錢啊?”聽著自己發小兒特有的公子哥兒口氣,陳文昭到不吃他這套,隻是笑了笑:“你不就給瓷瓶子上個色麽,什麽時候畫不行,再說你這一天24小時能有仨小時用在本職工作上不去泡妞就不錯了,得了吧,別跟我裝,你幫我喂狗我請客就完了。”陳文昭聲音輕輕軟軟的,跟電話裏傳出的咋呼聲成鮮明對比,手底下的小狗睡不安穩,換了個姿勢,仰麵朝天,露出圓滾滾的肚皮,陳文昭忍不住伸手過去撓撓,笑出聲來。“靠,哥們兒你沒事兒吧,發情啊!”“呂岩你說,我家狗叫什麽好聽,我今天聽人家的狗叫天罡,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陳文昭這麽說著,又好像是自言自語,手指頭在白的發粉的肚皮上騷了兩下,小狗就翹起後爪子,往自己身上叨兩叨。“文昭,要不我舍命陪哥們兒,咱哪天找個gay吧玩玩吧,我看你最近閑壞了……”陳文昭倒是沒注意電話裏說了什麽,忽然覺得自家這個寵物招財進寶的特別祥瑞,略一尋思,就笑道:“小瑞怎麽樣?從今以後你就叫小瑞了。”電話那頭的呂岩自然是聽得一頭霧水,心說這陳文昭閑瘋了,精神都不正常了,正要說句話,就聽那頭小瑞小瑞的喊了兩聲,嘟的一下,他媽的把電話給撂了!第6章 遇難陳文昭的保姆喂狗計劃實際實行起來卻並沒有設想中那麽順利,第一天上班他就是費了老大勁,那小狗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死也甩不掉,他足足出來進去的有十來次,才成功地把小狗關在房間裏,成功出門。可是就算這樣子,當下班的時候,竟然還是發現自己家的小狗出現在了停車場。然後便是立刻接到呂岩的電話,說他來喂狗時一開門,這小東西就跑出去了。結果,好不容易連續幾天,成功的管製住了到處亂跑的小狗,第五天,等到呂岩可以成功喂狗了,陳文昭當天中午就接到呂岩的求助電話,死命吼了兩句救人,叫陳文昭立刻回家。等陳文昭請假回家就看見呂岩躲在洗手間裏非得說這狗要咬死他……折騰來折騰去,足足過了兩個多星期,呂岩實在是搞不定陳文昭家的狗了,竟是請陳文昭吃了一頓金錢豹,好說歹說的也是不願意給他喂狗了。陳文昭的養狗生活再一次陷入了窘境。這一天陳文昭下班晚了幾個小時,倒不是因為加班,而是他們館裏出了件大事兒——上回進館的那一批文物,竟然發現全部被盜了。這還是因為過幾天館裏有活動,要展出這批新文物,館長才交代布置展廳,負責館藏的小張去取文物的時候,才發現文物早就沒了。等到警察來的時候,調出監視錄像反複看,又一番調查取證,結論竟然是這批文物早在十一之前就被盜了,而時間正正好好就是陳文昭獨自在辦公室加班的那段時間。也難怪警察抓著他不放了,那天晚上整個博物館大樓裏就他一個人,文物又恰好這時候失竊了,他不被當成嫌疑犯都對不起幾位警察同誌雪亮雪亮的眼睛。不過,就算是對著他一番逼問,到底也沒看出來他是個偷文物的料,館裏幾個老同誌又是對他人品一番保證,警察終於算是放過他了。可是,那他也是關鍵的線索證人不是?抓到犯罪團夥基本上全靠他跟監控錄像帶了,這幫警察還不逼著他往死裏回想,回想到大腦記憶調節功能失調。於是,小陳同誌大好的上班時間就被警察叫去問話了幾個小時,陳文昭回憶當他晚上回憶的腦子都要起繭子了,才被放出來。手裏拿著警察同誌慈悲為懷發給他醒腦的咖啡,陳文昭無限疲勞地提著公文包來到地下停車場,才剛走到自己車子跟前,就聽得嗷嗚一聲,白乎乎的一團東西就朝自己撲過來。陳文昭隻覺陰風一陣,臉上首先中招,被毛茸茸的大肉團子咚地撞了一下,然後兩隻大爪子搭在自己肩膀上,陳文昭細胳膊細腿兒的自然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一個沒站住就做的地上了,咖啡灑了一手黏糊糊的。“嗷嗚~嗷嗚~”然後陳文昭就被火熱的大舌頭襲擊了,從臉舔到脖子。“小瑞……”陳文昭無奈地哼了一聲,伸手揉揉身上的大毛球,歎了一口氣,立刻就想起來前些日子看的一個電影《忠犬八公的故事》了。真不是誇張,自家這條狗當真跟電影裏那隻八公犬似的,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粘著他出門送他上車,每天下班時間神奇地出現在停車場迎接他——不管他怎麽事先怎麽費勁巴力地把他鎖在家裏,也不管他怎麽交待呂岩看好這隻狗,它就是有這個能耐,死皮賴臉,管接管送。陳文昭多少是無奈的,但是每天看見這毛球這麽死賴著自己,心裏倒也是暖融融的,伸手寵愛地揉揉那個毛乎乎的大腦袋,陳文昭沒脾氣的笑起來。說真的,這輩子除了他爹媽,還真沒誰對他這麽死心塌地不離不棄過……“別鬧了,上車吧。”陳文昭摟起狗,起身開車,把那白團子扔進副駕駛,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心裏卻是尋思著這小家夥兒又沉了。說是小家夥,實際上早就是大家夥了。才不過短短兩個多星期,這小狗竟然長了有一倍,儼然成了一隻大狗,站起來都能有他腰線高。果然像秦老板說的,這種狗貪長極了。隨著這狗體型越來越大,陳文昭心裏也越發不安起來,真要長成秦老板家裏那隻那塊頭兒,的確也不是個事兒。要不……陳文昭扭頭看一眼蹲坐在副駕上,環視四周極有氣勢的大狗,說實話,他真就舍不得。車子中速行駛著,正要上橋的時候,陳文昭就看見前麵閃著黃色警示燈,攔著個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牌子。沒辦法,陳文昭選擇了一條林蔭道,晚上路燈昏暗下,顯得鬼氣森森的。正打開車燈,就看見眼前黑乎乎的一根棍子似的東西朝車窗飛過來,陳文昭嚇了一跳,趕緊踩刹車,就聽砰的一聲,東西砸上了前玻璃,陳文昭一低頭,聽得車子跟著側滑,然後咚地一下,車衝上了便道,整個人跟著一震。“唔……”陳文昭喘息著,稍微從剛才的事故中緩過神來,胳膊肘撞在車門上,疼得要命,腦門也因為剛才車子撞到圍牆往前一闖,差點頂的碎玻璃上,好在小瑞撲過來,護住了自己的臉。陳文昭伸手撈了一下撲在自己身上的狗,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身上沒有傷口才鬆了一口氣。再抬頭看砸進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個車後杠。陳文昭皺皺眉,猛地踹了幾下踹開變形的車門,下了車來,掏出手機來叫拖車,小瑞也跟著他跳下來,隻是剛落地,就立刻弓起背,全身的毛都乍起來,嘴裏發出威脅的嗚嚕聲。“小瑞?”陳文昭一愣,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呼的一下,一個悶棍朝自己揮過來。“嗷嗚!”小瑞幾乎是立刻彈起來飛撲過去,然後陳文昭就聽見一個男人的慘叫聲。這是怎麽了?遇上搶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