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輕易的就搞定了葉國章,連顏茴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有這麽好的運氣,原本在他的計劃中,可是連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了。若是嶽父大人再度冥頑不靈,他就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直接把葉家兩姐妹帶到北京去,就不信出了上海,他還是那個一手遮天的葉國章!


    不過現在能和平解決那就是最好的了,雖然會和葉清語分開三年,但在顏茴看來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現在交通如此便利,隻要搭個飛機便能見到這個越來越可愛的小丫頭了。況且,葉清語根本還是個孩子,顏茴希望通過在國外的獨立生活能讓她的心境成熟一些。而且,這丫頭的誌向很高,如果她想要實現自己的目標,光靠現在這樣可不行,挫折的人生,才能磨礪出人才!


    不過今天,顏茴卻還是背負著一個重大的責任,雖然葉國章默認了兩人的關係,可還有一個人卻是自己不得不拜訪的,那就是葉清語的母親!於情於理,自己都該對自己的嶽母謙卑一些,這也算是符合中國的傳統了。可是,自己能對她謙卑嗎?顏茴甚至能想象出,等會見麵,自己的表情會是怎樣的尷尬和僵硬!


    毫無疑問,顏茴現在很矛盾,他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來對待這位嶽母大人。站在葉清語的角度上,他讓人家的女兒做小,完全是委屈了對方,作為補償,自己確實是該忍耐一些的!可站在葉玉瑤的角度上呢?苦笑著歎了口氣,顏茴隻能希望,等會自己能順利控製住情緒吧,若是一旦失控,那就,非常的不妙了!


    “顏茴,等會見到我媽時,你,你能不能不要太激動?”葉清語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十分謹慎的使用著自己的措辭,“我知道因為姐姐的關係,你很討厭她,不過,她終究是我媽啊,看在我的份上,退一步好嗎?若是她說了什麽讓你生氣的話,你不要理她就是,但是,但是不要和她爭吵好嗎?”


    看著葉清語可憐兮兮的表情,顏茴心情鬱悶的歎了口氣,摟過了她,“放心吧,丫頭,我不會這麽沒有分寸的!”話雖這麽說,可他心中也是忍不住搗鼓著。知道他們來見林月如,葉玉瑤雖然沒說什麽,但顏茴還是感受到了她眼中的寒光,隻是,這一趟又是非去不可的,而且,還是絕不能惹事的那種。原來夾心麵包是這樣的感受啊!心中無奈的近乎抓狂,罷了,聽天由命吧!秉著這麽個想法,顏茴幹脆的拋開了一切,毫無負擔的向著葉家駛去。


    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奢華,也許是故作簡樸,又也許是這不過是葉國章一家人的住所,葉家大宅,不過是幢帶著遊泳池的別墅而已。就算是和葉國權的那棟莊園相比較,也是差了許多,難怪葉清殊在看到了周家宅院時,會露出這般眼紅的目光。


    “小姐,您回來了?”周家的傭人隻有一個在這幹了快二十年的老媽子玉嫂而已,其他的,便是定期來做清洗的鍾點工了,不過這也正符合了這座別墅的規模,畢竟這可不是像周家那樣的豪宅,需要有一幹子的傭人在門口鞠躬歡迎光臨!


    “玉嫂,媽媽她…”葉清語的表情有些局促,她當然知道好麵子的林月如再知道了這件事後會發怎樣的大火,勾搭葉玉瑤的男人,若是自己把她擠下位還好,可自己現在偏偏自己卻是輸方,母親一定是氣的把家裏全砸了吧!葉玉瑤唉聲歎氣的猜測著。


    玉嫂沒回答,隻是表情卻是充滿了憂慮,視線在葉清語的臉上停了片刻後,便立刻轉移到了她身後的顏茴身上。


    顏茴微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玉嫂,你好!”


    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玉嫂的嘴唇動了動,可終究還是沒有說話,直到顏茴和葉清語走進了大門後,她才小聲的提醒了一句,“小姐,太太很生氣!”玉嫂能在葉家一幹就是二十年這可不是什麽運氣使然,靠的,就是她能安守住自己的本分。可以說,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下人身份,盡管自己在這個家也算是擁有一定的資曆的,可她卻依舊不會做出什麽逾越,或者是倚老賣老的行為。就算是當初兩位太太爭鬥的水深火熱的時候,她也隻是默不作聲的做著下人該做的事,努力的不讓自己卷入任何一方中去。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得到主子的信任,雖然名義上她依然是傭人,可實際上,從葉清語的那一聲玉嫂上便可以看出,她現在的地位決不遜於周家的周德。而她那最後的那一句提醒,也不過是處於對葉清語的疼愛而說的。至於對顏茴的評價,就不再她的管轄範圍內了,因此,她明智的選擇了噤言。


    葉清語苦笑著點了點頭,雖然是預料之內的事,可真從玉嫂的口中得到證實,心中仍舊是有了種七上八下的感覺或許因為她從來都不是個慈母,因此對於自己的母親,她向來都是有些敬畏的。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感受到了她的不安,顏茴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柔聲安慰道。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顏茴為了安慰自己所說的,可葉清語的心中卻還是多了份安心的感覺,果然,有人保護的感覺真的很好啊!露出了可愛的笑容,葉清語頓時挺起了自己那小小的胸部,勇敢的向著“虎穴”走去。


    一看到玉嫂端上來的茶杯,葉清語便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不是葉家習慣招待客人的那套杯子,看來,母親的火氣果然很大啊,連她喜歡的那套杯子都砸光用來瀉火了!對著玉嫂露吐了吐舌頭,此時此刻,葉清語的心情倒是放鬆了很多,破罐子破摔吧,已經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很快,林月如高貴優雅的姿態便出現在了樓梯口,保養得當的她看上去不過是三十五、六歲而已。雖然不是很美,可她的五官卻很精致,很溫柔。梳著高雅中透出嫵媚的盤發,再加上身上那件鑲著水鑽,裁剪合宜的黑色絲絨旗袍,卻是令顏茴有些驚訝了,他沒有想到,葉玉瑤口中的壞女人居然是個這麽典雅的女人。雖然她沒有笑,但顏茴卻是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冷意,相反,她的氣質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顏茴是嗎?”坐到了沙發的對麵,林月如翹著蘭花指,端起了麵前的茶杯,細細的抿了一口。


    “伯母,您好!”顏茴很快站起了身,對著她略略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禮物遞了過去。極品血燕窩,000元一兩的價格雖然對於普通人而言是近乎天價了,可顏茴知道,這對她而言並卻是沒有什麽意義,更別提收買了。這個,不過是出於禮貌而帶的上門禮物而已,中國人的傳統嘛!


    “謝謝,是小語告訴你我每天都要喝燕窩的嗎?”出乎顏茴的意料,她麵帶微笑的站起了身,接過那個燕窩禮盒,再轉手交給了玉嫂。


    這一係列的動作卻是令顏茴有些受寵若驚了,原本以為,她最多不過是讓玉嫂來拿禮物罷了,這還是在給麵子的情況下,否則,她隻需破口大罵便行。不光是顏茴,就連葉清語也是驚訝萬分,不知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很驚訝是不是?”林月如繼續優雅的喝了一口茶,臉上保持著微笑,“小語,你是不是覺得媽媽從來都隻是關心你哥哥,而沒有疼過你呢!”


    葉清語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我是個失敗者,無論我喜歡什麽都會被含煙搶走。”林月如的語氣幽幽的,讓人的心不由得有了一種共鳴,“我和她曾是同學,也曾是好朋友,她學古箏,我學鋼琴。我和國章從小就有婚約,而她虜獲了國權的心,本來,我們可以做妯娌,可以將這份友情延續下去,可是,她卻偏偏招惹了你爸爸。口口聲聲說,是你爸爸替她家還清了債務,給了她真正的愛情,她願意一輩子無名無份的跟著他,為奴為婢!借口,不過是借口而已,那筆錢我可以給她,國權可以給她,可她卻偏偏接受了國章的贈與。她生不出兒子,知道我對清殊嚴格,就以一副溫柔的姿態,搶走了清殊。真是悲哀,他對含煙母子,卻是比對我這個親生母親,和你這個親生妹妹都好!”


    或許是對次麻木了吧,林月如在講述這一切的時候,臉色沒有一絲表情,嘴角更是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讓顏茴不禁皺起了眉頭,本能的,她不希望聽到關於葉玉瑤母親的壞話。


    “有你,完全是個意外,我一直以為自己不能在生育的,可是沒想到,上天卻是眷顧了我這可憐人,讓我在生不如死的時候把你賜給了我!”林月如的表情很溫柔,眼中有著豪不偽裝的愛意,“不過,我不能對你太好,否則,她又會從我身邊搶走你,所以,我必須要對你嚴格,要讓你仇視她們,隻有這樣,你才是屬於我的女兒!不過,你是那樣的懂事,在我難過的時候會安慰我,為了我,甚至去拚命做一些你不喜歡的事。小語,你是個好女兒,我卻不是個好母親!”


    “媽!”感受到了林月如的充滿母愛的眼神,葉清語卻是再也忍耐不住了,撲上去,緊緊的抱住了她。


    “和你們聽到的不一樣,不過,弱者總是更能得到同情。女人爭寵,向來都是使勁一切手段的,早在她搶走我男人的時候,我就不再是個單純的人了!”林月如緊緊的盯著顏茴的眼睛,“無論你信不信,我做什麽,葉玉瑤的母親便會回敬我什麽,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同的是她更會偽裝而已。而她之所以會鬱鬱而終,完全是因為葉國章給她的寵愛遠遠不及她的想象。早在我決定嫁給葉國章時,我就沒想過要獨自一人霸著他,隻是沒想到和我搶奪丈夫,甚至是正室之位的會是昔日的好姐妹而已。不過她就不一樣了,自以為葉國章會愛她一輩子,獨寵她一輩子,可能嗎?現實的打擊讓她變得憂鬱寡歡,這又是何必呢?”


    嘴角帶著諷刺的笑容,林月如的眼中有著淡淡的不屑,“女人,是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男人而活!顏茴,你很奇怪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事是不是?這不是什麽解釋,你應該知道,我不需要解釋,我會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小語而已,葉玉瑤不是省油的燈,我不希望小語今後受到什麽委屈。我知道,葉玉瑤和她媽不同,其實她是個好孩子,堅強,獨立,更是會用理性思考問題,隻可惜立場不同,否則,我還真的是很喜歡她!回去把我今天所說的告訴她,有什麽事,衝著我來,不要對著我女兒。小語就像當年的我一樣,相信生命中的每一份情誼,最後,卻隻嚐到了背叛的滋味!”


    “媽,”葉清語頓時從這句話中嗅出了深層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和顏茴了?”


    “我不同意又怎樣?你的心已經做出了決定,強行的挽留隻是觸到你的逆鱗而已。”林如月的表情卻是淡淡的,“你很像我,不自己碰個頭破血流是不會罷休的,苦也罷,甜也罷,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幸好,現在你還小,或許過個兩年,等你的熱情消退了,就自然會離開了!”邊說,便瞥了顏茴一眼。


    聽到這句話時,顏茴隻是微笑著,為人父母,會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這也正是葉國章要送葉清語去英國的真正的原因。希望異國他鄉的環境,還有不夠頻繁的聯絡會讓葉清語移情別戀!不過,這卻是正中顏茴的下懷,他也很希望通過這段時間,會讓葉清語做出真正不後悔的選擇。


    “媽…”葉清語嬌嗔著,一邊偷偷的看著顏茴,眼中的決然卻是讓顏茴覺得心中一熱。


    “為了爭寵,含煙不惜喝下那些民間藥方,隻為了比我早些生下葉家長子而已,結果,卻是一次次的流產,這才是她身體虛弱的原因!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國權,這些東西,還是國權為他弄得,愛情,是生命中最大的陷阱,讓人在毫五知覺中被玩弄了半天,幸好現在,他走出來了!我也走出來了!”林月如露出了慈愛的微笑,“顏茴,三年後,小語從英國歸來,若是你們還是愛著彼此,我就認了。真是捉弄人的命運啊,讓我女兒給葉玉瑤的男人做妾,算了,就算是我還她母親的好了。不過,若是小語忘了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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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絕不會糾纏她,還會將她當妹妹一樣看待!”顏茴珍重的保證道。


    “我才不會變心呢!”葉清語忍不住跳了起來,大聲抗議道。


    “隻是說如果嘛!”顏茴含笑的看著她,對這丫頭的喜歡,卻是與日俱增了。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林月如深深的看了顏茴一眼,眼中閃耀的是一種未知的情緒,“顏茴,我很高興你聽完了我剛才的話,也謝謝你相信了我!”


    對此,顏茴卻是沒有回答,隻得裝作沒聽見,他確實是相信了林如月的話,因為她的眼中滿是坦然,即使在談到葉玉瑤母親的時候,她的眼中也隻有嘲諷,卻是沒有一絲的仇恨。就像她所說的,她沒有解釋的必要,這麽說,僅僅是為了解除心結而已。況且,又不是電視劇,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人,與世無爭,隻為他人考慮?再柔弱的女人,也會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來捍衛自己的在丈夫心中的地位,若是林月如真的如此惡毒,依照葉國章的性格,又啟會僅憑她娘家的背景,就讓她永坐葉家夫人的位置呢!而葉玉瑤雖然一直很討厭林月如,可她卻是沒有過孤注一擲的報仇思想,稍加推敲,這一切都不難想象。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下麵,是我練琴的時間,你們就出去逛逛街吧!晚上,記得把小語送回來!”林月如邊說,便站起了身。


    丈母娘下了令,顏茴也不好厚顏,道聲別後,便離開了葉家,隻可惜,今天是不能拉著這丫頭做運動了!


    “國章,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若是你的決定錯了,我絕不會原諒你!”見他們離開後,林月如喃喃的自語著,眼中閃過了一絲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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