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正在那烘烤衣物


    “剛不是處理那些玩意嘛,不得找個犄角旮旯?嘿,你說巧不巧,發現那也有一個岩洞,往裏找就發現了一具破敗的棺材了”


    “這不是身上全濕了,棺材板就棺材板吧,你她娘的不要挑剔,不過這肯定不是曹操的棺材板,估計,是陪葬的什麽形式。”


    他說的倒很有道理,沒看見帥哥,就問帥哥哪去了,他說帥哥不知道冷,還在那研究那個洞呢。


    夏姐剛從她帳篷裏換好衣服出來,看見我們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就說


    “你們趕緊去把衣服換了,你這身子骨,別凍發燒了”


    老楊笑著說


    “他身子骨好著呢,不然也受不了你魏哥他們幾個折騰”


    夏姐笑了一下


    “魏哥去的地兒確實都是危險的地方”


    老楊愣了一下,額了一聲


    “額”


    他們幾個?我疑惑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是魏塵,金辰安還有白冥


    畢竟除了老楊,就他們幾個與我的關係最為密切,我也經常跟在他們身邊。


    我們幾個確實也比較折騰一些,事情多,經常出事。


    不過並不是他們折騰我,是我們這群人有這樣的宿命,沒辦法不折騰,而且很多時候,是我自己要去折騰。


    但相比於以前,我現在的身子骨倒更好一些了,也更扛揍了


    我笑著說


    “倒不是他們折騰我,是我自己要折騰”


    “知道知道,不然你那晚動靜也不能那麽大”老楊樂嗬嗬的回著


    “什麽那晚動靜那麽大?”我疑惑的問


    我發現老楊的思維有時候很跳躍,我壓根就接不上。


    魏塵正在那拿衣服,忽然就笑了一聲,然後讓我快去換衣服


    當時壓根沒覺得冷,現在凍的不行,我他媽內褲都濕透了,得借夏姐的帳篷,就去帳篷裏換了衣服。


    換完衣服,身上暖了很多,把衣服放在旁邊烘烤。


    我們幾個大男人,做事情沒有女人細致,夏姐看我們烘的亂七八糟的,就讓我們交給她。


    正好,我也不擅長這個,就沒有客氣,帥哥他們還沒回來,不知道在研究什麽,我對那個岩洞也起了興趣,老楊帶路,幾個人又往那去了。


    老楊他們找的岩洞,入口不大,深度倒有一些,高度隻能容納一個人站直,前部因為下過雨,有積水,後部地勢高一些


    岩壁上人工開鑿的痕跡明顯,並不是自然侵蝕形成的。


    岩洞的左右兩側有深五十公分高六十公分的壁龕,壁龕的上麵放置著很多密封的陶罐。


    這種陶罐裏麵裝的,一般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不開為妙。


    梁東他們都圍成了一個圈,不知道在看什麽


    見我們來了,都給我們讓了一條路


    一看,原來是帥哥蹲在那研究棺材,地上都是從他身上滴下來的水,濕了一圈


    我走過去把帥哥提溜了起來


    “你不知道冷,也得把衣服去換了,等老了得風濕啊?”


    帥哥笑了一下


    “徒弟教訓的是,你們先看看這棺,有點意思,我去換衣服”


    這具棺材不知道什麽原因已經四分五裂了,年代久遠,裏麵並沒有屍骨,棺材板上都停滿了灰,看不清原來的樣貌。


    魏塵用匕首割去了木料外麵的一層,露出了裏麵的顏色,木料裏麵黃燦如金


    我愣了一下,竟然是金絲楠的木棺,但老楊前麵燒的並不是金絲楠的棺材板啊


    我在棺材板裏翻了幾下,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有幾塊木材並不是金絲楠的,從顏色上看,當年應該是黑色有複雜的彩繪,但時間太久了,加之這裏並不密封,所以早就褪色了


    老楊他們撿走的木材再加上地上的這堆,我忽然意識到,這具棺材外麵還有外棺,這是一個棺槨


    金絲楠的棺槨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非富即貴,曹操就算要搞陪葬,也不會用這種身份的人來陪葬


    老楊也嘶了一聲


    “嘶,按道理這具棺槨的主人,非富即貴,怎麽給放在這了呢?還有屍骨哪去了?”


    怪不得帥哥說這棺有點意思


    “鳩占鵲巢”


    魏塵起身淡淡的說了句


    我們都不明白什麽意思,他見我一臉茫然又對我說了句


    “這是一具秦棺”


    我愣了一下,這才能反應過來我們入了一個誤區了


    大家都以為這是曹操陪葬棺,其實壓根不是一個時代的。


    也就是說,他把人家挖了出來,丟棄在了這裏,怪不得魏塵說鳩占鵲巢。


    這確實是盜墓賊幹的出來的事,畢竟有些風水,獨一無二,沒有可替代的,想擁有就隻能占人地了。


    雖說這有點缺德,但曹操壓根也沒什麽德,就像我這樣的,管它傷天和還是傷文和,不傷我和他們就行了。


    有人好奇的問魏塵


    “怎麽判斷出來這是一具秦棺啊?”


    問話的這人聽梁東之前叫他小宋,估計應該是姓宋,跟我差不多大,寸頭,跟白冥的那個夥計一樣都是屬於那種硬漢風


    聽到姓宋的,我就想起了宋明,這家夥也不知道是死古墓裏了,還是拿到藥泥出了古墓了。


    這人一開口,我就看了他一眼,因為他的嗓音很清脆,跟他的形象形成了一種極大的反差


    魏塵肯定不會接話,他壓根不管科普


    我思索了會,然後說


    “排除法,疆域,從秦漢開始,紮尕那這邊才納入版圖,而漢棺多為石棺,在這樣的一個高山環境下,即使是陪葬棺也會選石棺,取材更方便,木棺反而奢侈”


    “並且秦棺外棺多繪圖,複雜且精美,雖然現在看不出了,到也能窺個一二”


    “那這屍骨哪去了,鳩占鵲巢也應該有屍骨,這怎麽是空的?”梁東問


    老楊也問了這個問題,我從壁龕上拿了一個大口子造型的陶罐丟給了梁東


    前麵我還很好奇這些陶罐裏放什麽東西,現在我知道了,屍骨就在陶罐裏。


    要不說曹操沒德呢,占了人的位置,還得毀人的屍骨。


    梁東一臉疑惑


    “白小爺給我這個幹什麽”


    我突然就想逗他一下,笑著說


    “裏麵都是佳釀,幾千年的美酒,喝了那不美死你”


    老楊沒反應過來,以為裏麵真是美酒,還興致勃勃的湊了過去


    我想給老楊使眼色,不過這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陶罐上壓根不看我


    “我聽說古墓裏確實有放酒的習慣,大概是曹老賊覺得占了人的墓了,給人放點酒賠禮道歉呢!”


    老楊認真的在那跟梁東分析


    他倆瞬間都忘了屍骨的事了


    梁東晃了晃陶罐,一聽真有水聲,兩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他倆還真信了。


    他們還沒開,我跟魏塵就開始轉身了


    還沒走出岩洞,就聽見了梁東的驚叫聲


    “白小爺你也太坑了!!”


    還有老楊的笑罵聲


    “我靠,老白,你他娘的連老子都騙”


    我直接笑出了聲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個是疑塚,他就沒必要這麽費勁心思的占人穴了


    他媽的,這次不會讓我們搞到真的了吧?


    洛陽那個說是曹操墓,早就已經發掘成旅遊景點了,我四叔當時聽到的時候就笑了,說外界當盜墓賊的祖師爺是傻逼


    我那時候不知道我四叔是盜墓賊,還問他為什麽這麽說,四叔就說我以後就知道了


    果然一切都有跡可循,隻是我當時太單純,壓根沒有讀懂他的弦外之音。


    回到岩洞的時候,帥哥一邊烤著衣服,一邊用手指玩著火焰


    他似乎很喜歡火焰,玩打火機的時候也是如此。


    夏姐還在幫我們烘烤衣服,我們拿了一些回來,坐到了帥哥身側,繼續烘烤


    “你很喜歡火焰?”


    我隨意的聊著天


    帥哥自顧自的笑了一下,收回了手


    “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種纏繞在手指上的糾纏與跳躍很有意思”


    我點了點頭


    “懂了,你喜歡的其實是羈絆”


    我對帥哥的了解不多,隻知道他整天樂嗬嗬的,一副活著挺好,死了也行的生活態度,好像很通透


    但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夏姐笑著問


    “帥哥這樣喜歡自由的人,也會喜歡羈絆?”


    我頭也沒抬的淺笑了一下,繼續烘烤著衣服


    “師父不是喜歡自由,他是孤獨慣了,又沒人在意,幹脆破罐破摔了”


    帥哥突然將腦袋湊了過來,嚇了我一跳


    “你叫我什麽?”


    他忽然很認真的問我


    對他來說,他一直在喊我徒弟,我卻沒有喊過他師父,這種羈絆未形成契約,而我剛剛這一說,是契約的達成


    我笑著說


    “喊不喊師父,你都是,這是事實,我磕過頭的,這就叫,羈絆。”


    他想收個徒弟,就是想有羈絆,與這個世界的羈絆,他們這群人,其實都差不多,但各有各的苦


    帥哥忽然笑了一下,才將腦袋收了回去,樂嗬嗬對夏姐說


    “你看,你沒有徒弟,不懂有徒弟的好”


    夏姐又換了一件衣服烘烤,很隨意的說


    “有徒弟也不見得比你徒弟好,你已經在我這誇了半天你徒弟好了,你是想說我沒有小白,不懂有小白的好吧”


    我們都笑了一下


    夏姐看著我們繼續說道


    “挺羨慕你們幾個之間的這種情感,沒有算計,共同麵對生死,此生摯友,人間難得”


    我接了她的話


    “還有幾個沒來呢,我一直在慶幸我能遇到這群人,不過你也會有你的際遇,遇到你此生的摯友,成為你故事的主角,所以,不必羨慕”


    也不知道他們幾個怎麽樣了


    以前金辰安跟白冥之間不熟,現在大家都會相互通信了,他倆最近都在杭城,應該沒有大問題。


    夏姐淺笑了一下,然後又說句


    “你真招人喜歡”


    “你招帥哥喜歡”


    我壓根沒過大腦直接就說了出來了,說完以後,我們幾個都愣了一下


    帥哥跟夏姐同時啊了一聲


    接著他倆十分混亂的開始跟我解釋


    “不是,徒弟這個事,你壓根……”


    “帥哥不喜歡我,我喜……”


    夏姐也紅著臉


    但他倆聲音重了,一片混亂,我壓根聽不太清楚,正想讓他們一個個說的時候,魏塵湊近了我,在我耳邊說了句


    “解釋就是掩飾”


    我立馬就懂了他倆這是什麽意思了,笑嗬嗬的說了聲


    “我懂我懂”


    帥哥一拍大腿


    “我擦,哥們你……”


    “你懂個屁啊,徒弟”


    然後又嘖了聲


    “靠,他媽打不過,忍忍得了”


    這時老楊他們剛好回來了


    “老白,你她娘的,你不知道那個罐子裏多惡心,那個頭顱……算了不提了,太惡心了”


    我一想到騙了他們就想笑,笑著說


    “我給你使眼色了,你他媽沒看我”


    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了,衣服也都烤幹了,就問魏塵要不要出發。


    他往篝火裏又加了塊板,說天黑影響視線,等明早再出發


    一想也是,石頭城裏的迷陣得需要不停登高校對,晚上壓根看不清。


    梁東也坐了下來


    “魏哥以前都是速戰速決,這次好像一點也不急”


    老楊喝了口水,輕踹了梁東一腳,讓他挪個位


    “他相好都在這了他急什麽,墓又不會跑”


    夏姐大概是有話想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你們……真的是相好”


    她竟然會相信老楊的話,我覺得十分搞笑


    “老相好了”


    老楊一本正經的說笑,我也一本正經的配合


    魏塵還添了一把,嗯了一聲


    “嗯”


    這一下子,除了梁東,他們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十分詫異的看著我們


    我們這樣已經不知道騙了幾波人了,但每次看到別人詫異的神情,依舊覺得想笑


    而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繼續逗他們


    “看不出來嗎?”


    夏姐尷尬的笑了一下


    “抱歉,我才……知道”


    我擺了擺手,表示現在知道也不晚。


    這裏是高山,又剛下過雨,找水源挺容易,時間還早,大家都去灌了水,不過野外的這種水不能直接飲用,會有細菌與寄生蟲


    得加消毒離子,放在無煙爐上煮沸,放涼之後再灌進水壺裏


    晚飯依舊是肉幹加壓縮餅幹,這裏的天氣似乎非常不穩定,前麵又下了點毛毛雨,這會子月亮又出來了。


    我跟老楊還有梁東他們在洞口抽煙,他們跟我們講了一些他們的盜墓生涯,我跟老楊都聽的津津有味


    雖然沒有我們驚險,也沒有人追殺他們,但也各有各的曆險故事。


    他們讓我給他們說說盜皇陵的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我們的事,對他們沒有好處


    就說我皇陵盜太多了,壓根說不過來


    我越這樣說,他們越覺得我壓根沒盜過皇陵,最後各自散了。


    夏姐安排好了守夜的人,我們幾個都不用守夜,這裏很幹燥,我們是男人,也不用搭帳篷,直接拿出睡袋找了個位置睡覺去了。


    魏塵他們就睡在我的身側,安全感十足。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向石頭城的東南方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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