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寫道:


    你們要去哪,主墓室我到不了,我的活動範圍隻有其中一部分。這個地宮就像一個獨立的生態係統,在地宮裏看到任何東西都不要覺得驚訝。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我答:重走當年路


    四叔的路徑跟當年謝故淵他們的走的是一致的,在那條路上,他們往上,我們往下,早晚是會遇見的。


    他疑惑的看著我,寫道:


    你不是來盜墓的


    我答:找人


    為了氣氛不那麽嚴肅,我又加了一句:


    順便盜點。


    馮遠停頓了一下,寫道: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跟我走


    他將紙筆還給金辰安,然後就帶著我們往甬道的一端走去。


    我看著他寫的東西,內心其實早已波濤洶湧。等會要是真的見了魏塵,我該說些什麽?質問他為什麽打暈我?可他的路跟我本來就不同,是我自己硬要去參與。


    我們走的是回字向下的甬道,寬約5米,斜坡向下。甬道頂部兩側的石條上雕刻著雲雷紋圖案,甬道頂部繪了彩畫,描述的是一些農耕,狩獵,馴馬,征戰的場景,估計記錄的是當年版圖擴張勝利的時刻以及國家繁榮,民眾安居樂業的狀況。


    甬道往前就見左右對稱的一對耳室,還未走到就聞到一股異香,路過時我好奇拿燈往裏一掃,掃過的瞬間,我稍微帶了一眼,隻一眼,我便嚇的往後退了幾步。


    兩邊耳室都站了一排女屍,女屍屍身未腐,左右耳室大概各有十三具,麵朝我們這條甬道,好似夾道相迎的侍女。


    她們身穿白色紗衣,臉上都掛著十分誇張的微笑,好在她們的眼睛都被紗布蒙著,不然看起來應該十分邪性。


    人死以後頭發跟指甲會繼續生長,所以這些屍身都已長發及地,指甲已有小臂那麽長,在身側自然卷曲著,好像某種植物的根部。


    我是跟著馮遠走的,馮遠第一個,我第二,其他人都跟在我的身後,他們什麽都沒看見,但我一退,大家立馬就開啟了防守模式。


    馮遠看我們這個反應,朝我們擺了擺手,意思是沒有危險。


    金辰安過來一看,像是在自言自語說了句


    “落花洞女?”


    我疑惑的問“什麽是落花洞女?”


    “傳聞是部落裏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到了適婚的年齡沒有找到中意的人,最終得了一種怪病,得這種怪病得人會出現了類似神遊四海的狀態,而且麵色燦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


    金辰安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找合適的詞語描述。


    “就好像突然談戀愛了,按照當地的說法,這是洞神選定之人,所以村民和其家人會選定良辰吉日,將她送入洞中獻予洞神聯姻。


    這種女子死前會產生錯覺,覺得洞神已派人前來迎接她,又或者能看到洞神親自變成白衣少年來接,所以含笑而死,死時肉體會放散一種奇異香味。”


    大山的一個手下叫大江,是跟著大山取的名。


    大江就說


    “那她們其實是不是得了一種精神疾病啊?好像叫什麽妄想症。”


    我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但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對勁,這解釋不了異香是怎麽來的。


    帥哥說


    “傳說落花洞女又稱夜郎洞女,看來不假,在湘西一帶依舊還有此術,與蠱術,趕屍並稱湘西三邪。成為洞女者,非人非屍,千年不老不腐,可魅惑眾生。”


    我想起塔裏看到的塔祭,跟這個似乎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死後屍身不腐,隻不過那個在形象上更為可怖,或許是想用此秘術但失敗了。


    “非人非屍是啥意思啊,死還是沒死啊?”老楊不解的問。


    “意思就是會屍變”帥哥笑嗬嗬的說。


    馮遠催促我們繼續往前走,走之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有具女屍遮眼的紗布,似乎有些鬆動,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之前就是那個狀態。


    甬道盡頭是一座石雕門樓造型的墓門,墓門已被打開。穿過墓門就是一整個巨大的車馬墓室坑,坑內放滿了各種造型的石戰馬石戰車,墓道就從這些墓坑之上穿過。


    老楊邊走邊說“我說咱們盜的別是秦皇陵吧?這規模越走越像。”


    帥哥說“皇陵嘛,規模大點正常,都是差不多時期的,元素之間也會略有相似。不過我沒盜過皇陵,具體也不清楚。”


    我就問“你沒盜過皇陵嗎?”


    在我看來,像他們這樣厲害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帥哥笑著說


    “有幾個盜墓賊盜過皇陵啊,也就跟著你白小爺,大墓去完一個又一個,就是啥也沒撈著,也不知道你是旺我還是克我。”


    我本來想反駁的,一想覺得他說的也在理,上次他確實什麽也沒撈著,每次都是去找人的。


    我說“這事,你得怪我四叔,是他不地道,總讓我跟在他的屁股後麵跑。等會你就隨便拿,算我請客。”


    “拿人家的寶貝請客,你還挺大方的。”沈川說


    我說“都是祖母的,我是祖母的孩子,傳給我那是早晚的事,我就是提前當家作主了。”


    老楊愣了一下問


    “咋,你祖母是夜郎皇室血脈啊?我怎麽沒聽說啊?”


    帥哥拍了拍老楊的肩膀,歎了口氣


    “唉,其實你也是祖母的傻孩子。”


    老楊又是一驚


    “咋地,我跟老白是堂兄弟啊?”


    隨後才反應過來問了句


    “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朝他做了個你很棒的手勢,他朝我豎了個中指。


    這時馮遠停了下來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墓坑,我往那墓坑一看,發現那戰車上躺了個人,穿著黑色的登山衣,身型瘦弱,躬身背對著我們,但從背影還是能看出來,是個女人。


    “素?”沈川說了一句,就跑了過去。


    我一聽是阿素,也連忙跟了過去。


    墓坑的深度大概有二米,跳下墓坑,穿過幾個戰車,才到達她所在的位置。


    沈川把那人翻了過來,果然是阿素,她身上有一些傷,但都已經被包紮過了。沈川探了探她的脈。


    “都是皮外傷,應該是體力不支暈倒了。”


    聽他這麽說我們才鬆了一口氣。


    我心說怪不得她沒有回我消息,原來是跟著四叔下墓了。


    我們給她喂了點水,沈川又用阿素的銀針給她弄了幾個穴位。然後在坑裏支了個帳篷,又點了無煙爐給她取暖,身體暖和一些,體力恢複的也快一些。我們自己也趁機吃點東西休息會。


    我打字問馮遠阿素是不是他救的,他搖了搖頭,撿了個石塊在墓坑地上寫道,他發現她的時候,她就暈倒在這裏了,他不殺女人,所以原本是準備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


    體力不支,在一般環境下並不致命,但在這種嚴寒的狀態下,暈過去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如果不是我們的到來,阿素很可能就永遠沉睡在這裏了。她在這是否就說明我四叔離這裏也不遠?


    金辰安遞過來一片肉幹,我看了一眼帥哥,帥哥笑著朝我擺了擺手。


    我接過肉幹對金辰安說


    “怕是有點貴。”


    金辰安笑了笑沒說話。


    我忽然想起來我的包還在他那裏。


    我問“你把我包丟了?”


    他點了點頭


    “累贅,有用的都在我包裏。”


    說著把陰璽之類的都塞回到了我現在的包裏。


    趁阿素還沒醒,我們也想眯一會,忽然就聽我們進來的那道墓門外,傳來了一聲女人的譏笑聲,聲音雖然很輕,但這裏很空曠,形成回聲在整個墓室遊蕩。


    這聲音我太熟悉了,頭皮立馬就麻了,身上的雞皮疙瘩也起來了,我手不自覺的摸了摸我的後背,被打的記憶還很深刻。


    這一幕太像鬼塔二層遇到的那個女魅了,我心說剛剛那個洞女,果然是動了,我這是走的什麽運啊?馮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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