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柏替林鳳玲將和離始末講了一遍,林父林母又氣又恨,原來自個兒娃在高家被欺負死了。


    “玲子,你咋不跟娘說呀?”林母摟著林鳳玲哭道。


    想罵老高家出出氣,當著高建雲又不好說什麽。


    “俺怕娘擔心。”林鳳玲給娘擦去眼淚,“娘,要不是當初走對了這一步,俺還不知道啥樣了。俺現在過得挺好的,您也別傷心了。娘,俺姐來了沒?”林鳳玲岔開話題。


    “你姐初十來的。”


    “可惜了,俺沒趕上。娘,俺帶了些吃食,晌午飯叫上二哥一家一處吃吧。”林鳳玲道:“俺和離是大事兒,應該讓大伯和叔叔們知道。”


    林鳳玲也想明白了,這不是可以瞞著的事兒,與其他們將來從別人口裏得知,不如現在一並請來,省得以後落埋怨。


    林鳳柏給他爹提醒道:“是不是也應該讓族長知道?”


    “嗯,這不是小事,幹脆將管事的都叫來。”林父道:“俺去叫他們。”


    林鳳柏道:“俺去吧。”說著要下炕。


    “你別動,快暖和暖和。”林父說著起身便走。


    “爹,俺去吧。”林家最小的林鳳洋道。


    “把你給忘了,去吧。”林父道。


    林鳳柏的二弟林鳳青比林鳳柏小四歲,成親卻比林鳳柏早,三個孩子,老大老二是男孩兒,比林鳳柏家的大,老三是女孩兒,比林鳳柏家的老大小一歲。


    林鳳青一家子進屋的時候,林父的一個哥哥兩個弟弟也先後到來,隨後,林姓族長並管事的也都來了。人到齊後,由林鳳柏講述林鳳玲和離始末。


    高建雲坐了一會兒,越聽越覺得抬不起頭,娘家人的行為令她難堪。她抱著女兒悄悄回了自己屋。


    初聞林鳳玲和離,林大伯、林三叔、林四叔臉色難看,他們家都有未說親的姑娘小子,堂姐和離,對堂弟堂妹的影響是巨大的。


    又聽林鳳柏說林鳳玲在鎮子上開包子鋪,再看她的穿戴,比員外娘子還體麵,也就熄了怒火,紛紛指責起老高家。


    林四叔還義憤填膺的道:“不能就這麽算了,要找他姓高的理論理論。”


    可見,人的眼睛是勢利的。


    林姓族長和管事的沉默著,族裏出了和離女,全族女眷都會被詬病。但看當事人一家子如此護著罪魁禍首,他們也不好說什麽了。何況,林鳳玲在高家受氣的事他們也有耳聞。他們都知道了林鳳玲是坐著驢車來的,大筐二筐的卸東西他們也都看見了。林鳳柏、林鳳洋塞在他們手裏的椒鹽黃豆更是從沒吃過的好東西,如今看,和離這條道是走對了。


    雖然心中仍有不快,他們還能說什麽呢?


    林父不語。他是矛盾的。閨女受了這樣的委屈,他心疼,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但是若找上門去,難免會連累大兒媳婦,混頭混腦的高家若對大兒媳婦心生怨懟,她豈不是無辜受累。


    林鳳洋年輕氣盛,得知親姐受了這麽多年的窩囊氣,他哪有不怒的?一時間摩拳擦掌,就等老爹一句話了。


    林父瞪了小兒子一眼,說出心中的顧慮。


    高建雲在自己屋裏將這邊的一言一語聽得真切,頓時熱淚滾滾而下。親生女娃攤上這等大事,老公爹還顧念她這個兒婦,叫她怎能不感動?


    林母輕聲道:“俺也恨不得你們去打高建成一頓,可他畢竟是又發的親舅,還是要顧念著又發他娘。”


    眾人想到林鳳柏這個婆娘素日的好,也都沉默了。


    高建雲挑門簾進到林母屋子,淚流滿麵道:“爹,娘,謝謝二老憐惜俺。俺娘俺哥做的錯事,俺來替他們給他二姑賠禮。”


    說著,撲通一聲跪在當下。


    慌得林母忙將高建雲拽起來。


    林鳳玲深受感動,流淚道:“她們是她們,你是你,他們做的事又不是你挑唆的,你莫要自責。”


    高建雲抱著林鳳玲,姑嫂二人哭作一團。


    林鳳玲擦幹眼淚道:“好在俺的歌兒是個福星,幾個娃也都懂事,俺的日子過得舒心,以前那些糟心事俺都不去想了。”


    自此,林家人對高建雲更加看重,高建雲對林鳳玲的心又貼近了幾分。


    說到高歌,大家都極好奇,問這問那。林鳳玲牢記高歌的話——莫張揚,因此隻是將高歌昏迷之際遇見老神仙之事說了說,並說包子鋪也是在老神仙的點化下才開起來的。眾人稱奇,且深信不疑。


    林大伯及兩個弟弟走的時候,林鳳玲將給他們的禮物拿出來,每家一大包點心、十個肉包子和曲大娘曲二娘曬得各種幹菜。這樣的厚禮在全村炸了鍋,著實讓三兄弟神氣了一回。隻是,侄婿第一次上門,他們做長輩的拿不出見麵禮,未免抹(mo)不開麵兒。


    林鳳玲寬慰他們:“來得突然,哪裏有現成的見麵禮。”


    林大伯弟兄順坡下驢,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炕上又聊了許久。林母憂慮的是林鳳玲這一輩子咋過。和離都是大逆不道,更別提改嫁了,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林鳳玲道:“俺就守著大寶過,有這個包子鋪吃喝不成問題。”


    林母見林鳳玲氣色極好,與村婦似乎不大一樣了,再聽他如此說,也覺得是不錯的結果了,也就不再擔心。


    轉天,剛吃完午飯不一會兒,車把式就來了。林鳳玲和楊誌剛辭別眾人,回了鎮子。


    此行的順利出乎林鳳玲的預料,她整個人輕鬆無比,暗笑自己還前怕狼後怕虎的。還是歌兒說得對,都是至親骨肉,哪有不盼好的。


    作為旁觀者,楊誌剛比較客觀的講述了林家族人的反應。從林鳳玲的叔伯初聞林鳳玲和離時的氣急敗壞到得知林鳳玲在鎮上開了鋪子的眉開眼笑,都細細講來,當然不是當著林鳳玲的麵。楊誌剛看出的這些,林鳳玲沒有注意。即便她當時沒有沉浸在自責與羞愧中,以她的心性也不會多想的。


    高歌自是與林鳳玲不同,她看得要通透多了。如果林鳳玲和離後拖兒帶女,食不果腹,她的叔伯還會輕而易舉的原諒她嗎?說到底打鐵還需自身硬,是鋪子給了林鳳玲底氣。


    她要掙更多的銀子,讓林鳳玲的幾個孩子成為腰纏萬貫的小財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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