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蛇本就重傷未愈,對付一個陸非辭都有些吃力,何況一旁還站著九歸。狐狸瞄準時機,打出了驚天動地的一拳,力道之猛,差點兒連周圍的房屋大樹都掀翻。蛇妖瞬間就被打回了原形。飛揚的塵埃落定,地麵上留下了一座巨坑。陸非辭又給沈不歸打了通電話,得到的指令時原地不要動,等他馬上過去。放下電話,陸非辭小跑上前,看著軟癱在地一動不動的銀蛇問:“死了?”九歸搖頭:“還留了一口氣,你要不要先把她收了?”陸非辭想了想:“還是先等先生來吧。”待在一旁安靜圍觀的紅琦此刻突然轉過頭:“有人來了——不是沈天師。”一陣狂風刮過,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遠處突然走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麵色蒼白,笑容似乎很和藹。陸非辭卻被這和藹笑容看得心間一寒,這家夥八成是來跟銀蛇匯合的!表麵上仍不動聲色地打招呼:“嶽會長怎麽來了?”“我是來追這蛇妖的。”嶽遙走近,伸手一指。當目光掃向那遍體鱗傷的銀蛇時,他的笑容難以維係地僵住了,指甲幾乎掐入了拳心,深呼吸了半晌,才又恢複如初:“你呢?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也是來追這蛇妖的。”陸非辭說,“這畢竟是先生負責的任務。”嶽遙不自然地笑了笑:“沈天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次蛇妖出逃是我們公會的失誤,就由我來收她回去吧。”陸非辭象征性的糾結了一下:“先生馬上就到,不如等他來了再說吧。”雖然自己和陸歸的實力都比嶽遙高,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來硬的。畢竟他們一個還在對外隱藏實力,一個是一隻妖,動起手來都比較尷尬。嶽遙聽他婉拒自己,眼中蒙上了一層暗光,麵上卻仍微笑:“有一點我很好奇,沈天師都還沒追到這裏,你是怎麽找來的?”“運氣好吧。”陸非辭敷衍道。話音剛落,紅琦突然抬頭:“有迷香!”陸非辭眸子一縮,九歸已經拉著二人一躍騰空,跳到了十米外的一棵大榕樹上。最先發動攻擊的反而是嶽遙。一來他知道,等到沈不歸找來這裏銀蛇就徹底救不回來了;二來他不知道,無論是陸非辭還是他身旁的美男子,修為都比自己高。本想先弄暈三人,不料這迷藥明明無色無味,居然被那個紅裙女子察覺到了。事發不過轉瞬,圖窮匕見後,昔日溫和待人的k市通靈者公會副會長換下了那副和煦笑臉,目光陰冷。“給你留了活路,你卻不肯走!”陸非辭見他撕破臉皮,也不再和他繞圈,沉聲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執迷不悟。你身為通靈者,勾結蛇妖,取人性命以煉丹,就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嶽遙冷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其實最初他並沒有取活人性命,隻是用血庫中的血液煉丹。也不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是為了讓自己延緩衰老,畢竟人的性命和妖比,實在太短了。所以當某一天,他生出了想和一隻妖共度餘生的念頭時,他就急不可耐地開始尋求各種延緩衰老的方法。偏偏造化弄人,那丹藥非但沒幫他延緩衰老,還令他染上了無藥可醫的惡疾!他左思右想,覺得是人血不新鮮的問題。並且人血的效果不是最好的,活人心肝,才是最佳的藥引。然而那時的嶽遙還有那麽點理智和良知,沒有喪心病狂到要為此殺人的地步。直到已經與他成為戀人的蛇妖發現了他的情況,捧著一顆炙熱的心肝來到他麵前。那一天,他選擇包庇了銀蛇,從此便再也無法回頭。“轟隆——”嶽遙挨了九歸一掌,掉落到銀蛇身邊,咳出了一口鮮血。銀蛇紋絲不動地倒在一旁,如死了一般安靜。“陸歸!”陸非辭嚇了一跳,連忙叫住他:“你輕點兒,他可不能死在這裏。”“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根本沒怎麽用力。”九歸回頭微微一笑,“那誰不是讓你少摻和嗎,揍人這種事還是我來吧。”兩人都清楚,以嶽遙如今這副狀態,活著送回去審一審,估計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可他如果就這麽死了,事情反倒麻煩。畢竟是在位的副會長,目前能證明他就是銀蛇同夥的證據又不算太充分。銀蛇始終沒有供出他,血丹也可以說是別人放去陷害他的,再或者推說毫不知情,隻是從別人那裏買的藥都行。這荒郊野外的又沒有監控攝像,連誰先動的手都不好說,身邊兩隻妖的證詞落在公會耳中估計也沒什麽可信度。而陸非辭身負魔根,身份本就敏感。所以k市通靈者公會的副會長隻能抓回去走正規程序審判,不能被他私自在荒郊野外製裁。陸非辭歎了口氣:“就憑我現在站在這裏,這事也算徹底摻和進來了,回去不知道還有多少事要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