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 聲音微啞地問:“九歸?”狐狸耳朵一動,從他頸間抬起頭來,沉默無言地望了他半晌,悶聲道:“讓你別去南宮家那種晦氣地方,你偏要去, 就那麽一小會兒, 就搞出這樣一身傷……”說著,卻又低頭拱了拱他, 金眸中閃過一絲心疼。“抱歉……”陸非辭伸手攬過它, 將這團狐狸圈進了懷裏,“隻是某些事情不得不去處理,我也沒想到結果會變成這樣。”他的確沒想到自己做法到一半會靈力枯竭,不過話說回來,當時布下同心共靈陣,給自己傳輸靈力的人是誰?為何不肯露麵, 而要用這種方式幫助自己?一般通靈者遇見當時的情景, 第一反應都是先施淨化咒吧?而那人卻選擇了借給自己靈力, 難道他知道自己能解決問題?陸非辭神色如常地摸著狐狸毛,心中卻有些擔憂。如此說來,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嗎?不,不可能。如果重生之事暴露, 他現在就不會安安穩穩地躺在賓館的大床上了。陸非辭問狐狸:“我昏倒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嗎?”狐狸道:“你受傷後南宮家的混球們把你送去治療,又打電話通知了你朋友,你朋友又告訴了我,然後我就去劫人了。”陸非辭一愣:“劫人?”狐狸驕傲地揚起了腦袋:“我從醫院把你一路叼回來的!”陸非辭:“……”那真是辛苦你了。他無奈地揉了揉狐狸腦袋:“h市這麽多通靈者,你居然還敢去醫院劫人,是認定了如今大家都忙,沒空理你嗎?”狐狸哼了一聲:“普通的酒囊飯袋哪能抓得住我?何況我是偷偷把你叼走的,沒和人動手。就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我怕晃兩下就廢了,還能叼著你跟人打架?”“弱不禁風”的陸非辭:“……”我謝謝你啊。他順了順狐狸毛,目光卻突然聚焦在了自己的左腕上。咦?陸非辭怔怔地盯著手上的琥珀珠。這手鏈不是被他摘下來拋出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伸手摸了摸上麵的琥珀。能引起那個等級的陰氣的忌憚,這四顆珠子果然是寶物,可惜他如今修為不足,至今都隻能催動其中之一的聚靈珠。“大神你醒啦?”蘇戴月和餘小寒聽見屋內動靜,也走了進來。“從哥,現在感覺怎麽樣?”餘小寒走上前,遞去一瓶礦泉水。他剛想挨著床邊坐下,不料卻被狐狸賞了一爪子,“嗷”的一聲跳開了。餘小寒捂著自己被撓紅了的手,驚恐地看著狐狸。狐狸朝他揚了揚下巴,斜眼道:“離他遠點。”“好吧。”餘小寒咽了口口水,不得不向強權低頭,轉而委屈地對陸非辭道:“從哥,你家狐狸好凶啊……”陸非辭卻隻是輕聲一笑,問道:“厲鬼的事最後怎麽樣了?”餘小寒比了個“ok”的手勢:“圓滿解決!厲鬼已經被隨後趕來的天師大人超度了,現在南宮家的人正張羅著收尾工作。厲鬼最後一次暴動傷了不少人,不僅是從哥你,周圍許多通靈者都被陰氣蟄傷了。”陸非辭心中一動,隨後趕來的天師?蘇戴月在旁補充道:“大神你這次賺到了!你猜那位救下你們的天師是誰?”陸非辭問:“誰?”蘇戴月滿臉崇拜道:“現如今的首座天師!”陸非辭眸子一縮。“首座天師”這四個字和那熟悉的陣法聯係在一起,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師父。他想翻身坐起,卻發現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疼,根本使不上勁。“你好好休息,起來幹嗎?”狐狸伸出一隻爪子,把他按回了床上。陸非辭喘了兩口氣,漸漸安靜下來。震驚過後他才反應過來,即便是首座天師,也是這一代的首座天師,早與自己無關了。他問:“為何首座天師會突然出現?”蘇戴月回答道:“南宮家主不是向總公會求助,讓他們派個天師來淨化厲鬼嗎?結果撞了大運,首座天師正好在附近辦事,聞訊就趕來了。”陸非辭眉心微動道:“可南宮曄跟我說,公會請來的人大約要明後天才能趕到。”蘇戴月搖頭:“這我不知道……不過他來得正及時啊,這還不好嗎?要是再晚一點,大神你可就危險了。”陸非辭沉默了。照這麽說,布陣的人也是當今首座?可作為當世最強者,應該完全有能力直接淨化厲鬼,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放自己去對話?